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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打死那只畜生!”
不知道是不是黄耳颇具灵,感受到了杀意,是纯粹被音吸引,竟然转头朝里面奔了进来。
一只疯狗迎面跑来,哪怕松狮犬的体型不算很大,也不是几岁的女孩子够对付的。
可丫头们听见命令又如何?
被啃掉半张脸的丫头就在眼前,都是怕死的,再忠心的,本也会阻止她们自寻死路,更不要数的忠心,压根到豁出命的份上。
倒是有几颇具胆『色』的姑娘,虽不敢上前捉狗,却将手上的茶盏、砚台丢过去。
黄耳放过了她们,盯住了一闭眼喊叫的女孩:“滚开!走开!!啊啊!!!”
它调转方向,正要扑上前,突然当头泼来一盆水。
对水的畏惧令它止步,却也令它愈发狂躁,扭头盯住袭击自己的。
程丹若端着铜盆,慢慢后退。
麻烦大了。
怕水,狂躁,流口水,这只狗有八-九得了狂犬病。
但凡被咬伤,处理再及时也用。
“嘘。”她比了噤的手势,示意众,“到外面亮的地方去,不要叫。”
危急时刻,们缺少的未必是胆气,而是专业知识。不认识的几姑娘,朝她微微点头,捂着嘴巴,拖我,我推,慌不择路地往外跑。
她们当然是聪明机灵的那一拨。
可有反应慢的,胆子的,别跑了,连站都站不起来,瘫倒在椅子里,瑟瑟发抖:“别,别过来。”
原本,黄耳对这样不动的什么反应,但她们太紧张,眼睛紧紧盯着,反倒被狗认为是挑衅。
它伏低身,『露』出尖利的牙齿,寻找扑咬的机会。
然后,背后响起动静,它扭头躲开,居然又是水,茶水。
程丹若找到一盏怎么喝的茶,把残茶泼了过去。
黄耳彻底被惹怒了。
它放弃其他,牢牢锁程丹若。
程丹若缓慢地吸了口气,压下心底的恐惧。
她不是不怕疯狗,可水阁里的女孩子,最大六岁,开春就要亲,最的才二岁,第一次被母亲带来这样大的社交场合。
这不是千军万马的战场,被碾碎也不过顷刻。
一条狗而已,扭头就跑,过不去自己的良心。
假如我被咬了……程丹若吐出肺里的气,心想,那也是命。
穿到古有什么意义呢?活了几年就这么辛苦,死掉也干净。左右父母之辈,会为她伤心。
她拿起火盆边的火钳,紧紧握在手。
黄耳想扑上来,但被她挥舞着铁钳给吓退了。
“吼。”它四肢僵硬,口水滴滴答答,喉咙里不断发出奇怪的音,好像喘不上来气一样。
“程姑娘。”许意娘已经被丫鬟拉到门口,“快出来。”
程丹若扭头一看,原来不知何时,她已经命仆『妇』们自外面关上窗户,只留门,显然预备将狗关里面。
她点点头,不敢将后背暴『露』给疯狗,慢慢往后挪。
黄耳穿过桌椅下方,始终与她保持一到两米的距离,不肯放弃。眼看她离光亮处越来越近,它也就越来越焦躁,跃跃欲试。
“把窗打开。”程丹若怀疑自己走不出门,赶紧开口。
许意娘略有迟疑,窗都不高,若是狗急跳窗,外面这么可不好办。
“开窗!”王咏絮却吩咐,“给我把窗打开!”
这里毕竟是王,她的话比许意娘管用,仆『妇』们开了窗,怕狗从窗户跳出来,远远躲开。
水阁顿时亮堂不少,黄耳畏光,动作又慢了起来。
外头传来嘉宁郡主的音:“抓住那畜生。”
四健壮的仆『妇』,手持木棍出现在门口。
这刺激到了本就狂躁的黄耳。它不顾一切,朝着程丹若狠狠扑了过去。
她立即抬起火钳格挡。
犬齿咬住了铁,咯吱有。
口水淌下,程丹若飞快松手。
狂犬病毒都在唾『液』里,她可不敢保证自己身上有伤口。
但火钳一丢,武器也就了。
程丹若背靠在墙上,四处『摸』寻可以防御的东西:最佳选择是杌子,可惜离她有点远了,椅子也是,被带的东倒西歪,弯腰扶起来不现实。
铜盆倒扣在地,拿不到,岸上的笔墨纸砚也用场。
倒是香炉……她背贴着墙,挪到旁边,想去拿墙角的铜鸭炉。
明亮的光自窗扉照入。
隐约间,她看见有什么东西朝自己飞来。
几乎是同一瞬间,黄耳避开仆『妇』挥下的木棍,朝她的腿扑了过来。
程丹若猛地砸下手的炉子。
“哐当!”尖锐刺耳的落地。
砸?她低头一看,黄耳就缩在她的脚边。
心差点跳出胸膛。
好在她马上发现并有疼痛。睛再看,黄耳被一支箭穿透,鲜血洇开,但断气,扑腾着四肢想要挣扎。
程丹若唯恐被抓伤,赶紧躲开,谁想一迈步,不仅如愿躲开,反倒被拉了趔趄,“噗通”摔在了地上。
额头磕在香炉的一角,痛得差点落泪。
什么情况?她捂着额角扭头,这才发现,扎透黄耳的箭不仅穿过了狗身,很巧地穿过她的裙角,把她牢牢钉在墙边。
程丹若语。
谁的箭法这么好,描边呢?
远处,湖心亭。
谢玄英的动作僵住了。
王尚书赞叹:“谢郎的箭法名不虚传,准头奇佳啊。”
谢玄英痛苦地闭上眼:“大宗伯。”
王尚书:“何事?”
他:“不……不要是我『射』的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