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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成在书房坐下没多久,月儿和盼儿就来了。
他没有马上就让两个女娃坐,甚至都没看她们一眼,而是埋着头继续阅览着昨天送来的兵部军报。
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的两个女娃也不敢问,都捏着手局促地立在脚地里。她们心头“有鬼”,谁都不敢先吭声,只能一边悄悄地观察他的神色,一边递眼色相互勉励鼓劲。不小心跟在两位小姐背后进了这间屋的胭脂更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口,蹑手蹑脚地躲在墙角边,生怕让商成注意到自己。
暖烘烘的屋子里很安静。南墙根阴烧着一盆炭,堆成小山的黑木炭间能看见殷红的小火点,时不时地哔剥爆起一点火星,旋即又悠悠荡荡地落下去。虽然天还没黑,但靠北墙放的两枝大灯笼已经点亮了,灯笼里两团烛火熊熊地燃烧着,把半间书房都映得雪亮。挂在东边壁上的一幅魏碑体大字也愈发地醒目显眼:
一一“难眩以伪”。
过了不知多久,商成总算放下了手里的公文。他从棉套里取了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水,捧着不那么暖和的茶碗喝了两口水,乜了两个神色忐忑的小姑娘一眼,隔了好一会才开口说:“来了啊。”
他一开口,屋子里令人压抑的沉重气氛立刻消褪了不少。月儿立刻就嗔怪道:“早就来了!一一看你忙公务,就没搅扰你!都不知道什么事,你帮我们喊过来,又不……”她说着说着就没了声气,讪讪着把迈出去的腿又缩回来。她本来是想讨好她和尚大哥,要过去给他添茶水的。
“说吧,怎么回事?”商成问。
“什么,什么怎么回事?”月儿立刻就紧张起来。因为害怕商成问到高小三和刘记货栈,这个向来说话做事都非常利索的女娃现在连说话都有点磕巴了。“不,不是你叫我们来的么?怎……怎么问,问我们?”
商成耷拉着眼皮,鼻孔里哼了一声。鸭子肉烂嘴巴硬,这家伙到现在还在装傻!他的嘴角浮现出一抹嘲讽的笑容,抬头凝视着月儿说:“高小三刚才来过?”
月儿心头暗暗叫苦。真是怕什么就遇什么!她已经从胭脂那里知道商成和高小三见过面,这事根本就无从抵赖,只好硬着头皮说:“来,来过……”
“他来做什么?”
“也没什么……”月儿慌乱地说,
“嗯?”商成拖长了鼻音重重地哼了一声。
“真没什么。”月儿蚊子样声气替自己作辩解。事到如今她也只能咬牙坚持了。她想,她大不了就说是高小三就来央告她,希冀着为刘记讨点好处。这显然不是了不起的大事,最多她给商成认个错,然后编造几句谎话遮掩过去。她甚至还为自己找到了好借口一一高小三是央求她瞧在乡亲的情面上帮忙,但是她想着商成的再三告诫已经拒绝刘记了。她扁着嘴做出一副委屈模样,说,“刘记想明年多在官上接点差事,在你面前又说不上话,所以高小三才借着送节的名义来找我。不过我都说告诉他了,这事我帮不上忙。”
假如商成刚才没遇见高小三,也没听见高小三胡诌什么陪婆姨来家的扯淡话,那他多半会把月儿的一番解释当真。在他的印象里,这个自小没娘的小姑娘非常懂事,也很能干,无论是最早时帮她爹扶持那个烂糟包的家还是后来替自己经管屹县和燕州的两处大宅院,所有的事情都打理顺顺当当,根本就不用他操半点心;就是连他都拿着挠头的人际关系礼尚往来,她也能以他的名义处理得清清爽爽。也正因为这些,所以他一直以来都非常信任她,不仅把家里的一应所有大小事也都交给她去处置,从不过问柴米油盐钱粮进出开支不说,甚至都不过问钱粮的去向:管它是置地还是买房哩,就算她悄悄地攒点私房体己他也不会生气一一说话间她也差不多是出嫁的岁数了,应该给自己置办点嫁妆了……
只要不是拿去放债或者做生意!尤其是别去做生意!
他最厌恶最痛恨的就是官商,就是官僚资本!这些勾结在一起的官员和商人为了为自己攉取利益,不仅扰乱社会的正常经济秩序,而且还会破坏国家法度,从危害性上来说,他们的祸害甚至超过战争。战争中失利的一方还有蓄积勇气和实力寻找东山再起的机会,可权力和资本结合产生的暴利总是令人无比地眼红,无视法律的官商践踏的不单是法律,还会从根本上动摇人民对制度的信心,从而影响到社会的方方面面……可惜的是,即便他认识到这种丑陋现象的危害性,可他个人的力量是渺小的,他既无法制止这种自古就有的官商制度,也没能力去遏止人们对官商情节的向往;更加可悲的是,他甚至都无法影响到自己周围的人,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约束自己,不要让自己成为自己最憎恶的那种人……
可现在他的家人却很可能踏上了官商的道路!
是的,从高小三的谎话里他已经敏锐地觉察到这一点。假如月儿和刘记货栈没有什么紧密的联系,那不管高小三是不是老乡,都绝不可能踏进提督大将军的后院,更不可能让大管家亲自礼送出门;何况高小三还扯了那么荒诞的一个谎话!虽然现在还不清楚月儿和刘记到底是什么关系,他就觉得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至于是什么问题,这就是他希望月儿能坦白地说出来的事情。即便他已经猜到是怎么一回事,他还是期望能由月儿亲口告诉他。
然而月儿的回答令他很不满。他不想听谎话,只希望听到事情的真相。他克制着心头的怒火和失望,冷笑着对月儿说:“哦,高小三跑来就是为了说这些?你真的是对他说帮不上忙?”他狠狠地瞥了一直不说话的杨盼儿一眼。毫无疑问,假如月儿是主犯的话,那盼儿就是月儿的“帮凶”。当然,还有一个起着教唆作用的“从犯”一一十七婶!哼,要是没有十七婶在背后挑唆和撺掇,就是给她们俩十个胆子,她们也不敢瞒着自己去和刘记做生意!
在他威严的目光逼视下,月儿嗫嚅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囫囵话。
月儿的沉默突然让他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他意识到,也许高小三找她并不是单单为了走门路。再联想到半年时间不到刘记不但死而复生而且生意还蒸蒸日上,他就更觉得这事并不象他刚才想象的简单。难道说月儿在刘记还参了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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