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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元嫔,其实那也不算真的忘恩负义,只是在这偌大的后宫里,她一届毫不受宠的宫妃,好不容易有了一儿一女,自然害怕哪宫主位娘娘把孩子抱了去,那毕竟是她今后的依靠。
谁都知道禧妃有两个公主,一乖一俏,暂且不说日后还生不生孩子什么的,可现下不就缺个皇子傍身了吗?是以,暗地里她便渐渐疏远了禧妃。
禧妃这个人向来是有小性子的,不然阖宫怎会有她嚣张跋扈的传言,不过在皇帝眼里,那就是些小性子,只要无伤大雅,他乐意宠着便也没人敢说什么,因而禧妃敏感善妒也是事实。
红墙内往往个个都是人精儿,大多事情一过眼便能明了几分,而坐到高位的人更甚之。
禧妃没有说话,是因为她想到了今天在园子里少看的一出戏,随后却在御花园补上了。
往日竟都不知,元嫔能将这时辰估摸得这么好,偏她不在时出来赏花。禧妃心底一声冷笑,嘴角微微勾起,自个儿喃喃道:“何必躲得这么明显呢,本宫又不是那吃人的老虎。”
不过,对于那送上门来的肉,可万没有拒绝它的道理啊。
此后的日子,元嫔便慢慢恢复了往日的热络,只还是很少带五皇子来翊坤宫,不过禧妃也不在意,她相信,凭她的本事未必不能再生个皇子,元嫔这点小家子气正好阻了她得宠。
眼见着太阳朝西渐移,趁着日色未退,元嫔向禧妃告辞,禧妃笑得温婉,只端了桌上不负温热的茶盏,轻呷了一口。
碎月送人出了宫门,来禧妃跟前复命,瞪了那头一眼,恨道:“元嫔可真把自个儿当回事了,这点步子还用上了步撵,装什么精贵!”
瓷盖扣上杯碗,泠音作响,禧妃慵懒地伸手随意搁下茶盏,再用蛟绡轻拭唇边乌有的水沫。
侧过身子换了舒适的坐姿,漫不经心地道:“她自生下龙凤胎后身子便不若以往,娇贵一些又如何,不过是皇上准了的,你再致词便是违背圣意。”
语罢,打趣的睨了眼碎月,人儿被她吓了一跳,“奴婢不敢,只是......看不惯她忘恩负义又毫不收敛,成日里还大摇大摆的带着五皇子逛御花园,可不就是给娘娘您添气受么!”
禧妃略略要翻个白眼,却忍了下来,“她堂堂一宫主位,自个儿抚养一双儿女难道还要躲躲藏藏的?”
“那......”碎月理亏,被禧妃噎得说不出话来。
禧妃笑笑,看向涟漪,道:“传膳吧,本宫饿了。”
碎月紧忙上前搀着禧妃起身,再落座餐桌旁,耳边有声:“不过都是些小事,若非本宫懒得在意,你以为还有谁会是本宫的对手?”
碎月闻此便不说话了,乖乖的帮着上盘子,再是布菜,脸色也开始多云转晴,一晚上都是笑嘻嘻的。
要说从前的禧妃有多嚣张,如今的禧妃就有多沉得住气。
看惯了兴衰荣辱,便只想要兴荣了。
这边徽嘉跟着嬷嬷训练,眨眼便是一天。懿良妃怕她嫁到池国不习惯因而吃亏,近来又换了教她的嬷嬷与法子。
徽嘉也没想到此番年龄了还要受这个罪,对池国皇子更是生了几分厌恶,可是没法,眼底浮现出身不由己的水光,也是只有夜深人静的时候自己给自己安慰了。
从心、从灵是后来分给她的宫女,年龄各自都比徽嘉大两岁,没用乳娘之后,便准备了这两个小丫头,跟着徽嘉那是调教的刚刚好,照顾徽嘉再合适不过了。
而这位公主又不甚娇气,从不随意打骂宫人,反倒因为她年复年的课业,给自己的宫女多了不少歇息的时间。虽然徽嘉受教导时,她们不能自由活动,但是单单立在一旁就已经很轻松了。
每日最复杂的事情,莫过于傍晚给公主备水沐浴了。
徽嘉一般会简单洗洗再泡到调好香露的池子,这个时候,她会留人按摩疏通穴道,再是梳理青丝。
而从心会的手艺,就是调制香露,从灵便给她按摩肌肉。
这是徽嘉从藏书阁找的老方子,再问了太医根据体质改良,又结合了宫内秘方调制做出的独最适合她的香露。旁人用了也有效果,只是没有徽嘉那样明显罢了。
幽香丝丝,不勾人,却也不放人,总能让你一闻便记住这个绝有的香儿,实在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