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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办法!你肯定会露馅!”
广山陷入沉默,表哥也不说话。
太阳慢慢沉入西山,天空被染成橘红色。院子里,鸡群咕咕叫着,似乎很烦躁。堂屋里没开灯,逐渐变暗。黄木座钟突然响起,“当~”
广山一下子惊醒,他问:“那该怎么办?”
座钟继续响着,表哥没看广山,他盯着黑暗的角落,在钟声里说道:“我们......”
“当~当~”
“把他......”
“当~当~”
“埋了!”
“当~”
六点整。姥爷姥姥还没回来。不知道哪家的饭香飘进屋里,好像在炸什么。可广山一点儿都不饿,只觉得胃里一阵阵抽搐。
半夜,乘着姥爷姥姥熟睡,广山和表哥拎着铁铲镐子偷偷摸摸溜出家门。
月亮在云后盯着他们,乡村午夜黑得浓重。
广山的心咚咚乱跳,他在表哥身后,步子磕磕绊绊。他已经拼劲了全身力气,可总觉得随时会瘫倒。他不敢想象见到矮个时自己会是什么样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表哥终于还是停了下来。
沟就在眼前。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腐烂味更浓了。
“我先跳,你跟着我。”
表哥把铁铲扔下去,又来拿广山的镐子。广山没有松手,那镐子支撑着他的全部重量。他不想被表哥看出害怕。他忍不住想,自己跳下去重心不稳,摔倒在矮个尸体旁。矮个空洞的眼睛盯着他:“你来了......”广山打了个寒颤。
“把他藏哪儿?”广山小声问。
“最好就地埋,这垃圾堆十年都没人动一回,不会被发现。”
表哥终于夺下广山的镐子,扔进深沟。他趴在沟边说:“最好挑个稳点的地,可是太黑了,什么也看不清。应该带上手电筒。”
“那我们回去吧。”广山想说,但他不敢。他一直离沟边远远的,生怕看到什么。
“开来只有闭着眼瞎跳了”表哥拍拍裤腿,似乎这就要跳。
“别!”广山赶紧说,话一出口,声音太大,自己也吓了一跳。
“小点声!”表哥说。
俩人都紧张起来,静静听着周围的声音。这个时间,连狗都睡着了,不会有人听见他们。
终于,似乎安全了。俩人都松了一口气。表哥又开始琢磨从哪跳。
广山刚想继续劝表哥,却突然听到不知哪里飘来,若有若无的哭喊。
“儿啊~~~儿啊~~~”
广山的头皮一下炸了。
“谁。。。什么。。。”广山牙齿打颤,说不出个整句子。
“你怎么了?”表哥看着广山,一脸疑惑。
“你。。。你没听到吗。”广山说:“有人哭!”
表哥似乎也紧张了。他侧头听着,可那声音已经消失了。
半晌,还是什么也没听见。表哥狠狠踢了广山一脚:“你耳朵出毛病了吧!哪有什么声音!今天必须下去,装神弄鬼也没用。”
广山刚要解释,那声音又出现了。
“儿啊~~~”
这次似乎更近了。表哥也听见了。
“这是谁啊?”广山颤抖着问。
“会不会是。。。。。。”表哥话说道一半停住了。广山突然发现自己眼前亮堂了。抬头一看,只见月亮从云层中缓缓飘出,整个世界一片清明。
“好机会!”表哥说:“趁着这个功夫,咱们抓紧干。”
俩人转向垃圾沟,却再次呆住。
月光照耀下,沟也清晰了。沟底煤渣大粪就像白天那样,只是被浸得颜色更深了。可躺在上面的矮个薛松已经消失。那根尖木像长枪一样直挺挺的立着,血迹深红斑驳,似乎在提醒他们,白天的一切并非假象。
“这......这是怎么回事?他去哪了?他不会没死吧!”广山问。
表哥没说话,他扶着沟边,紧紧盯着沟底。
“表哥......”广山说。
“我们下去!”表哥说。
“为......为啥?”广山说。
“你问题可真多。我先......不,你先下!”表哥说。
“为啥?”广山说。
“赶紧,一会月亮没了。”表哥说:“这里平,从这跳。落地记得滚一圈。”
“可他都没了.......不见了......为什么我们还要下去?”广山说。
“我们得搞清楚,他是被人抬走了,还是变成僵尸爬走了!”表哥说。
“僵......僵尸?”广山腿肚子又开始打转了。
“胆小鬼。”表哥说着,推了广山一把。广山不由自主跑了两步,在沟边站定。
“快跳!”表哥说。
“你......你肯定也会跳吧?不会一个人跑了吧?”广山问。
“那得看你有多墨迹了。要是等的不耐烦,说不定等你下去就直接走了。”
“别......别,我这就跳。”广山看着沟底,忍不住闭上眼,又觉得太恐怖,怕自己撞到那根尖木,赶紧睁开眼。他看了看表哥。
“再不跳我直接上脚踹!”表哥说。
“别!”广山说,他终于下定决心,“嘿”了一声,跳向沟底。
这个位置虽然不深,下落过程却比广山想得还要长。一着地,小腿便一阵麻。他记得表哥的叮嘱,想翻滚,却使不上力,整个人爬在了地上,脸也撞在地上。想来这就是狗吃屎吧。广山觉得自己嘴上沾了什么东西,有点硬,有点黏。他不敢细想,沟里又臭又脏,他虽然不是狗,可是不是屎真不一定。
“闪一下!”表哥喊道。
广山刚想往旁边挪一下,表哥已经落下,稳稳着地。
“你在干什么?”表哥问。
“没什么。”广山赶紧放下擦嘴的胳膊。
表哥靠近那根圆木仔打量起来,他一会蹲下身,一会站起来,一会又弯着腰沿着圆木四周搜寻什么。
广山贴着沟壁,离表哥远远的,他不敢过去。早上发生的事又回到他脑子里,矮个的脸似乎正在哪个黑暗的角落盯着他。
“喂!”表哥不知何时来到他身边:“薛松应该被人抬走了......”
“这还用说......”广山说:“他......他总不可能自己走了吧。这还用跳下来才能知道吗......”
“就你聪明。”表哥说:“棍子周围既没有血迹,也没有脚印。”
“什么意思?”广山说。
“意思就是,薛松不流血了,然后踩着空气飞走了。”表哥说。
“真的?他会飞?”广山说。
“会飞个屁!”表哥说:“有人抬走他,然后把痕迹打扫得一干二净!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