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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算怎么回事,半途而废,说出去,让人笑掉大牙。王学军进的是围墙后第一间屋子,又不用跟着进去,在门外听听,也知道他在干什么。就算有危险,扭头就跑,谁能抓到自己?铁门,大楼门,都是开着的,想走就走,自己速度不慢,不一定会让人追上。
广山打定主意,深吸口气,一步步走向铁门。路过花坛,从里头找出一截树枝,攥在手里,给自己壮胆。
终于来到铁门前,广山侧身钻进去,走一步,又觉得不放心,回身想轻轻把缝隙拉的更大,一会跑路时,不会太窄。刚一用力,“吱——”,铁门发出噪声,广山吓得一哆嗦。弯腰听了会,没什么动静。广山拍拍胸脯,算了,跑的时候,再拉开不迟。
目光投向围墙后,正整排屋子就在眼前。和在楼上看到的不同,这一排房子,四间屋子大小,可只有第一间和第二间装着门。第一间房是紫色木门,油漆斑驳,很陈旧。一扇窗,玻璃脏兮兮,窗框都是灰尘,拉着蓝色帘子。第二间和后面的屋子连在一起,像个仓库,有一扇是像大楼出口那种,两臂宽,塑料质感的合金门。
水泥路在这里分叉,一条通向后排,一条沿着房屋,直到合金门前。
咽口唾沫,踩着枯叶,广山一步步挪,走到第一间房门前,半挨着木门,想听听里面说什么。同时眼睛盯着铁门,一个不对劲,立刻就跑。
不知门太厚,还是声音太小。广山抓着树枝的手冻得发麻,可什么也没听到。
又听一阵,依然没有动静,里面真的有人吗?是不是离门稍微有些远?广山往前凑了凑,刚贴紧木门,忽然,“咳咳咳——”猛得一阵咳嗽,从门内传出来。广山一激灵,树枝也扔了出去。
“你走......不行......不可能的......”一个苍老的声音说话,听起来很生气。
“不达目的......我......等着瞧......”这是王学军的声音,语气冰冷。
广山不由兴奋,终于有点儿响动,也算没白来。不过说得到底是什么?王学军在威胁谁吗?
广山正要再细听听,屋中徒然响起脚步,冲木门而来。
“滚!赶紧滚!别再让我看到你!”老者说。
人要出来!广山一惊,刚要跑。
铁门外,“咕噜咕噜——”,声音忽然响动,有人大喊:“老四,来活了!”直奔此处。
广山愣在原地,糟了,往哪里跑?
不能让人发现,否则计划都要泡汤。广山后退着,一手扶住第二间屋的合金门,大门立刻开了条缝,冷气窜出来,冻得人发抖。门上红纸牌晃悠,上写着“xxx重地,闲人勿进。”广山太紧张,没注意什么重地。
脚步声已到门口,铁门处衣袖飘过,下一秒就会进来。广山略一犹豫,不管了,推开合金门,扭身钻进去。
顾不得里面什么场景,广山轻轻合上大门,听着外面声响。
“老四!快出来!忙什么呢,死里面了?还嫌我不够累?”
木门“咕——”得打开,苍老声音低声说“躲着!”又大喊:“放屁!你小子死了,我也活得好好的。”
脚步踢踏,夹杂“咕噜”声,像车轮滚动。
“什么情况?”苍老声音问。
“脑淤雪。快点吧,还等着我打牌呢。”
“老大不小了,成天就知道赌,早晚我得把你送里边。”
“屁话,我送你才对。你说你磨磨唧唧,赖着干嘛?多大岁数了,大伙都等你呢。早死早托生,反正没人惦记。”
“狗嘴吐不出象牙。我不管你,等以后,总有娘们收拾你,可别怂!”
“我是谁,也不打听打听,让她直不起腰......”
你一句我一句,互相打趣。“咕噜”声不停,直奔广山而来,霎时到了合金门外。
广山立刻转身,扫了眼室内。这里虽然明亮,但有股怪异的味道,难闻,刺鼻,从来没闻过,想打喷嚏。也很冷,冻得汗毛耸立。身边一张黄木桌,桌前一把木椅。桌上摆着黑框眼镜,几根油性笔。一沓登记表,纸张泛黄。眼前房间空荡荡,右手边,顺着正排屋子的方向,靠墙放着铁柜,柜子两米长,柜面整齐排列一格格小门,一人宽。
房屋里明晃晃,一览无余。“咕噜”声停在门外,合金门开了条缝。广山别无他法,迅速钻到木桌底下,拉近木椅,挡住自己。
合金门“咯吱”敞开。破布鞋沾着泥土,黑棉裤漏出棉花,一起映入眼帘,倒退着,进入屋中。小巧的车轮“咕噜”不断,紧紧跟着,一条白布单下垂,一摆一摆,迅速闪过。又有车轮滚过,枯树叶离开轮子,飘到木椅下。紧接着,一双黑皮鞋,蓝色工装裤也进入屋中。
车轮“咕噜”,脚步“塔塔”,颇有节奏。到屋子中间,停了下来。
“走啊,抬进去呀。”苍老声音说。
“算了吧,自己忙活。我任务完成,先撤了。剩下的,多谢您。”
“放这儿算怎么回事?懒货!你倒轻省,拍拍屁股走人,出了事,还得我担着。院长问起来,我可不帮你。”
“瞧你那胆子?你是院里的老人,谁又会为难您?放心吧。”
“再老,本职工作也得做好。我来的年头不短,可又不是院长爹,他干嘛给我情面?别废话,快抬冷柜里。”
“放心吧,家属通知到了,下午就来。折腾什么呀。走,老四,一起打牌去。”
“你不早说......”
布鞋跟着皮鞋,走到门前,“咯吱——”。门拉开一块,漏出外面的枯树叶和水泥路。
广山还没松口气,布鞋忽然走向广山。
“又干嘛?”
“登记呀!”
“凳什么,瞎费劲,既然暂时存放,写了反而麻烦。”
“不行,进来就得有记录,院里规矩。”说着话,广山头上“哒哒”声起。“零五年......九点二十一......脑淤雪......叫什么?”
“李通达。你可真是的,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写字声忽然停下,黑布鞋抖了抖,一瞬,又缓缓开口:“规矩都不懂,现在的年轻人......”,“哒哒”几声,终于停下。苍老声音嘟囔着什么,布鞋走到门边,两双鞋前后脚出去,合金门“哐当”合上,又“卡啦”一下。声音隔断,屋中恢复寂静。
广山傻愣愣得坐在水泥地上,眼前不远,四个轮子静止,白色床单下垂,似乎和他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