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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心善,何不买下来,带回家养着。”
“多少银子?”赵善承竟脱口而出,自己也觉得惊讶。
“一头年轻健壮的耕牛不下五十两,这牛虽说年老,又生了病,但起码也值个七八两,你若想买,七两银子卖给你。”高个子男人说道。
七两银子,对自己来说可不是小数目,哪里拿的出来?赵善承一时之间犯了难。
这时,后方来了三个人,为首一人喊道:
“你们俩干嘛呢?还不赶紧牵到场上,屠户一会儿就到了。”
这声音听着耳熟,转头一看,竟是胡世方,他身后跟着门房文叔和下人胡成。
矮个子男人道:“大少爷,这小哥起了善心,想要买下老牛,救它一命呢。”
此时胡世方也看到了赵善承,他笑道:
“原来是赵家小哥,我说呢,是谁这么心善,愿意救一头老牛。既然你有如此心思,那我就把这头牛送给你。”
赵善承不肯接受,胡世方说:
“你若不接受,那我们只有宰杀了它吃肉了。”此话说到了赵善承的心痛之处,他感谢胡世方一番,牵着老牛回了家。
赵家庄隔壁有个李村,村中有个牛医叫李十文,此人有些偏方,赵槛生将他叫来,为老牛医病,这个李十文真是有些本领,花了半年时间,竟然把老牛医好了。
对于农家人来说,耕牛实在太重要了,赵家庄几十户人家,也只有大户赵田丰家有一头。
赵善承家有十多亩地,农忙时都是他和父亲忙活,犁地、耕地都要人拉,现在有了老牛,自然轻松多了。
这老黄牛自从病愈之后,好似回光返照,有使不完的劲头儿,有了牛犁地,收成也跟着好了,父子二人的日子也见了起色。
不久后,舅舅吴昌给赵善承说了门亲事,女子是刘家湾人,姓刘,名叫翠姑,家里有几亩田地,父亲是个老裁缝,日子还算可以。
半年后,二十岁的赵善承娶翠姑过了门,翠姑贤惠持家,田间农活也能操持,过门第三年还生了一对龙凤胎,赵家喜气洋洋。
家里多了三张嘴,可是收入却没增添那么多,日子依然过得紧吧。
转眼过了三年多,赵善承做货郎也快十年了,各种货物的产地、质量、行情等他都比较熟悉,早想着去外地贩货,供应当地商铺,苦于没有本钱,也只能想想。
这年除秋,一连下了十几天雨,人们盼着早日天晴晒晒地,好种庄稼。等到了地十三天,雨终于停了,几日后,人们忙着耕地播种。
赵善承与父亲牵着老牛在田间干活,由于岳母小病,妻子翠姑带着儿子女儿回了娘家。
下午时分,活已经干完,父子俩准备牵着老牛回去休息,可一向听话的老黄牛,竟卧在田里不肯离开。
老牛趴窝一般是生了病,赵槛生很是担心,这几年亏得有这头老牛,家里生活才富足一些,若牛病倒不治,那可不妙。他来不及想别的,赶紧让赵善承去请李十文。
没多久,李十文就来了,他检查一番后,说道:
“这牛没病,你别看它老了,身体还好得很,再活个四五年没问题。”
“可它为何趴窝不走啊?”赵槛生问。
“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牛没病,我干了一辈子牛医,从来没诊断错过。”李十文口气很肯定。
赵槛生无奈,拽着绳子使劲儿拉,老牛鼻子吃痛,“哞哞”直叫,但就是不愿起身。赵善承有些心疼,就劝父亲再等一下,或许是老牛累了,过会儿就没事儿了。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赵槛生等不及了,他使劲儿拉拽,还用树枝抽打,老牛应该是痛了,缓缓站了起来,在赵槛生的拉动下,往家走去,但却走得非常慢。
二里不到的路程,走了足足半个时辰,赵槛生也拉的大汗淋漓。好不容易到了家门口,老牛死死站在外面,就是不肯进院儿。
这时候,有个风水先生打扮的中年男人打此经过,他看了看老牛,又看了看赵家父子,抬头道:
“不是老牛不进门,而是院内有蹊跷,小心你家宅子,切记,切记。”此话落地,这男人转身离去,待父子俩反应过来,只见到远处的背影。
赵槛生嘟囔道:“江湖术士,胡言乱语,不必信他。”说完后,就拽着老牛进院。
那老牛猛地一转头,把赵槛生拽了个趔趄,手中的绳子也松脱了,老黄牛扭头向远处跑去。
这牛是家里的主劳力,怎能失去,赵槛生爬起身,叫上儿子就追,不想刚跑出三十多丈远,忽听得“轰隆隆”一声,随之脚下一颤,二人转眼望去,大惊失色。
原来赵家单独住在村北头,最近的邻居也有四五十丈远,赵家宅子北靠山坡,离着仅有七尺远,方才那阵巨响,是山体滑了坡,四间正房连同院子全部被埋在土石下。
父子二人惊魂未定,呆立在当场,这时候,那头老牛竟跑了回来,就站在二人身后。
村里人听到动静,全都跑了过来,见到这一幕,无不心惊胆战。
宅子被吞没,此处已经不能居住,在乡亲们的帮助下,赵家父子在村西头找了块儿地,盖了三间小屋,临时居住。
赵善承这时也反应过来,他对父亲说:
“原来当日老黄牛不肯回家,就是预感到了危险,它是在救我们啊!”
赵槛生经历生死,相信儿子的话,他在小屋旁搭了个牛棚,作为老黄牛的起身之所。
翠姑和孩子们也从娘家回来了,接下来的日子,一家人天天去老宅清理,以前的一些物件,能挖出多少是多少,家里的日常生活也需要这些东西。
这日傍晚,赵善承在挖掘时,铁镐好像碰到了硬物,镐头都裂开了,他扒开土石,见下面有块黄澄澄的东西,用手搬起很是沉重。
等拿回家檫去泥土,发现竟是一大块儿狗头金,足有两个拳头那么大。
翠姑惊讶道:“哎呀,这东西可金贵呢,我大姐嫁到了怀庆府,她叔公公就是挖矿的,像这么大的金疙瘩,一辈子都没遇到过。”
赵槛生高兴坏了,眼睛里放着光,说道:
“看来是山里面天然的东西,说不准还有好多呢,我们明日一早再去挖掘。”
赵善承道:“这是横财,我家也算因祸得福,这两块儿价值不菲,足够我们过许多年了,做人不能太贪,再说那个地方危险,说不准何时就会再次坍塌,若是为了钱财遭遇不测,那就得不偿失了。”
赵善承的话果然应验,次日上午,后面的山坡又滑了下来,赵槛生庆幸道:
“哎呀!亏得你阻止,不然我就被埋了,看来做人真的不能太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