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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十几级的台阶。她从上头走下來。却像是用后半生再走一样。每一步都走的战战兢兢。每一步都走的晃晃颤颤。
直到。走到最后一级台阶的时候。她突然蹲下身子。将自己的脑袋埋在双膝间。开始嚎啕大哭。
她哭得那样撕心裂肺。撒开了手放开了不管的哭。像是要把这一生的眼泪都流尽。像是要将这些年所有的委屈通过眼泪。一股脑儿的宣泄出來。
她就蹲在那最后一级的台阶上。放开了不管不顾的哭。那瘦小的身影。肩膀剧烈的耸动着。你似乎可以听到。她声音里那小兽的嘶鸣。嘶哑。决裂……
旁边还放着她的手包。检验单被她揉成了一团扔进了包包里。拉链沒有拉上。里头的东西散开了出來。
走进医院大楼的人们纷纷看向这个哭的太过凄惨的女人。因为看不清她的模样。也不知道她遭遇了怎样的困境。沒有人敢上前去打量她。更不敢去问她为什么。
所以他们只是窃窃私语议论了一番。就随后。要么走进了医院大楼。要么从医院出來直接走了。
将脑袋埋在双膝间。她固执的将双耳也给埋入了进去。像是。只要这样。就可以听不到周围的声音。就可以感觉不到脸上奔腾的泪水。
她的眼前恍惚中闪过一幕幕。那年的自己。那年的段子枭。还有这年的段逸风。最近变得温柔的段逸风……
想了许多。脑海里回荡到了童年的自己。爱闯祸爱撒娇的自己。经常给她收拾烂摊子的母亲。经常在黑暗的夜里。独自抹眼泪的母亲。还有。那些年里。带着自己四处漂泊四处奔波的母亲。
印象中。母亲是个很漂亮的女人。绣的一手好手工活。她不怎么爱说话。静下來的时候。她也只会一遍遍的给她讲些故事。都是些陈旧的老梗。几乎沒有孩子愿意听了。
她很少给她讲童话故事。也很少提起那个父亲。她的男人……
郭果果不知道自己的生父是谁。因为只要她一提起父亲这两个字。一看到别人家小孩的爸爸。母亲就会偷偷掉眼泪。在每个深夜里掉眼泪。
她不想让母亲伤心。所以选择了不再问。年少的她。除了偶尔调皮捣蛋外。几乎聪慧懂事的如同大人。
她也听到过村子里的许多流言。大多是侮辱母亲的。
想來也并不奇怪。紫荆那个小渔村里。保守的都快要发旧。突然之间來了一个女人。在那里定居了下來。又带着个小孩。那些流言。便一直沒有中断过。
只不过每每听到这些。母亲虽然强颜欢笑。但是神色间却有些黯然。
后來的后來。郭果果才知道。母亲并沒有结婚。她是以单身女子的身份将她生下來的；后來的后來。郭果果也才知道。原來童话故事都是不真实的。所以母亲才从來沒有给他讲过。因为现实。实在太过残忍。
她从小沒有父亲。知道沒有父亲的痛楚。更知道一个家庭若是不完整。会给小孩子带來怎样的伤害。
“你哭了。”头顶上方。有一道略带怜惜的嗓音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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