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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多乃书院、僧庙、酒肆、舞坊。此处之纸醉金迷,着实令他这北地来的乡巴佬开了眼界。
但是,实在太安逸了!安逸到他不禁自思,这江南的男子都舞文弄墨、念经诵佛去也。戍边者谁?守疆者谁?为这繁华做长城者谁?
国,好战必亡,忘战必危!安则安矣,可一朝不安了,那些纸醉金迷、清歌秀舞,哪里禁得起铁蹄一踏!
正思着,小吏引着一行人往四方馆交接。四方馆之设置自隋唐而起,专司四方使者事及贸易对接。
这四方馆之下又有客省司,专司接待使节下榻住宿。而各使馆邸皆处一巷之中,那巷子便被俗称为“客省巷”。
韩知范一行于四方馆登记之后,便由客省小吏引往客省巷中契丹馆下榻休息,以备三日后为先君吊祭出殡。
这行到契丹馆,韩知范颇为不满起来。十年前他也曾出使过唐国,那时的契丹馆非在此处,而是巷头那座朝向唐国皇宫的大宅。
韩知范遂指着巷头问小吏:“那处何国所居?”
客省小吏回道:“宋国。”
韩知范一听更是不悦,这宋国才立国几年呐?便将老牌强国大辽给挤到巷尾来了。
眼见韩知范不悦,那小吏倒也机灵道:“头亦尾,尾亦头,自那边看是尾,可自这边看,便是头。”
韩德让听罢,一笑:“如此说来,岂非要将贵国皇宫搬来才是。”忽又想到什么,说道:“啊……如今称不得皇宫,当称……王宫了。”
客省小吏听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小声嘟哝道:“还说哩,这般变化,不得怨了尔契丹去。”
听得这一嘟哝,韩知范与韩德让自也是没脸来。当年唐国连盟辽国制衡中原,两家南北牵制,战略不可谓不得当。可偏偏着,遇上了辽帝耶律璟上位,这还不算,更是遇上了萧思温做南京留守。
于是便有了当年郭荣攻唐时,唐遣国使奉蜡丸书渡海来辽国求救,耶律璟却言:“尔等汉儿内争,关我契丹何事?”
耶律璟鼠目寸光,呕得唐国使吐血。好在耶律屋质、萧海璃等老臣通晓其中利害,好说歹说之下,才说服耶律璟为唐牵制,随即令南京留守萧思温摄周军之后。
若抛却萧韩两家姻亲关系来说,那萧思温就是个纨绔子弟。不知军事偏还来占了个军职,且是镇守南境重镇。得皇帝之诏令后,他畏惧上前线,竟行行止止,畏缩不前。
就在他兜转之间,唐国水军全军覆没,江北尽失,不得不去帝号对周称臣,李璟也给生生抑郁死了。辽也失了一战略盟友,只能眼睁睁看着中原日益强大。
而郭荣经那一役,对辽国君臣、内政、边事也摸出个大概,旋即北上攻燕云,才造就了两年前那一场幽州之围。
韩知范叹息一气,街尾便街尾罢,谁叫自家君臣理亏来着?谁叫自家昏君庸将喂强了周、宋来着?见韩知范忍了,韩德让更不好吱声,毕竟是自己的岳父害得唐国如此。
至夜,那街头宋馆喧嚣热闹,各国使节纷然踏至,拜会宋吊祭使张延范。
韩德让屈膝坐于墙头,眺望宋馆之通明,宴宴笑道:“瞧那宋使,好神气。”
“契丹不不治久矣,中原愈强,自然然如此。”王弥生说道。大宋国强,他这南归汉人自也欣然。
韩德让瞧他那暗喜之色,自是知他所思。只可惜,这世间事,哪是这般简单的。
他跳下墙头,又是宴宴一笑,说道:“咱亦凑个热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