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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酒酒长叹:“不要去恨,所谓‘不聋不瞎,不配当家‘。那荒唐的诏书不过是皇家的制衡之术,你去恨就中了圈套!“
阮狄宸沉思,许久后说道:“你说的对!“
文酒酒又道:“你可是真有争位之心?“
阮狄宸轻轻拿开她的手掌,转了个身子,正视她:“如果我有呢?“
文酒酒眼神淡漠,微弱的烛火下看不出情绪:
“我可以帮你,但你须得跟我玄国联盟!“
阮狄宸笑言:“你一个女人能做什么?“
文酒酒垂目,伸出手掌,细细看着掌心的纹路:
“你说兵之道在于什么?“
阮狄宸皱眉:“在于兵强马壮,治军严谨!“
文酒酒淡笑:“兵法者,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将,五曰法,前有道,后有法,中间有天地人,兵之道乃天地人和;君之道存百姓,正其身!“
阮狄宸愕然,惊道:“这说法可是《玄黄》里记载的?“
文酒酒不答,轻抚着掌心纹路又道:“我文家家训:求功要求百世功;求利要求千秋利;求名要求万世名!我对龙煜说,为君者,为民生立命;为天地立心;为往圣继绝学;为天下开太平!“
阮狄宸突然觉得眼前的女人这般陌生,似乎从未见过,心底的寒意一股接着一股往外涌,这便是文家人,千百年来以思想指引图地的文氏一族,虽子嗣稀落,一脉单传,但哪怕只是女子,也有如此不凡的见识。
“当年顾安冉怎么舍得让你走?他野心那般大,怎会让你去帮龙煜?“
阮狄宸觉得蹊跷,顾安冉与文酒酒青梅竹马,怎会不知道她腹中藏了多少?两人应该是共同师承文卿。
“我从三岁时便随我母亲学岐黄之术,顾安冉则通览《玄黄》,我与他所学并不一样!“
“那你为何懂得治国之道?“
阮狄宸显然不信,文酒酒无奈地笑道:“我不学不代表我不懂,阮七,文氏之所以传奇是因为家族的博学,而这种博学并不像外界所传窥天意所得,文家的博学是传承世人经验的积累,这便是文姓的秘密,我文家也并不是真的一脉单传,‘文‘姓者是从家族中选出来的。“
“选出来?“
“对,哪怕我父亲生了十个孩子,也只有一个人姓文!“
“什么意思?“
阮狄宸听不明白,文酒酒浅笑,指了指贡台上的烛火道:“还记得你的千里眼吗?还有那盏菡萏花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的祖母复姓澹台,她一共生了两个儿子,我爹文卿继承了‘文‘姓,而我的大伯则随了母姓,说不定你口中的澹台大师与我沾亲!“
“你……“阮狄宸目瞪口呆,正要说什么,祠堂的门突然“吱呀“开了,老将军健硕的身影立在出口,昂扬挺拔。“阮七,可有反省?“
“宗主……“
文酒酒将阮狄宸推开了些,缓缓站起身,刚刚一番交谈,不知不觉中疼痛已缓解了不少,阮狄宸也站起身,老将军走了进来,见两人狼狈随即摇了摇头,鄙夷地看了文酒酒一眼,文酒酒垂首装作逆来顺受的姿态,老将军走进阮狄宸,嗓音浑厚如钟:
“皇上病危,你速速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