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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戎炀的初雪似乎猛烈了些,一连下了七日,皇城内外,山川河流一片银装素裹,文酒酒抬头,也不知是哪家的鸽子抵着寒风在细雪中飞,它艰难地掠翅。
“娘娘!今夜还有宮宴,还是早些回吧!“
身边的宫女提醒,文酒酒抱着瓷瓶,抖落着树枝上的雪,道:“等本宫将这坛初雪积满便随你们回去!“
有多嘴的宫女问:“娘娘,这雪用来做什么?“
文酒酒笑道:“梅雪泡茶,初雪酿酒!“
“娘娘可是还要酿‘一色春‘?“
文酒酒纤指细细拂过瓶身,苦笑:“不,不是‘一色春‘!“
风行不在,这“一色春“还有谁会去喝?龙煜不善饮酒,即使喝也只是浅尝,东宫地窖的酒还没有喝完,华章殿内又积了甚多,这酒也如感情,一旦多了就腻了!
鸽子在戎炀郊外的一家村舍里降落,有人将它抱起,解下脚底布帛,转换到另外一只通体纯色的一羽白鸽上,再鸣哨将白鸽送了出去。
白鸽翼羽尖削柔软,顺风振翅,飞过冰地丘陵,飞过朱瓦宫阙,飞过垒田军营,顷刻已经赶到戎炀,直接飞入二皇子龙勉的府内。
玄国的皇宫是图地最为雄伟的,龙姓为王千年,即使土地被分割也不能减了皇家的气势。从山顶向戎炀城的皇宫望去,宫阙千间、殿宇连绵、斗拱飞檐、兽脊鳞次,外观骄横跋扈,俨然直指紫薇天外;高城深楼、亭台水榭、秀苑奇林、良木佳石,内中各具千秋,岑寂书写威严气象。文酒酒临行前又立在这里看了许久,方才转身。
皇子府茶香氤氲,屋内燃着炭盆,龙勉看着指尖的便签微微蹙眉,随手将其投入了炭火里,他起身整整衣襟,旁边随侍的侍女为他披上狐裘滚边的大氅,龙勉在屋前雪地里稍稍立了立,便缓步走了出去,留下一串印记。
鸽子飞过白玉筑基的重檐庑殿,停驻在花架上,低头梳理羽毛。
入夜,皇宫内灯火通明,各处点灯挂彩,文酒酒一路踏着宫灯走来,细雪落了一身。到夜宴处的宫殿,途遇艾梦生,文酒酒笑道:“艾大人!“
这姓还是别扭,文酒酒极力叫的端庄些,艾梦生一愣,转身红了脸,恭敬道:“下官见过娘娘,娘娘雪大,怎么不撑伞?“
文酒酒笑了笑,又道:“艾大人这宮宴布置地甚好,比本宫强上许多!“
艾梦生忙道:“哪里,当初娘娘那一宴可令百官折服,下官……下官……“
文酒酒眼神一寂,淡然道:“大人与本宫也算故人,何必这般拘谨生分?“
说完起步进了殿。
龙煜早就端坐在龙座前,见文酒酒来了便伸出了手,两人并肩而坐,龙煜抹了一把酒酒肩头的雪,不悦道:“天这么冷,怎么不撑伞?“
文酒酒淡笑:“冷些好,冷些头脑清明!“
龙煜眼神沉郁,伸手将她抓紧,小声道:“郡主有功,朕不得不赏!“
“功劳确实大,但封赏要的奇怪了些!“
龙煜见文酒酒醋了不禁一笑:“她不要金银,还运了五十车粮食来,你让朕赏她什么?不过是城中一座皇家别苑,你又不爱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