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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掐指算起已是两年有余。赵国十三岁起男丁会师于长平,颇诚惶诚恐,王龁用兵,诡计多端:偷袭、用毒、断水、地洞种种,颇已是进退维谷,堪堪防守。长平乃是邯郸西部屏障,故关若破,秦军即可长驱直入,过中牟、武安,便是兵临邯郸城下,还请丞相鼎力相助,不出一年,秦军必退,还请理解。
然国内旱情蔓延,王上与诸位同僚费心,全力补救,颇自是心知肚明,但长平守军一兵一卒皆不可调,一者兵力本就悬殊,防御秦军大规模进攻,捉襟见肘,守得长平非四十万不得以守之;二者,战场局势瞬息万变,秦军安插的暗探眼线,实时报于王龁,十万之数一动,秦军必然穷追猛打破我长平,到时内不平而外已乱,家无粮而国亦破也,还望斟酌!
廉颇手书
“廉颇将军之担忧不无道理,不过谈以为丞相自有妙计,为何却说无能为力乎?”
“妙计?吾怎不知,既然是来游说,别绕弯子胜洗耳恭听。”
“远水可解近渴,何不求兵于信陵君乎?”
“对啊,向魏国借兵,无忌不会见死不救的,胜这就去王宫汇报我王,不能再等了。”赵胜三下五除二穿上鞋袜,收拾好行装,从李谈手里把竹简夺过来,人已经到了门口,飘过一句话,“李谈啊,自便,胜就不送了。”
......
赵王丹送走赵胜,手里还攥着这卷竹简迟疑着。“内不平而外已乱,家无粮而国亦破”,让这位年轻的君王心中不安,而让他更为不安的是廉颇的自作主张,屡屡抗命,让赵王丹着实感到这是一匹脱缰的野马,完全不受控制。毕竟廉颇侍奉过武灵王、惠文王两代明君,功绩昭着威名显赫,可他功高盖主,目无君王,总是唱反调,让赵王丹又爱又恨,这也是他为什么继位以来,对廉颇蔺相如冷落的一个原因。如今国内旱情如同洪水猛兽,庄稼得不到河水灌溉,明年更是饿殍遍野,赵国将不战而溃。这十万兵是赵王丹用平原君之口以“借”字为名,卑微的征求廉颇同意,结果却是这般答复,这四十万赵军难道成了他廉颇的私家兵,有进无回了吗?怪不得传闻廉颇乃是中山苦陉人,自中山国灭国,他便隐忍等待时机复国,现在在长平迟迟不战,乃是蛰伏蓄力,拥兵自重,等赵国拖垮,击退秦军,夺取赵国政权。如果是这样,那赵王丹的处境就太危险了,长平的指挥权,还需从长计议。
平原君赵胜领了赵王命,带上国书便马不停蹄直奔大梁而去。
龟裂的大地在火热的艳阳炙烤下无精打采,残留的水分也被拂来的热浪剥夺的干干净净。三骑黑马从官道呼啸而过,扬起的黄尘游离在空气中久久不能散去,平原君策马扬鞭,看着道路两侧衣衫褴褛的流民拄着树枝背着行囊顺着官道向前挪动着,他们不知道该去哪里才能活下去,至少一直走下去,所欠的赋税就会随之消散,所过之处能果脯的都已经食之殆尽,树皮草根一概都别抢光,他们就像蝗虫一般,清理着大地上最后的一丝绿意。赵胜及其随从看在眼里,也无法改变,留下两行热泪,一声不坑的消失在天际之间。
“姐夫,这般紧要关头来我府上,必然是有重要事情相商。”翩翩公子斟上茶,递给衣冠华丽的中年男人。
“无忌,姐夫此来,确实有救命之急,无忌一定要帮帮姐夫,帮忙赵国啊!”
“姐夫哪里话,有话直说,无忌赴汤蹈火!”
“本是要直接面见魏王,保险起见还是先给你打个照面。”男人从袖子里掏出帛书,“这是国书,你先看。”
“借兵?还是十万!”信陵君吃惊道,“只怕魏王不会答应。”
“无忌,这也是姐夫先找你商量的原因,你可得想想办法救救赵国啊。”
“实不相瞒,前些日子秦国使者来魏要挟我王言:若魏国助赵增员一兵一卒,救助一粟一米,武安君即可出函谷关,征讨我国。姐夫你是知道的,我王向来胆小,秦国之威胁让我王寝食难安,莫说是救助赵国,就算是接件姐夫,我想都难。”
“现在秦国举国兵力皆在长平,哪能拿出其他部队攻打魏国,这种鬼话魏王也信?”
“伊阙之战,斩首韩魏联军二十四万,伐魏之战,攻克大小城池六十一座,还有眼下的华阳之战,斩首魏赵十五万,只要是武安君攻魏,魏国就是损兵折将,丢失土地,魏国上下皆畏惧秦国,畏惧武安君,听说伐魏便是惊魂未定,只怕无忌也是帮不上姐夫了。”
“据密探来报,武安君白起病危,时日不多矣。”
“不知真假,只怕我王亦或不信,除非真的殡天。”
“哎,没想到堂堂大魏国竟然畏秦如虎到如此地步,实在令人发指。”赵胜狠狠地拍在大腿上,深感遗憾,又有些不甘,“无忌,你看这样,我王国书说的明白,不是借兵攻打秦国,而是借兵来主持国内旱情,疏通渠道灌溉庄稼,如此也不违背魏王之心意,你看如此可有转圜余地?”
信陵君魏无忌背着手,转了一圈又一圈,突然,郑重其事的说:“姐夫莫慌,无忌这就进宫求我王借兵,但有一言无忌要说,借十万之兵于赵,我王定然不会答应,还需在国书稍作改动方可。”
“眼下全听你的,莫说一字,就是全改,能借到援兵也可。”
魏无忌将帛书摊在案几上,将“借十万之魏武卒以解赵国燃眉”中的“十”改成了“予”,解释道:“我王惧怕秦国,若说十万那便是半数魏国兵力,那便是天文数字,又岂会答应?无忌将此改为万数,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也。”
“还好无忌机警,如此胜全听无忌安排。”
“无忌这就进宫面见我王,若无成效,你我再从长计议。”
“然也。”
夜已深,平原君坐在庭院里,皎洁的月光如同轻纱一般披在他的身上,夜是这么安静,似乎一切都钻进被窝睡着了一样,信陵君已经去了一天,犹如石沉大海杳无音信,看来游说并不顺利,不出意外的话魏王应该是不同意救援赵国。无聊之际,嘴角默默吟诵起诗经:
硕鼠硕鼠,无食我黍!三岁贯女,莫我肯顾。
逝将去女,适彼乐土。乐土乐土,爰得我所!
硕鼠硕鼠,无食我麦!三岁贯女,莫我肯德。
逝将去女,适彼乐国。乐国乐国,爰得我直!
硕鼠硕鼠,无食我苗!三岁贯女,莫我肯劳。
逝将去女,适彼乐郊。乐郊乐郊,谁之永号!
话音刚落,便听到信陵君府门咯吱打开,不用多想是无忌回来了,赵胜起身迎了过去,借着月光赵胜仔细打量着魏无忌,面色憔悴苍白,怕是很难有好消息,有些失落,又有些无奈,“无忌,辛苦了。”
“姐夫,无忌无能,我王只是答应派五千魏武卒入赵,而且还要乔装成流民,秘密入赵。”
“五千?已经超出我的预想,五千就五千,也比没有强,辛苦无忌了。”
“姐夫,明日我召集府上家兵门客应该可得千人同往,信陵乃是无忌封地,家老前去募兵,相比可得一两千人之数,无忌也就只能帮到这里了。”
“知足矣,别无他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