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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军急急从营寨中起床,前往岸边拦截。只是唐军表现着实不堪。有一路竟是一触即溃;另一路赶到岸边,竟在敌前整军、错失半渡而击的大好机会,结果陷入僵持;还有一路更是迟迟才至,结果上岸宋军早已严阵以待,反成了唐军被打得节节后退。待得上岸宋军超过五万,在部分战场上占据兵力优势,神卫军便再也支撑不住,纷纷退往金陵城。
皇甫继勋在金陵城头,看马信仁等将纷纷败退回城,却是面露微笑,对秦淮河防红失守之事毫不在意。只是对边上幕僚道:“今日战报就写:我军与宋兵战于秦淮,幸得我军诸将兵作战英勇,杀宋兵三千。”
李煜听着内诏使念皇甫继勋的捷报,和小周后两人在后宫庭院嬉戏,于石亭地下多置小煤炉,又设通气口以为“地龙”,又以绸缎围住亭柱,这亭内便温暖如春。
李煜又给小周后赋词一首,小周后便媚眼如丝,咬了口宣州进献的酥糖,拿嘴喂给李煜。李煜和小周后分吃了这一块酥糖,李煜便道:“若是此后年年月月便如今日这般快活,你我夫妻便赛过那神仙了。”
小周后便回道:“相公可不是那天上文曲星下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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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绛说要率军回金陵,刘澄自无不许。
卢绛整军完毕,便要撤走。刘澄便来南门送他,卢绛冷冷地盯着刘澄:“大人乃润州守将,万不可弃城而走。”
刘澄冷哼一声,并不作答。眼看着卢绛率兵走远,刘澄便命召集营指挥以上将领到帅堂议事。
润州军三万余人,营指挥以上将领足以二百余人。帅堂自然站不下,便只能帅堂之外的庭院里站着。诸营指挥陆续到齐,不知所为何事,只是分成数拨,小声议论不停。
刘澄以润州节度留后兼润州军都指挥使,自然也不设副使,下设左右两厢正副都指挥使。左厢两位正副都指挥使脸色沉重,立在那里也不说话,今日这两人也去了看了卢绛撤走的场面,猜测刘澄要降。两人家人都在金陵,这一降便就要祸及家人;但若不同意降,又怕刘澄行阴事要自己去宋军营寨前送人头。右厢的正副都指挥脸色正常一些,但是眼神却是飘忽不定。四位高级将官沉默不言,便使得这周边无人敢说话。
待到日头西沉,时间长的都站了一个时辰了,刘澄才姗姗来迟。
刘澄站在帅堂前的台阶上,阴着脸看了一遍底下众人:“我刘澄已经坚守润州这么长时间了,并不是想负国。只是现在情况就摆在这里,如果不投降,我们就没有活路了。”
台下默然了半响。接着有来自侍卫亲军的营指挥痛哭起来。这一投降,便是家破人亡的结局,虽说心里早有预感,但事到临头,又有几人能放得开。
一时没有人响应,也在刘澄预料之内。刘澄转向左厢的两位正副都指挥:“皇帝对我的恩宠要超过大家,而且我的父母现在也在金陵,我难道不知道孝忠吗?但实在是力不能敌啊。”
“刘澄,你在润州是怎么个坚守法?就是在城门楼坐看敌军筑垒,就是赶走来援大将,就是开门迎敌,这也叫坚守么?”人群中突然有一个声音道。
刘澄勃然大怒,“谁?站出来!”
李丛益施施然的从人群中走出,“在常州,我军能以三万敌吴越五万,亦大胜之。如今不算其他援军,便是润州军亦有三万,而宋军也不过是三万,却连一仗都不敢打,就说力不能敌,实乃武将之奇耻大辱!”
看着李丛益一边大声怒吼,一边走上台来,刘澄以手而指,结结巴巴的道:“江国公……”
说着往后连退几步,又大叫:“侍卫,侍卫!”
然而并无侍卫进来,接着便见一员武将在数人簇拥下,从门外大步进来,赫然便是卢绛。
刘澄终于双腿一软,一屁股坐于地上。
李丛益不屑地看一眼刘澄,走到台阶中央:“我就是江国公李从镒,刚刚带着宁国军和常州军,把吴越国的五万人,杀了个屁滚尿流。现在带着宁国军一万多大好男儿,悄悄地来了润州。”
“如今润州节度留后刘澄阴谋判国降宋,本公便将他拿了!接下来,就问问大家,愿不愿意随本公一起,将宋国扬州军赶到长江里喂鱼!”
右厢正副都指挥使以及几名早知详情的营指挥闻声便单腿下跪,行军中大礼:“属下愿遵国公大人号令,将宋国扬州军赶到长江里喂鱼!”
军队最依赖信心,在刘澄的指挥下,润州军上下,哪有半分信心赶跑宋国扬州军?但是李丛益往台上一站,以常州战绩,再有去而复返的卢绛陪同,便登时给了润州军众军将以极大信心。
院中众将,一时心情激荡,便纷纷下跪行大礼,口中只是大喝:“愿遵国公大人号令,将宋国扬州军赶到长江里喂鱼!”
一时声振屋瓦,一扫润州军此前的颓废之态。只剩刘澄半躺于地上,面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