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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十月份起,宋军荆湖南路驻军便猛攻南唐西部重镇武昌。昔时宋军伐荆湖,南唐亦失鄂州,仅在武昌保住了南唐在鄂州的存在。武昌东南为长江,西北为保安湖和樊溪,实是易守难攻。
到得二月,武昌便有些支撑不住。三月份中旬,润州大捷传至江州,在江州的鄂国公李从谦,也就是李从镒的弟弟,便有些按捺不住,也想有所表现。
三月十八日,江州军万余人,乘大小战船五百余艘,浩浩荡荡,逆水去支援武昌。然而,江州军还未到达武昌,便在浠水附近,遭到宋军荆湖水军一部的坚决阻击。
江州军逆风逆水,加上船阵庞大不灵便,白天突不上去,晚上又被宋军小船和纵火船百般骚扰。将卒疲惫不堪,坚持了二十六日,江州军便放弃救援武昌,往回而走。但是敌前撤退也不容易。宋军荆湖水军一阵狂追猛打,江州军五百余艘船只便不成阵型,只是勉强不溃,边打边往江州而撤。
当日,王明率大中型战船百余艘,逆水而上,经过湖口,朱令赟的湖口水师竟闭寨而守。
三月二十七日清晨,江州军经一天一夜的败退,来到富池镇(兴州与江州交界处)附近,遭遇西进的王明水军主力。在宋军荆湖水师的打击下,东逃的江州军阵容不齐,队列不整,士气更是掉到谷底,与宋军猝然而遇,登时便惊慌失措。
江州军五百余艘战船,在宋军前后夹击之下,慌作一团,前阵十余艘战船与王明军交战,或沉或俘,后续战船竟然弃战调头。而尾阵的江州军不知前方变故,依然在荆湖水师并不猛烈的追击下继续东逃,五百余船便挤在一处,只是两头挨打。
江州军都虞候崔经亘命令全军避入富水,随即逃入网湖。江州军五百余艘船争先恐后逃跑,然而冬季水浅,诸士卒又不知网湖水文情形,诸多大船便在逃亡中搁浅,只有中小战船四散逃窜。
三月二十八日,王明令千余宋军进攻网湖上游的阳新县城,仅用半天时间便攻入城墙,彻底封死网湖内江州军退路。到三月底,万余江州军被俘,王明一举俘获唐军战船五百艘。
三月下旬,江州军于富水惨败。同期,于溧水城外,天德军与宋军经过数日交锋后,亦于三月二十四日决战,一战分出胜负,天德军全军覆没,溧水城为宋军田钦祚所部夺占。
为迷惑天德军,田钦祚以主力缓缓南行,又以千余先锋疾行。三月十八日起,宋军先锋即与天真军斥候交手。到二十日,宋军先锋与天德军三千人在溧水河与二干河流域附近缠战,互有胜负。宋军先锋增至三千人后,才勉强将天德军自二干河北岸逐走。
此后两日,宋军先锋数次欲渡二干河,但均为天德军前锋击退。感觉到宋兵亦不过如此,杜真坚定了宋军会战之决心。
二十三日,田钦祚所部主力在二干河上,三路出击渡河,将天德军前锋逐出一干河北岸。
二十四日早晨,宋兵主力大举渡河,与天德军主力在一干河南岸会战。
等到会战开始,杜真才真实地感受到宋兵带来的压力。杜真欲行半渡而击,一开始只以轻兵骚扰, 待宋军渡河约有三千人后,便大举压上,想将宋军压缩至胭脂河与一干河的夹角处,再赶下河去。宋军三处渡河,每处虽仅有千人,但以甲卒为锋,再以弩阵攒射天德军阵脚,便与天德军反复冲锋厮杀。
杀到午时,宋军已建立五处渡河通道,超过八千人渡河,而天德军主力却转为守势。这时,杜真便想退回溧水城。然而,此时会战形势已成,双方近两万人,猥集于胭脂河与一干河形成的菱形夹角当中,战线绵延数里,杜真便只能压住阵脚逐步有序后退。
战至黄昏,形势与天德军已极不利,宋军已经完全占据胭脂河与一干河的交汇地带,反倒形成了对天德军三面围攻之势。此时,渡河宋军派出一支偏师,沿一干河向东发展,有威胁溧水城之意图。这时,杜真做出了一个严重错误的决策。
杜真命令原驻溧阳,现协助防守溧水城的原建康军三千余部,派出千余人,出城北上反击东进的宋军,为天德军的逐步后撤回城争取时间。
宋军偏师千余人,冲出战场中心,往东而走,天德军两营六百余人,也紧紧咬着,缠斗不休。建康军千人拖拖拉拉出北城,便往西北方向,来堵宋军。然而,与宋军甫一接战,建康军一个营便登时溃败,溃兵不辨方向,往后便逃,健康军千人便被溃兵冲散队形。
宋军偏师当下便不顾天德军缠斗,驱赶着溃兵来抢北城。
同为军都虞候,杜真是一心进取,而健康军的张丰茂则是一心搞钱。此前建康军东进,在采石与宋军会战,明面上的理由是主将副都部署杨收等不及溧阳守军汇合,实际上是杨收知道张丰茂所部的情形,嫌带着也是累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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