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仆递上的水杯,杯中冰冷的液体流过喉咙,让鲁特加的脑袋瞬间清醒了过来,并回想起了晕倒之前的记忆。
没错,那是在一处寒冷的冰缝之中,正被魔兽包围,走投无路之时……那时,挺身而出挡在自己面前的少女,以及从天而降的女孩们。
假如那不是自己的梦境或幻觉的话……想到这儿,鲁特加猛地从床上坐起身来。慌忙地扫视四周,可跃入眼帘的却是陌生的房间,这让他一把抓住了女仆的肩膀,用焦急的口吻向发问——
“拉琪……?还有爱丽丝,艾丽泽,索菲亚!她们都在哪儿!?”
“请先冷静下来,鲁特加大人。您的伤势虽然痊愈了,但是体力还没有回复呢。”
眼前的女仆摆出一副标志性的柔和笑容安抚道,可不知为何,今天希尔妲的笑脸比记忆之中的要冰冷了许多。不仅如此,就连她将鲁特加按回床铺上的力量,也沉重得无法反抗。
“快告诉我,希尔妲……这儿是哪里?你和爱丽丝她们又为什么会离开西利亚来到这儿?”
“说来话长,但是现在请先静养,这些事等您恢复之后,我会一五一十地告诉您。”
“不,马上告诉我!特别是拉琪……和我在一起的蓝发少女,她现在究竟在哪里?我必须将她带回西利亚!不然的话……”
“不然的话,魔龙会发狂,对不对?”
“是的!可是……诶?希尔妲……?你为什么会知道……?”
“因为拉琪小姐的身体……也就是青渊龙,已经向西利亚发动了袭击,但是请放心,魔龙半路被小姐们一同阻挡了下来。现在,正由您过去的同僚——骑士米拉小姐,来设法牵制她的行动……”
从话语之中不断冒出的熟悉名字,让鲁特加更是一头雾水。只是,接下来女仆的一句话,足以让他忽略心中的一切疑问——
“不久前,爱丽丝大小姐她们正带着拉琪小姐一起回去,试图阻止魔龙的暴动。”
“就她们几个!?太危险了……我必须去!”
可是鲁特加再怎么使劲,都无法挣脱女仆的双臂。从女仆的双手传出重压,死死地压制住鲁特加的身体,让他移动都不得动弹。这绝对不是因为自己的体力尚未恢复造成的,而是希尔妲的力量强大的难以置信。
回想起昏迷之前,自己的女儿们所上演的惊人一幕,鲁特加无法想象在自己离开领地这短短的日子里,究竟发生了什么,能让自己的亲人一个个都强得判若两人。
“请安心养病,现在的鲁特加大人,就算赶去了,也只能是碍手碍脚罢了。”
面对女仆无情的宣言,鲁特加的视线却不偏不倚,他的双眼凝视着一直以来照顾在自己身侧,从某种意义上而言最为熟悉,也是最为亲密的女性。并向她继续发问。
问题的内容,并不是对这段日子以来发生的事剖根问底,而是——
“希尔妲,告诉我……拉琪她是自愿跟着爱丽丝她们走的吗?抛下我……”
“没错。”女仆不假思索地回答,“拉琪小姐说‘趁着鲁特加还未清醒,尽快动身’。”
“呵呵,原来如此……”这个回答,让鲁特加回忆起了与‘恋人’之间那短暂相处的日子……记忆之中,少女那笨拙的一言一行,平淡的一颦一笑,其中也包括着那让鲁特加抛下自己的一幕……然后他用无比坚定的口吻说道,“既然如此,就更不能让那个笨蛋随心所欲了!”
鲁特加不知道拉琪想要抛下自己去做些什么,但只有极为不详的预感,不断在他的胸中翻腾。
“——圣灵祝福!”
而就仅仅为了像是这样全无根据的错觉,鲁特加便毫不犹豫地使出了足以折寿的杀手锏。
时间静止了——任凭女仆的力量再过惊人,也无法在完全静滞的时空领域之中抓住自己。
青年的贵族一个纵身跃出窗外,海港的光景映入眼帘,鲁特加再怎么说也算是一名领主,对于西利亚周边的城镇算得上相当熟悉,当然也包括这座渔业港镇——【雷杰帝亚】。
既然知道了自己身处何地,那么找到回乡之路也变得轻而易举,圣灵祝福的加护之下,鲁特加的身体能力也得到了大幅度的强化,他向着镇口的方向拔腿飞奔,但是‘时空静滞’的领域却无法支持太久。
但是无妨,只要一瞬间,就足以让他远远逃离女仆的视线。鲁特加有信心,要知道自己已经不计后果地做到了这个地步,纵使换作是如今帝国最强的骑士,手持空间圣剑的克里斯,也绝没办法轻易抓住自己。
在体感时间的几十秒之后,时空静滞被解除了,而同时,鲁特加也已经跑到了野外的荒地之上。接下去只要在官道上,顺利寻得旅行商人的车队……
然而,青年的自信和他的盘算计划,却终究没能坚持几秒,便宣告破产。
还没来得及踏出几步,下一步的地面一大片泥土就被‘什么东西’给激烈卷飞,鲁特加大吃一惊,等他回过神来,只见脚边留下了一个触目惊心的坑洞,烤焦的淤泥正扬起阵阵烟尘。
头顶传来陌生的轰鸣声,引得他不禁抬头仰望,然而,在视线所指的方向——钢铁的女仆,希尔妲居高临下。她的右手,正化作一杆不知名的狰狞长炮。
炮口瞄准的方向以及炮身滋滋作响的雷光,都证明了它是前一秒的炸开泥土的罪魁祸首。
“鲁特加大人……请乖乖跟我回去静养,艾丽泽小姐有令——好好照顾您,接下来的两天,不能让您离开我的视线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