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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梦中,凉沐瑾总觉得不安稳,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渐渐流逝,怎么都抓不住。
猛然惊醒。
外面天已大亮,有些刺目的阳光落进房间。
方才梦中的感觉渐渐消散,只觉得整个人都空空的,就如那次醒来一般。
刚出房门便看到凉亚泽也从房里出来。
“早上好,哥。”弯唇,打了招呼。
凉亚泽点头,一边整理着袖口,“妈咪刚才打电话过来,让我们今天去吃饭。”
乍一听到妈咪这个称呼凉沐瑾还是有些不习惯,继而点头。
尽管上次与慕心然的见面也没几天,但是那种陌生的感觉还是令她有些别扭,哪怕慕心然表现的足够亲切和蔼,但终归抵不过空白记忆造成的生疏。
坐在车上凉沐瑾凝着周边渐变的风光,突然看到路边的一抹身影,“哥,白染,”她循着记忆中的名字。
只见一抹单薄的身影独自走在路上,憔悴羸弱,却是被她一眼认出。
凉亚泽寻声而来。
“那个人是白染吧。”凉沐瑾重复,视线再次飘过去。
褐色的眸子渐渐重了,不答。
凉沐瑾得不到回答,转头,却发现凉亚泽脸上神色沉了几分。
莫名的,心情有丝异样划过,稍纵即逝。
车子驶过,在路边缓缓停下,“小瑾,你在这等我一会,我过去一下。”凉亚泽松开安全带认真的对她说。
脸微愕,有片刻的失神,既而点头,“嗯,好。”
视线不由自主的往那边飘去,凉亚泽缓缓的走近白染,她仍旧低着头,似乎在想什么。
直到一双鞋子出现在眼前,白染才猛然抬头。
在看到来人时,白皙的脸上情难自已的露出欣喜,却是不敢相信,“亚泽?”
凉亚泽在看到她时眉已皱起,只是问,“你怎么在这?”
白染愣了愣,继而往四周看了看,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竟走到了郊区,抬头,对上他的眸子,心下一紧,道,“我随便逛逛。”
潜意识里还是不想他知道她的失魂落魄。
褐眸只在她身上停留了一下,移开,“是吗,那早点回去吧,一个人在这里不安全。”
突然而至的关心让白染有些错愕,想再说什么时他已转身离开。
“亚泽,”慌忙叫住他,紧随他的步子,靠近。
“嗯?”他回头,淡淡的疏离。
凝住他的神色,心,随之下沉,本以为他是特意来找她,却不想,还是如那日般决绝。
可依旧控制不住心底那份可耻的眷恋,明眸渐渐被雾气染红,还是忍不住询问,“那天,你说的当真作数吗?”
他的一句“我们解除婚约吧。”让她至今都没从噩梦中醒来,令人难以接受。
凉亚泽站在原地,亦看着她,沉吟片刻。
启唇,“对不起,请原谅我当初的唐突,我真的没有办法履行当初的承诺,我不能给你一份没有感情的婚约,这样,太自私。”
眼泪终是克制不住的决堤,唇被咬的发白,脸愈加惨白。
“难道,你现在就不自私了吗?”她反问,绝望蔓延,若是从未得到她定不会如此,可这个男人,这个让人无可抗拒的男人给了她希望,这时又毫不留情的将希望夺走,怎么可以这么残忍,如此自私。
“主动接近我的人是你,主动示好的人是你,甚至提出订婚的也是你,现在,就连解除婚约的也是你,从头至尾,我都不曾有一丝一毫说不的权力,凉亚泽,这样对我,公平吗?”
“白染,自始自终做错的都只有我一个人,但是,就让这个错误到此为止吧,于你的抱歉我可以用任何方式偿还。”
“除了爱我,娶我对吗?”她兀自接下他的话,自嘲。
“嗯。”
他当真是一点希望都不再给她。
路边的风有些大,裙裾翻飞时,有阵阵凉意袭来,却抵不过她因他而渐冷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