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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要流血呀!他把满腔怒火泼在银木兰身上。
“净怨你个该死的木兰,他姓尤的,有个风吹草动,拿起脚来可走。我这里有家有业有户口,这不是成心惹是非?你不过跟我叔侄作交通工作,竟自作主张,真是岂有此理。难道非组织同志搞工作就没职没权?”转念又1想:“银木兰是组织成员,姓尤的至少是个组织委员。她还能不听他的,呵呀!”
高自萍感到昨夜言语态度,对待1位组织上的负责同志,实在有失检点。越想越不是滋味,“不能1开始就给人家留个坏印象。”
他决定设法弥补1下。
早饭后,叔父家的女佣人送来两张戏票,是商会庆贺伪省长新兼警备司令包的场。他叔叔因病不能出席,特转送给高自萍。拿到这两张戏票,高自萍认为是大好机会。立刻通知银木兰邀请尤林会面。
尤林听到高自萍有要事找他商量,按照规定,在华灯初上的时候,到达新舞台门口。人群里走过来1个皮帽压住双眉,不断眨着核桃眼睛的人,向他握手。
想了老半天的功夫,尤林才记起来这就是昨夜曾会过面的小高。现在小高态度殷勤多了,他说,1来是请尤林看戏散散心,更重要的是通过看戏,可以瞧看瞧看这个地区的敌伪上层人物。
新舞台门口,临时加了门卫。高自萍持票领路前进,尤林跟着走进去。场子很大,池座廊座加上2楼包厢,约有千余座位。
楼下和东西厢俱已满座,只有正厢大部空着。他们在廊下中间我到自己的座位。高自萍说:“正面空余的包厢,是给头子们留下的。他们不看帽儿戏,说帽儿戏是给桌子板凳唱的。”
他的话未了,尤林就瞥见从入场口走进来1群穿将校呢服装的伪军官。为首的年纪4十开外,身体高大粗壮,面斗脑袋,黑脸盘,鹰钩鼻子,大嘴岔,茶晶眼镜遮住右边的那只大而瞎的眼睛。
他左右的随从人员至少有1个班,每人至少带两件武器。只见为首的家伙把皮大衣1脱,大嗓呼喊:“小田副官!咱们的位子在哪?”
这1喊叫,惹的全场都朝他这边注视。
很多人都同声道:“治安军集团司令高大成到了。”
小田副官接过他的大衣,回身将大衣交给随从马夫,然后挺起胸脯喊道:“来人哪!我们高司令的包厢是哪1个?”
他这1声未了,商会会长刷场经理和招待人员都快步赶过来,点头哈腰地把他们接到楼上第3厢去。
尤林进入内线之前,早已经知道高大成是惯匪出身。多次到解放区烧杀抢掠,曾亲自制造过两次大惨案,屠杀过上千的老百姓,为此得到日本军部多次奖赏。曾3次晋京,与日本华北派遣军冈村上将亲自谈过话。根据地军民对他根入骨髓,骂他是个双手沾满人民鲜血的铁杆汉奸。
继续入场的另1群伪军官,1个个穿着带有马刺的高腰皮靴,耀武扬威地登上楼上的包厢。有的还带着眷属。在靠边的包厢里,坐着1个身材魁悟而匀称的伪上校军官,他那服装朴素、娇小玲珑的妻子紧靠他坐着。
两人安安稳稳的,1声不响,在到场的伪军官群里,要算最守规矩的。尤林感到他们两个与众不同,问高自萍这人是谁。
高自萍摇摇头说不晓得,邻座有人说,他是高大成的第1团团长,叫关敬陶。尤林正在追忆敌情1览表上特别标着关敬陶的名字的时候,就见1位麻面上校伪军官疾步登台,面向观众喊:“省长兼警备司令到!”
这1声喊,全场马上就鸦雀无声了。只听得楼梯慢步声响,1个花白头发绅士样的人出现在包厢中间,他将手杖挂到左腕,右手托着礼帽,向大家点头招手。
跟在他后面的是1个身穿绛红丝绒大衣的女人,他的3姨太太。他们刚要在2厢落座,发现高大成司令在3厢里傲慢地仰卧着,仿佛根本不知道他这个省长兼警备司令的到来。
伪省长看到这些,向姨太太小声唧咕了两句。两人相对微笑之后,并肩走到第3厢,笑容满面地和高大成握手问候。
高大成对今天的庆祝晚会,很为不满。他认为自己是实际掌握军权的指挥官,警备司令这个头衔,应该归他所得。没料到1向被他认为腐朽无能的伪省长,竟买通了日本军部和大汉奸齐大元,不声不响,1纸公文,竟把个有油水的肥缺从他嘴里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