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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荡开,轻呼道,好小子!真性情!
秦风见他惊险地躲过,得意道,如何?
那灰袍黑衣人应声长啸道,你是少年,老夫也曾是少年!虎旆拥貔貅。看阵云截岸,霜气横秋。千雉严城,五更残角月如钩!你带吴钩,老夫也带月钩!定然不会输给你!
秦风见他连连施展出两招,连忙施展出凌波微步,又借着北冥神功,剑招连连闪动之间,恨声骂道,老气横秋,终究是还是老了!来而不往非礼也,看我这两招如何应对你!路入榆关,雁飞汾水正宜秋。追思昔日风流。有儒将醉吟,才子狂游。
那灰袍黑衣见秦风气息充沛,又见他这两招看似柔情似水,却又痴狂无端,当即啐了他一口道,东施效颦而已!说罢,手中剑招再变,大吼一声道,看老夫这两招!西风晓入貂裘,恨儒冠误我,却羡兜鍪。六郡少年,三明老将,贺兰烽火新收。哈哈,他年曾少年,终身是少年!
见灰袍黑衣的剑招如年轻人纵马沙场,端是豪气十足,又杀机重重。地缺心头更加震惊,这人的气度不凡!秦风以北冥神功演化出这般剑招已然不易,他却如羚羊挂角,信手拈来,可见他浸淫剑道太多年!只怕这小子不敌啊!他唏嘘地看了天残一眼,却见天残一脸严肃地摇了摇头。
秦风一招不慎,被他的长剑斩去了一角,心头不由一凛,这人显然并没有施展功力,单单以这剑气便让我落在了下风,又见他出口成章,每每都能应对上他的对句,而且整首诗已是浑然天成,心中更为震撼。他是文抄哥,而这人显然不是。
当即退后两步,将手中的长剑又一抖道,前辈,不如你们全力施为,一决高下如何!
那灰袍黑衣,戴着一头黑色的面罩,身体轻盈,声音洪亮,那目光精彩连连中,大笑道,有何不可,你这《望海潮》还差四句,老夫的也还差三句!只要你不怕死,一决高下又如何!
“来吧!前辈先请!”
“老夫向来不欺负小辈,你先来吧!”
秦风见他如此磊落,心中更是一片好感,当即也不客气道,那小子便不客气了!说罢,长剑立身,气沉丹田,一道剑光如划过清水流波一般,缓缓慢慢地展开,当即沉声道,前辈,看好了!松偃旧亭,城高故国,空馀舞榭歌楼!
“方面倚贤候!”
待秦风一招接着一招地施展开来,剑光伤人心,招招要人命。那灰袍黑衣人喟叹一声道,
“天外岳莲楼。想断云横晓谁识归舟?”
秦风见他的剑招看似无情却有情,招招自有留情处,心中不服道,“便恐为霖雨,归去难留!好向西溪,恣携弦管宴兰舟!”
那灰袍黑衣人剑招一顿,待秦风的一剑穿破他的衣襟,露出片片白色的锦缎,又才一剑伤心地荡开秦风的剑招,轻哼道,剩着黄金换酒,羯鼓醉凉州!
片刻间,各自背身站立,各自身上挂着彩。
忽地那灰袍黑衣收起长剑,又重重叹息道,闻鼓而杀敌,老夫未老,江南也未老!你好自为之!
秦风也叹息地转身,收起长剑拱手道,小子鲁莽了!
那灰袍黑衣突地又恨声骂道,人未老,为何心却老了!捧人臭脚干啥!
待秦风满脸通红,那人又恨声对颜朝令骂道,颜大胡子,老夫这诗如何?
哐当一声,年过七旬的颜朝令噗通一声猛地跪倒在地,浑身大汗淋漓,磕头不止道,师父教诲得是!弟子知错了!弟子错了!
他这话一出,众人顿时一片哗然。这人竟然是堂堂江南学政的师父?那,那岂不是江南学宫的祖师爷了?
顿时连带着程千里等一帮江南学子也慌忙地跪倒在地,吓得脸色苍白,连大气都不敢出。
“江南的骨气都被尔等丢尽了!一个个丢人现眼的东西!从今日起,各自闭门三月,何时悟懂了读书人的道理,何时才能出门!”
“谨遵祖师爷的教诲!”
“谨遵师爷的教诲!”
“谨遵太祖爷的教诲!”
一时之间,江南学子各自按照各自的辈分,磕头不止。
那灰袍黑衣人这才缓缓地转过身来,朝着叶飞白走去,吓得叶飞白连连后退,“您!您老!”
“啪”的一声,一巴掌重重地打在叶飞白的脸上,将叶飞白一把打飞出了春社。又转身朝着叶凤坡走去,叶凤坡连忙噗通一声跪倒在他的面前,啪啪地自己打着嘴巴,也眼泪连连道,师傅,弟子错了!
那灰袍黑衣人却恨声道,你没错。老夫眼瞎了!从今往后,你不再是老夫的弟子!
待看见秦风一头雾水,那灰袍黑衣人才惨然一笑道,叶家人该杀!你想怎么杀都可以!
又见天残和地缺一脸亲热地要走过来,却被他狠狠地瞪了一眼。天残和地缺吓得连忙站住了脚步,浑身发抖。
灰袍黑衣人又打量了一番秦风,方才幽幽地叹息道,小子,你需要记住:神仙风范,长生门户,从来道德为基。馀外万般,留心一念,颠狂造作皆非。真教示开迷。自上古轩辕,龙驾齐飞。代代相传授,至今日,尽归依。虚无千圣同规。盖摧残嗜欲,剖判天机。贪利喻信雠,观身似梦,婪耽不整容仪。恬素返希夷,任垢面蓬头,纸袄麻衣。行满都抛却,泛寥廓,步云霓。
秦风顿时一片哑然,心中却堵得慌,那到嘴边的那句话,却怎么也叫不出口。
待他一阵风地消失在春社阁楼之上,秦风突地脚下一软,一下子跌坐在地上,一脸的痴痴傻傻。
天残和地缺也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脸上苍白无血,浑然如失去了灵魂一般。只有凤绝仇连忙跑了过去,一把搀扶起秦风,连声担心道,郎君,你怎么啦!
过了许久,秦风才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一脸哀怨道,没啥,这老家伙太厉害了,有些脱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