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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j我们楚国现在深陷经济危机的泥淖而难以自拔。伟大的楚王就是希望贺氏集团这样的巨无霸型企业能够力挽狂澜,能够帮助楚国走出经济低迷的困境。
现在自己竟然伤害了贺氏集团的未来的掌门人。楚王要是知道了这么一回事,定然不会饶恕自己。
养由基二世并不回应自己的手下的问题,而是带领他们匆匆撤离庭院。他知道自己再不走,那么麻烦就大了。手下的士卒提醒隔壁的院子里似乎有曾国人躲藏起来了,提醒长官去隔壁院子碰碰运气。
养由基二世哪里还有胆量逗留在玉石街这里。他毫不犹豫地命令所有手下立刻离开玉石街。
房间里面,艾莉莉忽然大叫起来:“你一直希望知道我是谁。你一直追问我这个问题。现在我好像知道自己是谁了。”
贺喜庆非常欣喜地抓住艾莉莉的手臂:“你赶紧告诉我你的名字,还有你的父亲的名字,还有你来自哪里。我一定帮忙你回家。”
艾莉莉:“我来自楚国。我记得我居住在楚国都城。我是楚国的艾莉莉。至于我的父亲一一”
艾莉莉思索了片刻,随即说出自己父亲的名字是艾和平,是楚国的一个将军。贺喜庆听见这个名字一时间惊呆了。她的父亲竟然是艾和平将军?指挥这场入侵曾国战争的人就是艾和平将军啊。
曾都玉石街一片狼藉。街道里面到处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浓烟弥漫在玉石街上空。贺坚强带领手下的员工们急速地赶到了玉石街,冲进了儿子租住的庭院里面。贺坚强来到了儿子的面前。此刻贺喜庆感觉自己好像已经不行了。
贺坚强要求随行的医生全力救治儿子。医生经过诊断,不得不表示自己已经无能为力了。贺坚强万分痛苦。
“儿子,你告诉我,你为什么放着四通八达的平坦的阳光大道不走,却偏偏要行走在危机重重的陡峭的悬崖边上?你这是何苦啊?”
“你知不知道,我培养未来的掌门人是多么不容易。我为了培养你,花费了巨大的心血。可是,就是那年,我安排你前往魏国首都安邑出差谈生意。你从魏国安邑回来以后就彻底变了。”
“你变得萎靡不振,变得心不在焉,变得对一切都失去了热情,唯独痴迷于音乐。”
“好吧,父亲,我就说说我在魏国首都安邑的经历吧。我刚到安邑还是很开心的,到处跑。毕竟那是我平生第一次到魏国,第一次到安邑。”
“大盐湖啊,中条山啊,风陵渡啊,总之,魏国那些独特的风景让我流连忘返。直到有一天,我接到了一个悲伤的消息。我儿时最好的朋友,我的发小突然病亡了。”
“他是魏国人,小时候跟随家人前往我们楚国做生意,对,就在鄂王城里做生意。我当时在鄂王城最好的学校读书。他和我是同桌。我们两个人好得如同一个人。”
“我有一个最深刻的印象。十岁前,我在学校里是人缘不错的学生,可是自从我十岁生日过后,几乎所有的童年伙伴都疏远了我。只有这个魏国的孩子依然如故地陪伴我。”
“学校放假的时候,我就带着他在鄂王城里到处游逛。我们还爬上鄂王城的城墙,在城墙上北望梁子湖,南观幕阜山。”
“有一次,我还和他结伴一起步行百里路,赶到铜绿山我们贺氏集团的矿区,下井看那些奴隶挥汗如雨干活的场景。我当时听从父亲您的安排,前往魏国安邑出差,也是想找到这个发小一起叙旧的,可是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病故了。”
“原来,他长大后从军。在一次和我们楚国军队的边境冲突中,他被我们楚国的士卒射中了胳膊。他回家后不久,伤口严重感染,导致不治身亡。”
“父亲,您掌控的贺氏集团不仅仅负责冶炼红铜,而且还在鄂王城负责制作供应楚军的几乎全部箭簇。当时我就想,是我们贺氏集团制作的箭簇杀死了我的这个发小。”
“随后我回到鄂王城,经过一番调查,才搞清楚当年童年伙伴们疏远我的原因。就是,当我十岁生日过完了,父亲您就开始和我的那些童年伙伴们的父亲展开了一次激烈的商业竞争。”
“父亲您打败了所有的对手,获得了制造楚军兵器的巨额合同。这就是我从魏国安邑回到楚国后意志消沉的原因。”
贺坚强想起了那场竞争。他万万没想到那场竞争居然彻底改变了儿子的命运,让儿子走到了今天这条绝路上。
“所以,我当时就彻底断绝了成为家族企业下一代掌门人的念想。”
“可是,儿子,你就是不愿意当未来的掌门人,也不用来到曾都这里啊。你不来曾都,也就不会遭受这场战争的伤害啊。”
“父亲,今天我的遭遇难道是我的能力可以避免的吗?我怎么知道这里现在会爆发战争?曾国老百姓与世无争。曾都市民对待任何外地游客都热情好客。他们没有招惹谁。是我们楚国蛮横无理地进攻曾国,进攻曾都,才导致如今的局面的。”
“我能够猜出我们伟大的楚王的英明决策吗?我能够影响我们睿智的楚王的宏伟蓝图吗?我能够预测我们出类拔萃的楚王的雄心勃勃吗?我能够左右我们自信心满满的楚王的行动计划吗?”
“不,我什么都不能。儿子没有这个能力。儿子缺乏这样的能耐。我只想安安静静地呆在曾都这个偏远的城市里学习音乐,所求不多,仅此而已。”
“可是楚王却偏偏要来打扰我,要来伤害曾国老百姓,要来打击曾都市民们,要来破坏这里的环境。我能怎么办?”
“儿子,你是我们贺氏家族二代群体中最聪明能干的人。你怎么这样不走运啊。老天爷怎么会如此凉薄你这个热情厚道之人啊。”
“父亲,也许这就是我命中注定的劫难。所以父亲也无须太过悲伤。另外,自从我得知我们贺氏集团是天底下最大的武器制造商以后,我就想了很久很久。”
贺喜庆艰难地掏出一块红铜锭。
“父亲,看吧,这就是我们贺氏集团生产的铜锭。我一直随身携带着。我们可以用它制造农具来耕种土地,收获农作物。”
“我们也可以用它制造食器,比如,鼎、簋、盂、盨、豆、簠、鬲、甗、敦、盒等,用来便利人们的饮食生活需求。”
“我们还可以用它制作乐器,比如钲、铙、铃、号、编钟等,用来演奏悦耳动听的音乐,愉悦人们的心情。”
“当然,我们也可以用红铜再加上铅锡等等原料,用来制作戈、戟(ji)、矛、铍(pi)、钺(yuè)、戍(shu)、剑、刀、镞、弩(nu)机、盔甲等等青铜兵器,用来供君王将军们发动战争使用,用来伤害无辜的平民百姓。”
“父亲,由于您的辛勤工作,让楚王的兵器库里存货多多,让楚王在发动战争的时候可以得心应手地屠杀更多的无辜的平民百姓。”
“现在,您制造的兵器误伤了您的一个儿子就是我,也没有什么奇怪的。毕竟您组织人们制造的这些武器性能也不是十全十美。”
“这些武器并没有长眼睛,所以没有能力识别出您的儿子。”
贺喜庆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了。这个时候,艾莉莉走了过来。贺喜庆拼尽最后的力气向父亲介绍艾莉莉,恳求父亲帮助艾莉莉回家。
贺坚强难受地点点头,答应儿子最后的要求。
贺喜庆随即用尽全力伸出手臂,指了指自己身后的编钟,说起了自已的最后的感想。
“父亲,您无须过于悲伤。儿子今天非常荣幸地死在这里。父亲看看儿子身后的编钟吧。儿子可以骄傲地告诉爸爸,这套编钟就是儿子完全独立自主地铸造出来的。”
“当然,儿子还深感自豪的是,儿子铸造这套编钟所使用的主要原料红铜,恰恰来自铜绿山镇,恰恰就是我们的贺氏集团所生产的红铜。”
“父亲,请您对铜绿山铜矿上的奴隶仁慈一点吧,请您对鄂王城里的作坊里面的奴隶仁慈一点吧。竭尽全力地避免矿难的发生。”
“万一再有矿难发生,万一再有作坊安全事故发生,请父亲好好安葬那些死难者吧,不要像从前扔垃圾一样地把那些死难者的尸骨抛弃到长江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