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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期归来后,交清带着耀儿以及交期夫妇迁往国都,重启同馆,开设医铺。交辰则和国洛留守安陵,守护祖庙和田地。
田豹府,位于临淄大城东北,与宫城相距较远,距繁华市井更近。走进庭院,心中顿时豁然,似乎满是阳光,入了夜,清风送来芳香,一片静谧安详。院内有棵梨树,不为吃梨,只为赏花,再瞧周围,绿的绿,红的红,粉的粉,白的白,都是那么饱满、精神。
耀儿自小受宠,大家把对交朝夫妇的感情统统移到了他的身上,怜爱远胜管束。很快,交耀结识了一众朋友,整日以斗鸡遛狗蹋鞠为乐。他们之中不少是田氏嫡族,玉佩一个较一个贵重,罗衣一个赛一个华丽,就连他们的御人都是高昂着头,露出鄙夷的神色。他们随意抛出的一件旧物,就足以令交耀两眼放光。
交耀深晓清大母的精明,便将目标对准了实际理家的嫂子。平日限定的零花,哪里够得上鬼混所需。于是,他便整天磨着嫂子索要,宣称用于拜师学艺,结交良友。
夷女可为了难。她知晓二兄弟的花花肠子,也知道外面充满诱惑,倘若自己轻易给他,便对不起良人与长辈,可是不给吧,他一胡闹,又会招得全家不安。虽说清大母平日对自己很好,可二兄弟毕竟是亲骨肉,而她是个外来的。无奈,夷女只得从日常花销中硬挤出一点,随了他的意。一次如此,两次如此,第三次仍是如恶狗一般,拼命纠缠。夷女问他学习的进展,交耀就东扯西扯地编上一段,欺负嫂子没有见识。
要说没有长进,的确有些冤枉,可他学到了什么?那就是只管自己快活,哪管他人死活,那就是有钱就是道理,没钱就是岂有此理。慢慢的,仗着贵族子弟的撑腰,他也敢对人颐指气使了。他愈发的得意,以为自己找到了世间真理。
真理是万能的,何况要对付的人是嫂子。一次,也许是他喝多了酒,交耀心中仅存的忌惮随着理智飘到了九霄云外。“附赘悬疣,贱如猪狗。”他向嫂子发出了示威,只因少得了两枚币。夷女一愣,僵在那里,再抬起头,两只眼睛瞪得滚圆。交耀有点畏惧,可为了面子,壮着胆子又跟上一句。
这下可不得了。话音未落,交清从屋内挪着碎步,冲了出来,啪啪就是两个嘴巴,交耀没能站稳,踉跄了两步。接着,她又用尽全身力气,拖起了扁担梁。耀儿骂儿了人,而且骂的是夷女,交清不能再容忍了。她怜惜这个独子,可她必须管教这个没教养的家伙。交耀吓得浑身颤抖,两腿不听使唤,任凭老人一次次敲打。夷女缓过神,立刻握住交清的手,接下扁担梁,甩到一旁,转身托住交清的身子。交清借势缓了缓,扶着夷女勉强站稳,大声训斥道:“你对得起死去的父母吗?你对得起过世的朔吗?倘若朔还在,你根本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从今往后,你不得迈出大门一步。现在!现在,给你嫂子跪下!”几个家仆在旁边偷偷瞧着,大气都不敢喘。老人又数落了好一阵,才勉强回到屋里。
从交清房里出来,夷女冲交耀递了递眼神,可交耀怎敢从命,他不知后面等着自己的还有什么,他彻底吓傻了,一动也不敢动。那点出息,那点尊严统统顺着胸腹流了出去。就这样,直至明月高挂,交清睡下,夷女这才悄悄招呼耀儿回屋。再出来时,夷女手中提着刚刚换下的,污浊的胫衣。
起初,交耀很是听话,嫂子做饭,他跟着摘菜,嫂子打扫院子,他随着收拾,偶尔还会为长辈捶背、揉肩,这反令夷女极不适应。渐渐的,脸上的笑意恢复了真诚,说话的语气也变得和缓。全家上下似乎重新接纳了这个逆子,唯有交期笑了不语。除去劳作与献媚,交耀大多数时间是把自己关在屋里读书,说是读书,可无人知晓他到底在做什么。半年不到,夷女怀了身孕,府中上下统统围着夷女转,没人再去管他了。
令交清略感欣慰的是,这出笼的小鸟无需再向家里要钱,因为无论是斗鸡,还是训犬,交耀竟样样精通,难求一败,引得富家子弟争相讨好,就连宗子也将其招入宫中,专门训练斗鸡。人生高光,壮志得酬,全因一套密不外传的斗鸡模型。训练之时,只需不断操动模型灵活移动,从而激怒斗鸡,让其嘴啄、爪蹬、翅扑,直至啄得狠,爪蹬准,交耀因此屡受赏赐。有一次,宗子竟扔给了他一件紫色的石头,交耀索性做个顺水人情,送给了嫂子。
然而,好景不长,齐侯对宗子的贪玩极为不满,交耀因此受了连累。他不得不离开齐国,由交期送去安邑,投奔交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