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庵养病多年,礼了那么多年的佛,而早已过了适婚的年纪,已经过了二十岁,在今年出嫁是最合适的。
为此特地找高僧合了八字,高僧也是如此说。”
半夏一边说,一边面露疑惑,
“小姐,你说好不好笑,赵大人自己最擅长命理之术,太师府舍近求远,这样的言论实在是……,哎,奴婢都不知道如何形容。”
绾宁心中了然,笑了笑:“赵砚臣怎么说?”
半夏一本正经的回答:“赵大人说,高僧说的对。”
绾宁噗嗤笑出声来,差点把刚进口的茶给喷出来。
赵砚臣和周六小姐那件事,别人不知道,太师府的人还能不知道吗?
这很明显就是太师府的人,看一切已成定局,干脆顺水推舟,做个顺水人情,让周六小姐早日嫁入赵府,给赵砚臣卖个好。
这奉高踩低的嘴脸,被周太师演绎的淋漓尽致。
人在朝堂,有自己的处事准则本身也没有错,倒是便宜赵砚臣不费吹灰之力,合了心意。
若不是有礼数约束着,他怕是恨不能明日便将人娶进门!
也罢,无论太师府怎么想的,这一对苦命鸳鸯,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绾宁也为他们感到高兴。
这点小事,想来他们都是不会介意的了。
绾宁想到前世二人的命运,心中一阵唏嘘。
她抬头看着天上的明媚太阳,心中感慨道:今儿是个好日子,接下来都是好消息。
半夏又问:“小姐,钦天监大婚我们去吗?”
绾宁想了想开口道,“看赵府来不来帖子吧,来帖子了,我们便去,没有帖子便不去。”
她和赵砚臣,说到底只是合作关系,你情我愿,各取所需。
至于他的婚事,他若想让她去,她便去凑个热闹,毕竟是自己人。若他不想让她参与,她便不去。
打定主意,绾宁复又躺下来,随意地问道:“可知道具体的日子?”
半夏点点头:“十二月二十八。”
绾宁喃喃:“十二月二十八……”
距离现在满打满算两个多月的时间,比他们的婚期,晚了十来日。
绾宁转而想到自己的婚事,脸颊有些微微发红。
外头,管家遣了丫鬟来报:
“大小姐,谢小姐来了。”
绾宁笑道,“今儿是什么日子?怎么都凑到一块儿了。
请她进来,直接来望月轩。”
“是。”
丫鬟退下,绾宁起身,去了花廊下的会客厅等着。
半夏上了茶水点心,走过来说到:
“小姐,今日厨房炖了银耳百合莲子汤,奴婢去端两碗过来。”
“也好。”
绾宁点点头。
京城的大家族,都会非常注意四季菜谱,到秋日的时候,会熬一些银耳莲子粥,加上百合和枸杞,是秋日润燥的上好甜品。
绾年想起之前厨房做的秋梨膏,还有一些,让杜若端了过来。
绾宁有些困乏,半倚在榻上,吃着秋梨膏喝着茶,看着廊下沐浴着阳光的芭蕉叶,秋风送爽,只觉得这日子妙不可言。
从前她好像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受,也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休闲生活,仿佛新生一般,体验却异常美妙。
过了一会儿,门口传来声音。
绾宁抬眼看去,一眼就看到谢绮正穿过花廊向她走过来。
谢绮今日穿着一身紫色衣裙,裙摆绣仙鹤,袖口衣摆用金线挽丝,显得贵气又端庄。
头发梳成流云髻,鬓角簪花,发际上除了固定的发簪,还有一只仙鹤步摇,坠着三颗红宝石,在阳光下闪烁着细细碎碎的光。
谢绮生得白白净净,却比普通小姐更圆润些,这么一打扮,更显得矜贵无比。
绾宁见着她来,起身迎上去。
谢绮满面笑容,脚步加快,三两步走到绾宁面前,握住她的手:
“你本就身子弱,好好的坐着就是,做什么起来迎。我来你这里还需要这些个礼,又不比那生疏的。”
绾宁笑:“自然是绮姐姐跟旁人不同,若是旁人,我怕是见都不得见的。”
谢绮开怀而笑,一双丹凤眼弯着,看起来亲切得很,“如此说来,我还是与众不同的。”
绾宁笑着回答,“自然。”
谢绮见绾宁目光落在她身上,上下打量,抬了抬袖子,无奈的叹了口气:
“都是我娘,一听说我来国公府,生怕我失礼,就给我穿上了这一套,我拒绝都没有用。早知道就像上回一样悄悄来了。”
绾宁掩唇而笑,“整得这般隆重,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国公府有什么大喜事呢。”
谢绮撇撇嘴,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没办法,谁让国公府的门楣那么那么高呢。”
谢绮说着,把手抬高,做了一个夸张的手势,一边又说到:
“我就是路过一下,也恨不能正襟危坐,以示对国公府的尊敬,更别说是上门来做客了。”
绾宁被她逗得发笑,心情愉悦,拉着她在椅子上坐下来。
“亏得你有时间来见我,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呢。”
谢绮笑了笑:“来得太频繁了怕你嫌我烦,今日来,主要是听说了苏府的事,怕你心中难过,来陪陪你。”
绾宁对上她的眼神,心中暖融融的。
虽然从前世就听说了谢绮的名声,也一直对她有交好的心思,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这一次有机会自然便结交了,但说起来他们相识的时间并不长,谢绮能有这份心,她心中很是感动。
谢绮见状,拉住绾宁的手:
“从听说苏府的事,我便知道你从前过得一定不好。倒也不知道你身为嫡大小姐过的是那样的日子。以前真是苦了你了,所幸,眼下,看着以后的日子越来越好。”
谢绮语气温和,拍了拍她的手背,细声安慰她。”
绾宁心中说不出什么感受,有些空落落的,又觉得满当当。
她似乎已经习惯了人的恶意,也知道人性是怎么回事,能很快区分出来,也知道如何面对。
而对于这样的善意,她有些无所适从。
那种被体谅,被理解的感受,让人心中熨贴。
谢绮和君逸不同,这种感觉她说不出来,但心里很欢喜。
绾宁嘴角露出一个笑来:“多谢绮姐姐安慰,我并不难过。
你记挂着我,特地跑这一趟,我很高兴。”
谢绮看她说的“不难过”不像假话,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我还怕你想不开,心中难受,到底是血脉亲人。”
绾宁看着她摇了摇头,旁的话也没有多说,谢绮也没有多问,点头表示理解。
把这件事说开了,低沉的气氛稍微散开一些,谢绮的语气也活跃了许多。
“周六小姐的婚事定下了,你知道吗?”
绾宁点点头:“是,听说了。”
谢绮侧身向前,本来想说:到时候我们一块去。
但是又一想到周六小姐和绾宁并不是太熟,怕万一到时候没有邀请国公府的人,她这话说出来,反倒不好。
是以,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周六小姐和赵砚臣的婚事,明面上是谢家牵的媒,到时候他们成婚,谢家是必要出席的,但是绾宁不一定。
想到这里,谢绮转移了话题,二人聊了些别的,廊厅下,气氛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