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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数化为心疼和气恼。
黎清玥抬眸看向他，抿紧了唇轻声说：
“前路艰险，兄长要走也不急于这一时，我给你准备的东西还没来得及拿出来……”
她一双清澈的眸子水盈盈的，如无辜的小鹿一般，还带着些委屈。
燕霄从未想过，竟会在她脸上看到这种表情，顿时再气也不忍说半分重话，反倒有些手足无措。
他僵了半晌，认命地叹了一口气，放缓了语气说道：
“我只想着早些出发便能早些回来，考虑不周是为兄的错，可你千万不能再这样了，知道吗？”
黎清玥垂眸点点头：
“嗯，清玥记住了，兄长先稍坐，我马上就好。”
如此乖乖软软的模样，全然不同于他印象中那个带着铁血气势，飒爽凌厉的嬴王妃。
原来她也有这样的一面。
燕霄脑海里又浮现出昨夜听到的那些话。
她从小便是孤身一人……
直到此刻，他似乎才有些明白，她一贯坚强的外表下，那颗渴望亲情温暖的心。
他的目光不知不觉地柔和下来，伸出大手揉了揉她的发顶：
“好，清玥莫急，为兄等你便是。”
黎清玥默默点了点头，眸下的长睫压住了眼底复杂的情绪。
大反派的那套果然好用，刚刚气势那么吓人的兄长，一下子就没脾气了。
可她此刻一点也得意不起来。
脑海中，全是那双纯净无辜的浅色凤眸。
萧煌就是像这般装柔弱，骗了她那么久。
如今她却宁愿还蒙在鼓里，而他重伤濒死只是一场噩梦。
黎清玥闭了闭眼，悄无声息地吐出一口浊气，收回心思。
她把自己收拾整齐起身，来到燕霄面前。
伸手将燕他间的布包解下，打开一看，里面果然只有几支营养剂。
黎清玥轻叹一声：
“兄长一走几日，光靠这些怎么够呢。”
她拿出一个大的斜挎包帮他背上，扣好，温声说：
“北境苦寒，这些东西足够支撑十日，兄长不必心急，几天时间我还是等得了的，你一切要以安全为先，知道吗？”
燕霄眸色微深，点头低低地应了声：
“嗯，好。”
黎清玥又拿出几个贴好标签的玉瓶，一个个递给他，一边说明道：
“这个是解毒的，只要不是特别偏门的毒药，它都能解掉，你拿着以防万一。”
“这个是挥发性毒丸，若是不方便动手或对方人太多，就用它。”
“这个，唔……若受了重伤，它可以保命，但最好用不上……”
她絮絮叨叨说了一堆，燕霄将玉瓶一一接过，眼底不觉现出一丝清浅的笑意。
黎清玥停了片刻，又对他说：
“借兄长佩剑一用。”
燕霄面色一顿，左手有些犹疑地扶在剑柄上，微微攥紧。
黎清玥抬眸，不解地看着他。
燕霄看着她清澈的眸子，深吸一口气，缓缓摘下佩剑，垂眸递到她手上。
当初从未想过，还能有离她如此近的这一天。
也便没想过会被她发现。
既然迟早瞒不住，便听天由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