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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还画了一幅画送来。画中有两头牛,一头牛在水草间悠然自在,很享受的样子,另一头牛则带着金笼头,被一个人牵着缰绳,用棍子驱赶着。这么简单的寓意,梁武帝自然能看明白。
实际上,这使皇帝对他更加敬重了,以至于国家每有吉凶征伐一类大事,无不派人前去他那里咨询,这情况就和北魏武帝常向寇谦之请教军国大事相似了,由此陶弘景得了一个“山中宰相”的称号。
有关陶弘景这个“山中宰相”干了多久,实际上也是个比较重要的问题,这涉及到萧衍或南梁何时开始把佛教列为国教的,也就是二人的蜜月期维持了多久,因为萧衍开始佞佛到成为狂信徒以后,二人之间的关系也就进入了冰河期,这个山中宰相自然也就无从谈起了。
实际上,在《南史》隐逸传中写到邓郁时,说“为帝合丹,帝不敢服”,可见萧衍并不会轻易服用道士炼出的这种所谓的神丹,所以是否真如史书记载那样,收到陶弘景献来的神丹就欣然服用,这个还是挺让人怀疑的。更何况当时二人之间的关系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萧衍那时已经开始对佛教感兴趣了,自然对道教,对陶弘景也就不会如以前那样迷信了,所以陶弘景献上的神丹皇帝是不是敢吃还真不好说。
综合考证,陶弘景献丹那一年应该是508年,即天监七年,也就是萧衍当皇帝的第七个年头,陶弘景也是在这一年的某天半夜,带着两个弟子从茅山出走了。此后,陶弘景基本上就没回过茅山,一直在霍山、永嘉等地转悠,这方面的记载也相当多,而此时的梁武帝的佞佛态度已经逐渐明朗了。如果萧衍对陶弘景依然是极信任,他应该没有理由连夜出走,这可是有点像犯了什么大事连夜出逃的节奏啊。
由于陶弘景能看透献丹、佞佛等这一系列事情背后的东西,清晰地认识到梁武帝痴迷佛教已经是不可避免的事了。而作为道教领袖地位的自己,如果也信仰了佛教,对于皇帝来说,这就是显示出他的对佛教的最高的崇奉和让佛教一统全国的决心。
为了不至于让皇帝对道教举起屠刀,所以,陶弘景才决定放弃旅游散心,在回返茅山的路上,去鄮县(今浙江宁波)阿育王塔受了佛门五戒,发誓礼佛,并且还说自己以前就梦见过佛祖早就授予了我菩提记,并且加封我为胜力菩萨了,所以我是真的与佛有缘,可没有人强迫我啊。
史书没有准确记载这件事情发生在哪一年,通过分析,可以大体确定应该是512年,即天监十一年。也就是说,此时,萧衍和陶弘景之间的关系,基本上和亲密没有半毛钱关系了。
礼佛后的第二年,513年,天监十二年,陶弘景终于回到了茅山,立刻在观中建了佛、道二堂,隔日轮番朝礼,就是一、三、五当道士,二、四、六当和尚,宣布自己从此开始佛道双修。那位问了,那星期天呢?总得让人休息一天吧。
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还没过多久,当年闰三月,又传来一个噩耗,好友沈约去世了。关于沈约之死,史书也有较详细的记载,大体是因为萧衍的不信任,自己情商方面又不太高,说话老是不注意,最终导致惊惧忧虑而逝。实际上陶弘景早就劝过他退隐,只是沈约一直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问题,特别是言行方面也没有注意,这才最终招惹得萧衍对他意见越来越大。
当知道沈约死后,陶弘景给好友智者寺的慧约法师写过一封信,想倾诉一下自己的苦闷心情,其中一首诗中就可以看出很多东西,“我有数行泪,不落十余年,今日为君尽,并洒秋风前”,从诗中其实可以看得出,他的修佛之举并非自愿的,此时的心情,除了痛惜好友以外,也表达了对梁武帝皈依佛教,道教境遇日益艰难的忧愁。苏轼也常感慨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实际上真的是古今皆然,如陶弘景这样世外高人也概莫能外啊。
基于上面分析,这个“山中宰相”,聘期充其量是到了陶弘景离开茅山出走那年,即天监七年,因为他在外面游历这段时间,基本上不问政事了,皇帝也不一定找得到他。如果再延长,也最多延长到天监十一年,就是被逼无奈去礼佛的那一年,此时二人之间的嫌隙谁都看得出来了。更深入、详细的研究,有兴趣的道友可以看看李超副教授的一篇论文《“山中宰相”辨》,我们就不做过多的学术性探讨了。
当然,有关陶弘景是不是被迫无奈才礼佛的,争议还是不少的,另外就是上面这首诗的作者究竟是陶弘景还是慧约法师,同样也有争议,因为这首诗有个名字“和约法师临友人”,有学者认为是慧约去吊唁范荀时所作。这些争议的问题,在此列出来,只为说明陶弘景到底是不是自愿礼佛的,还不能定论,但就个人感觉,虽然陶弘景有很多佛教界的好友,佛学研究也造诣极深,但并不能说明一个道教高人就能放弃根本信仰,证据嘛,那是学者们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