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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腊月,夜晚冰冷。天实在太冷了,我环抱住手臂也无法给予自己温暖,我怀念的是眼前人曾经给过的温暖,是无与伦比的温暖。
我踌躇着不知该如何将刘弗陵送回建章宫,毕竟他的个子高出我许多,且已宿醉,仅凭我一己之力根本无法将他移动,何况是送回离此处一个小时步程的建章宫。就在我来回踱步,正发愁之际,远处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我抬头望去,是伯犴带着一行人提着宫灯踏雪行来。
我喜出望外,内心止不住的激动,这下好了,救星来了。这地冻天寒的,我真担心再晚一会弗陵会感冒的。我急切地唤着,“伯犴,你来了就好了。”
伯犴见我在此,脸上本是担忧的神色也忽的好转,他松了口气,他一定是担心他的主子孤身一人且是醉酒,真怕会出点什么事情,到时他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伯犴等人向我见礼之后,就忙将刘弗陵扶上步撵,准备向建章宫行去。
伯犴递给我一个暖手炉,关心道,“娘娘,您的披风湿了。”
我摇着头,回了一句“无碍,等下我便回椒房殿了。”我捧着手炉,才记起自己的手炉落在洛昶予的办公室了,难怪刚才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就是想不起是手炉没拿。
“奴才送您回宫吧!”
我望向刘弗陵的步撵,心里犹如翻到五味杂陈,各种不是滋味,但更多还是担忧。
伯犴看出我的忧虑,宽慰道“娘娘无需忧心,奴才已传了太医在建章宫等候,待奴才送娘娘回椒房殿之后,再回去照顾皇上。奴才跟在皇上身边已有数年,奴才的今日所为必然也是皇上心中所想。”
见伯犴开口,并很有诚意,我便没有拒绝。伯犴提着宫灯走在我的左前方,与我间距一两步。我没有破坏这宫里的规矩,与他同行。一路之上,也未同伯犴说上一句话。伯犴是宫里的老人,他的宫规礼仪已深入骨髓,主子就是主子,奴才就是奴才,这是千万年不可改变的。伯犴弓着背,宫灯将他的影子拉了很长,明明只是四十多岁的年纪,影子里的他却显得老态龙钟,极其世故。
快到椒房殿的宫门时,我终于是忍不住内心的疑惑,开口询问伯犴,“皇上他为何会喝酒?为何是夜鼎湖却无值夜的宫人或护卫?如果不是我路过鼎湖,那皇上是否会在这夜着凉?”我最后一句话的语气有点强硬,说的也有点着急。
伯犴没有停住脚步,只是与我之间的距离只差一步之遥。他的态度仍是毕恭毕敬,像平常一样的语气,并没有因为我急切的态度而改变回应的方式,他回答道,“娘娘,这都是皇上的意思。傍晚时分,皇上突然散步去了鼎湖,并嘱咐奴才不要去打扰他,要奴才遣了值夜的宫人与护卫。奴才不知道皇上为何会饮酒。奴才庆幸娘娘能出现在鼎湖,否则奴才也无法预料到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