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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尽量派人去找,我相信以两位大汗的智谋武功一定可以逃脱此劫。”阿史那思摩采用强调的语气,似是为了加强多铎的信心,更是坚定自己的信心。说着,阿史那思摩将目光落向城外。一场大雪,使得天地间银装素裹,雁门关外真正变作一片广袤雪原,与阴霾的天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因为积雪的缘故,天地间甚是明亮,但阿史那思摩的内心却是昏暗一片,看不见一丝曙光。拓跋脱脱尔、突利很可能已经罹难,颉利重伤不起,时刻都有性命之忧,城中虽有五万兵马,但阿史那思摩却沒有丝毫取胜信心。雁门关远不及通州城来得坚固高大,并不适合固守,更何况城中士卒并无多少战意。“阿史那思摩大人,您看,那是什么?”就在阿史那思摩怔怔出神时,多铎却突然惊呼起来。阿史那思摩醒神,忙循着多铎指示的方向看去,便见天地一线处突然出现了一片黑影,而且那黑影正以极快的速度向着雁门关接近着。阿史那思摩一个箭步冲到城边,双手按着箭垛,瞪大了双眼向远处看去。隆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阿史那思摩豁然色变,他终于分辨出那是骑兵,隋国的骑兵,红色的征袍如血一般,在白雪的映衬下显得是那般醒目。“敌袭,戒备”城头上值守的突厥军顿时炸开了锅一般,士卒的惊呼声,将领的喝骂声,嘈杂凌乱的脚步声此起彼伏,场面显得有些混乱。虽然城中突厥军士气有些低迷,但反应却不慢,在阿史那思摩的呼喝声中,所有人都立即回到自己的岗位上。严阵以待隋军的到来。北方的骑兵也愈发清晰起来。望着那迎风招展,高高飘扬的战旗上那一个硕大的,铁画银钩,苍劲有力的“杨”字,阿史那思摩的脸色愈发冷峻,双唇抿得紧紧。眼中杀机大盛。杨羽!虽然只能看出为首一人穿着白衣,看不清他的面貌,但阿史那思摩却知道那一定是隋主杨羽。时间不长,五千骑兵便在城外一箭之地处停下,一股凌厉的煞气如狂风般卷挟着雪屑扑面而来,冰冷肃杀。阿史那思摩眼神微动,心中既是羡慕又是妒忌。令行禁止,整隋划一,林南手下这支骑兵无论是单兵还是团队合作。战斗力都极是强悍。“城上的可是阿史那思摩将军?经月不见,别来无恙乎?”林南策马而出,仰着头,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清朗的声音远远传出。听着林南揶揄的话语,阿史那思摩虽然心中怒急恨不得扑下城去将林南斩杀当场,但脸上表情却是淡淡,笑着道:“有劳足下挂怀。本将军一切安好。”闻言,林南不禁摇头叹息道:“阿史那思摩将军。想不到你也是这般口是心非,实在叫朕失望。”阿史那思摩冷哼一声,冷冷地看着林南道:“杨羽,你有什么招数就尽管使出来,何必在此多费唇舌,拐弯抹角?莫非你以为只凭五千骑兵便能攻破雁门关。你未免太过自大了些!”双方仇隙已深,难以化解。再者,胜利就在眼前,林南又怎会错失良机。林南呵呵一笑,神色依旧淡淡地道:“阿史那思摩大人。朕虽然不敢小视天下人,但却也不会妄自菲薄,区区雁门关又如何拦得住我?”林南的语气虽然平淡,但所有人都能从其中听出他强大的自信。“狂妄!”阿史那思摩满面愠色,冷喝道。众突厥军也是纷纷哗然,面露讥诮之色,在他们眼中,林南简直就是大放厥词。面对几千只眼睛的横眉冷对,林南却是泰然自若,轻笑着道:“阿史那思摩大人,识时务者为俊杰,如今颉利重病不起,城中缺兵少粮,你又何必继续负隅顽抗?朕向来宽厚仁慈,只要你愿意开城投降,我们一定会善待你与城中的数万突厥勇士。”“杨羽,休要妖言惑众!吾皇早已返回长安调兵遣将,不日便会再次挥兵东进。”阿史那思摩拧眉厉喝道:“你这鼠辈,若有种便来攻城,看本将会否怕你!”“好!”听见林南如此说,阿史那思摩和多铎都不禁愣了下。就算雁门关薄弱,但城中也有五万兵士,凭借五千骑兵就破城,这不啻于痴人说梦。然而就在阿史那思摩发愣的刹那,林南的身子却突然离开了马背,如离弦之箭一般向雁门关蹿来,白衣飘飘,雪屑纷飞,常人根本无法以肉眼捕捉到他的真身。“不知死活!”阿史那思摩怒哼一声,冷酷地喝道:“弓箭手,放箭!”“咻咻咻!”城头的突厥军经过短暂的震惊后迅速反应过来,开弓放箭,凄厉的尖啸声中,密集如雨的箭矢铺天盖地地向着林南射去。林南双目紧紧地注视着前方,体内浑厚的长生真气鼓荡不已,双足如同幻影一般,踩着灵巧而诡异的步伐,轻若鸿羽,如风似电。因为林南如鬼魅般的速度,绝大多数箭矢都落在了他的身后,而侥幸射向他的箭矢,一部分被他扭动身形避过,一部分则一双掌拍打拂挑击落在地。一轮箭雨落空,突厥军将士想要再次射击时才骇然发现林南竟然已经到了城下。只见他轻斥一声,身子竟然凌空跃起,扶摇之上,双足连番踩踏在城墙上,只是眨眼间便接近了城头。“滚下去!”多铎始终注意着林南,眼见林南就要落至城头,不由瞠目怒喝一声,手中一柄长剑作刀狠狠向前斩去。“嘿!”林南虽在空中无处借力,但他却毫不畏惧,左手宽大的衣袖用力一抖。“碰”的一声闷响,在林南内力的灌注下,单薄的衣袖也变得十分柔韧,将多铎劈下的长剑荡开。而林南则趁势落在城头,右手衣袖依样向前甩出,将想要围攻他的突厥军击退出去。“杨羽受死!”阿史那思摩此时已经攻来,虽然他年岁已经不轻,但他含怒而来,手中宝剑寒气森森,虎虎生风,也让人不敢小视。“来得好!”林南大笑一声。双手一圈一荡,再次将多铎必退,同时探手夺过一名突厥军手中长枪。林南手腕轻颤,长枪如灵蛇吐信般探出,“叮”的一声正中阿史那思摩刺来的剑尖。随着功力日益深厚,林南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都达到了一个常人难以企及的地步。阿史那思摩虽然不弱。但却依旧不是林南的对手,攻势被林南阻住,他的身子不由一晃,向后退了一步才站稳身形,气血一阵翻涌。“杀了他!”阿史那思摩心中惊骇,脸色更沉,但这却沒有让他畏惧,反而更激起了他的杀心。如今是除去隋主的最好机会,此时不灭。更待何时!“谁能阻我!”林南长啸一声,双手持枪,如同蛟龙出海,直将突厥军杀得哭爹喊娘,无人敢轻撄其锋。
对于林南的挑衅,阿史那思摩是又惊又怒,奈何林南武功超高,速度奇快。慢说常人根本近不得身,就算近得也不过是白白送死。而且城头上位置局限。虽然突厥军人多势众,但真正能凑上前与林南斡旋的却只是很少一部分,而那些弓箭手更是投鼠忌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林南在城头杀得鸡飞狗跳,帮不上什么忙。“结阵,将他逼下城去!”眼见着己方士卒被林南如砍瓜切菜般杀戮。阿史那思摩目眦欲裂,不过他也知道愤怒只会让场面越来越混乱,遂强自平定心神,冷静地下达起命令。阿史那思摩知道,若是再不遏止林南前进的势头。只怕己方本就低迷的士气会受到更大的打击,自此一蹶不振也并非绝无可能。诚然林南武功之高雁门关中无人能及,但他毕竟只是一个人,而突厥军却有五万。一根稻草易被斩断,数十上百根呢,就算镰刀再快,收割的速度只怕也会大打折扣。非常时段当用非常手段。是以虽然明知道自己的命令可能会使许多士卒因此丧生,但阿史那思摩却别无选择。为了最终的胜利,将损失控制在最小,牺牲个把人显然是值得的。虽然处在前方的许多突厥军心中畏惧非常,很不情愿与林南这杀神对上,然而军令如山,他们却又不得不从。当一个人处于绝境之时,往往能爆发出空前的勇气和潜力。面对林南手中那寒星点点的长枪,明知必死的突厥军心中再无畏惧,有的只是无尽的仇恨与杀意。他们疯狂的怒吼着,将浑身的力气灌注在兵刃上,亡命般地向林南冲去。林南眉头微微一挑,阿史那思摩的意图十分明显,就是要以人命来压缩他的活动空间,最终将他挤出城去,唯有如此,突厥军方能重新夺回主动权。林南微微一笑,对于悍不畏死冲上前来的突厥军浑然不惧。轻喝一声,林南手中长枪一横,双手握住两米长的白蜡杆子,一推一送,磅礴的力道骤然如山洪倾泻一般冲击在最前方的十数名突厥军身上。尽管众突厥军孤注一掷,舍生忘死下爆发出的潜力甚是惊人,但羊终究是羊,想要战胜虎狼何其艰难,于是乎,在林南全力一击下,“砰砰”之声连响,十数名突厥军顿时向后跌飞出去踉踉跄跄,撞倒了身后一大片同伴。一招得势,林南便不饶人,身随棍走,棍随身动,只见一片遮天蔽日的棍影之中,不断有突厥军跌退出去,惨叫连连。枪挑一条线,棍扫一大片。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虽然棍棒失去了枪尖的锋锐与坚硬,但在林南无匹的劲力下所能爆发出的威力依旧是常人难及,但凡触者,不是皮破血流便是骨断筋折。古有长坂坡常山赵子龙为救阿斗在敌营中杀个七进七出,如今雁门关头林南也不遑多让,一杆长枪在手,忽而挑刺,忽而扫打,便如那猛虎下山,势不可挡。“只许前进,不许后退!”“谁敢后退,格杀勿论!”阿史那思摩气得暴跳如雷,想要与林南硬悍,但后者却滑不溜手,除了刚开始过了几招,后来便在不肯与他相对。“杀!”进是死,退亦是死。当一个个同胞惨死在眼前,当脚下的地面被鲜血与尸体完全覆盖时,城上许多突厥军顿时陷入了癫狂之中。“我杀了你,你这个魔鬼!”“狗娘养的,给我去死!”……谩骂声,咆哮声,嘶吼声,惨叫声。如此种种交织在一起响彻天地,打乱了雁门关这两日的平静。浓重的煞气与血腥味弥散在城头,使得阴霾的天空又沉了一分,带给雁门关愈发压抑的气氛,更让陷入战局的众人愈发疯狂。林南终究只是个人,即便《嫁衣神功》让自己气息悠长。恢复极快,但他的力量也终有穷尽。尽管他勇冠三军,在他人眼中是战神的化身,但他想要凭借一己之力完全战胜五万大军,不啻于天方夜谭。就算五万人列队不做反抗等他来杀,林南恐怕累死也不能完成任务。半个时辰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伤在林南手上的突厥军沒有一千也有八百,而他也终于感到了一丝疲惫,体内的真气也不如方才那般充盈浩瀚。身上更是受了几处轻伤,手上的动作自然也不如方才那般迅猛灵巧。这半个时辰的功夫,突厥军在经历了最初的震惊,恐惧,到后来的愤怒,癫狂,在阿史那思摩和多铎严肃地督促下,如今也勉强稳定了阵形。彼此配合,一心防御。虽任有伤亡发生,但速度却降低了许多。虽然士卒的伤亡让阿史那思摩痛心不已,但此时他已恢复了冷静,对形势的把握十分明确,知道林南的锋芒已经过去,心中不由一喜。他相信。在此消彼长的情况下,林南终究会落败,就算不能将他留在雁门关上,最好也要叫他落荒而逃,好一雪前耻。“大家都坚持住。隋主现已是强弩之末,胜利终将属于我们。给我将他紧紧围起来,今日不杀他安能对得起死去的兄弟们?”阿史那思摩目光灼灼,死死地盯着林南,心潮澎湃,激动不已。“阿史那思摩,纳命来!”闻言,林南却是眼中光芒一闪,一边将面前的一名突厥军击退,一边冲着阿史那思摩的方向大声喝道。说着,林南厉喝一声,手中的白蜡杆子顿时抡圆,将靠近的十数名突厥军迫退,而他则乘势向着阿史那思摩杀去。“杀!”见林南向自己杀来,正中阿史那思摩下怀,沒有畏惧,他厉斥一声,揉身迎上,手中长剑挽出一个剑花,凌厉无比地向林南刺去。“当!”一声巨响,林南前冲的身子顿时一滞,下一刻竟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向后爆退而去。阿史那思摩身子晃了一晃,不由一怔,就算林南力气大不如前,但也不该如此不堪一击才对。而在这短暂的时间里,林南的身子已经退出近二十米,来到城墙边。阿史那思摩顿时明白了林南的意图,不由扬声喝道:“隋主要逃,快拦住他!”说着,阿史那思摩便擎剑再度向着林南冲去,另一边厢,多铎也是反应迅速,抄起一把长弓,弯弓搭箭便向林南瞄准。“阿史那思摩,今日暂且留你一命,朕去也!”退至城墙边的林南淡淡一笑,右足在箭垛上用力一跺,减弱的速度陡然增强,如同坠地流星一般向城外落去。“狗贼,哪里逃!”就在林南离开城墙的刹那,多铎终于锁定目标,瞠目暴喝一声,手中弓弦猛然松开。只听“嗖”的一声尖啸,尖锐的羽箭撕裂空气,已极为迅捷的速度直奔林南咽喉而去。听见那尖啸的声音,林南心中陡然一惊,不过他却是虽惊不乱。身在空中,林南舌战春雷,怒吼一声,右手中的长枪猛然向着多铎的方向投去。“叮!”随着《嫁衣神功》修炼愈发精深,林南的六识也愈发敏锐,达到了一种常人难以企及的层次。也正是因为此,他才能够孤身一人在突厥军的团团围困中来去自如,大杀四方还能全身而退。是以,林南投出的长枪虽然后发但却先至,正正地撞击在多铎射出的羽箭箭镞上,直将后者击得向一旁落去,而那长枪却是去势不止,眨眼间便来到多铎面前,不待后者反应,狠狠地刺入其右侧肩胛之中,透体而出。多铎惨叫一声,踉跄着退出七八步远方才站稳身形,一张俊脸此时却是扭曲起来,金纸也似,眼中尽是骇然与痛苦之色。“放箭,快放箭!”阿史那思摩也未料到林南会有此一手,虽然震惊,但他却未忘记下达命令。“咻咻咻!”当城上的突厥军反应过来,零星的箭矢射向林南时,后者已经落在地面,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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