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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南勒住乌龙驹,停了下来,回头问道:“先生的意思是在城中进行改造?”
田丰点了点头,道:“所谓的先贤馆不过是一座比普通的民宅大一点的亭子,根本占用不了多大地方。现在的临淄城早已经风光不再,先贤馆也早就破旧不堪了,齐地名士虽然都会去瞻仰一下先贤馆,但是早已经失去了昔日的风采。主公只需在城中找一座凉亭,写上先贤馆的名字就可以了,至于住的地方随便哪里都可以。齐地的名士中只有几个出名的,其余的都登不上大雅之堂,但为了表示主公礼贤下士的诚意,这个表面文章还是要做的。”
“妈的,搞了半天只是一个破亭子,我还真以为是一座豪华的大楼呢,早知道是这样,我就不回来那么急了。”林南弄清事情的真相后,心里恨恨地骂道。
“好,凉亭不难找,太守府西侧便有一座,而且周围也是一片空的宅院,完全可以给那些齐地的士人居住。先生,今天天色已晚,此事明日再做不迟,我们回城吧!”林南调转了马头,对田丰道。
田丰点了点头,同时调转了马头,跟在林南身后回城去了。
回到太守府时,林南朝田丰拱手道:“先生,你且回去休息休息,等晚上的时候我派人去接先生到来,届时我要好好的宴请先生一番。”
田丰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主公保重!”
林南目送田丰离开。从乌龙驹的背上跳了下来,径直走进了太守府。自有人去照料乌龙驹。
林南一走便是一个多月,将所有的事情全部压在了荀攸的肩膀上,他此时回来了,头一件事便想到去见荀攸。
来了功曹室,林南看见房中在亮着灯光,便快步走了过去,刚到门口,便赫然看见荀攸从门里出来。两个人险些撞衫了。
“主……主公?恭迎主公归来!”荀攸的脸上有了一丝惊喜。
林南只一个月没有见荀攸,便觉得荀攸变得消瘦了,而且双眼里也布满了血丝,看起来有点憔悴。他看到这一幕,心中有点不忍,便淡淡地道:“荀先生,这一个多月来真是辛苦你了。郡中所有的事情都压在了你一个人的身上,我……”
“主公不必介怀,这是属下应该做的。”荀攸急忙道,“主公回来了,那真是太好了,这段时间以来。各县治安已经基本稳定,百姓也都得到了应有的土地和粮食,而且百姓还给主公上了一份万言书,来表示对主公的感激。只要再过半个月左右,辽东郡的局势就会彻底安定了。另外。欧阳茵樱和卞喜已经出使归来,高句丽王接纳了主公的赠品。并且说会一直保持和辽东的和睦状态,并且请求和主公进行贸易,想购进五千柄长刀。”
“这些都是先生的功劳,为了治理辽东,把先生都累瘦了。”
“这是属下份内的事。对了主公,今天刚刚收到赵云从望平县来的书信,说望平北部现上万名鲜卑骑兵,在望平北部徘徊数日,意图不明。既然主公回来了,这件事就理应让主公来做主。”荀攸躬身道。
林南皱起了眉头,问道:“先生可有何意见?”
荀攸道:“属下以为,鲜卑的那一万名骑兵不过是前来试探的。属下曾经询问过,自从去年鲜卑入寇辽东以来,大约有一年的时间不曾南下,此时突然骤至,必定是想试探一下锋芒。如果遭遇到顽强抵抗的话,或许鲜卑人就会打消入寇辽东的打算,所以,属下以为必须做出顽强的反击。”
林南点了点头,拖住了下巴,缓缓地道:“嗯,这事必须尽快做出反应。先生,这一个多月来,军队的训练情况如何?”
“军队虽然已经能够严明的遵守纪律了,可是这支部队要拿来对付鲜卑人的话,只怕会吃大亏。鲜卑人都是骑兵,来去如风,我军只有两千骑兵,可这两千骑兵也全部分派到了地方,两万五千人虽多,却不足以和鲜卑人抗衡。”
“这个我清楚,这件事就交给我处理吧,先生累了一个多月了,今晚我要好好的犒劳先生一番,并且要介绍一个人给先生认识。先生就不要回去了,暂时在这里歇息,等晚上宴席开了以后,我就派人来叫先生。”
当夜,林南在太守府举行了一次大宴,邀请荀攸、田丰、褚燕、卞喜、管亥、于毒、孙轻、裴元绍一起参加,并且正式任命田丰为主簿,与荀攸一起掌管辽东政务。
大宴之后,林南找来了卞喜,向卞喜询问了高句丽的一些情况,对高句丽也有了大致的了解,找来了擅长制图的人,绘制了一幅高句丽的地形图,并且在地图上标明了高句丽的兵力分布。此外,林南还对欧阳茵樱进行了一番答谢。
第二天,林南便全身披挂,带着褚燕、管亥、于毒、裴元绍、卞喜和两万五千人的军队奔赴望平县,准备对鲜卑做出的挑衅予以回击。他留下荀攸、田丰共同执掌辽东政务,让孙轻继续负责襄平治安,至于招纳人才的事情,就全权委托给了田丰处理,他相信,以田丰的才力和名声,绝对能够替他办好这件事。
军队虽然训练了差不多两个月,但是都未经受过正式的打仗,这一次林南将他们毫不犹豫的带出来,就是为了让他们经受一次真正的战争,算是对这支军队的一种磨练。
军队刚离开襄平十里,林南便让全军停下,他把褚燕、管亥、于毒、裴元绍、卞喜五个都尉全部聚集在了一起,吩咐道:“褚燕、管亥、于毒、裴元绍,你们四个人统领大军。褚燕暂时担任全军主将,将这支大军带到望平去。卞喜。你带几个人去一趟玄莵郡,请玄莵太守出兵支援望平。”
“诺!”众人齐声回答道。
“好了,那就分开行动吧!”林南拍了一下手,当即叫道。
众人都感到了一丝疑惑,管亥随即问道:“主公把军队都交给我们,那主公去哪里?”
林南笑了笑,道:“乌龙驹能日行千里,我想去一趟辽东属国。去见一见乌桓人,希望乌桓人能够出兵相助。”
“主公,乌桓人肯帮我们吗?”管亥问道。
林南笑道:“我们现在的部队里没有骑兵,只能坚守城池,却不能出击,很被动,如果能够从乌桓人那里借来一支骑兵的话。或许能够扭转整个战局。乌桓人已经归附了大汉,怎么说也是大汉的一份子,无论如何,我都不能放弃这支力量,事在人为吧。好了,大家分头行动吧。”
话音一落。林南便翻身上马,冲褚燕喊道:“一路上你死全军主将,无论如何都要带好这支部队,这次和以往不同,不是去打家劫舍。而是去打仗,和鲜卑人打。我希望一路上你不要出现任何差池,否则的话,提头来见!”
褚燕先是怔了一下,随即抱拳道:“主公放心,主公如此信任属下,属下绝对不会辜负主公的厚望,一定将这支军队带到望平。”
“嗯,我相信你。记住,到了望平之后,把军队全部交给赵云指挥,三日之内,我必定返回望平,告诉赵云,如果鲜卑人攻来了,只需坚守,不许进攻。”林南朗声道。
褚燕抱拳道:“诺!”
林南调转了马头,大喝了一声,当即骑着乌龙驹飞驰而出,一溜烟的功夫便奔跑的无影无踪,留下的只是一地的马蹄印。
辽东属国夹在辽西郡和辽东郡之间,所谓的属国,是两汉时期为安置归附的匈奴、羌、乌桓、夷等少数族而设的行政区划。在按一定地域范围划定的属国中,“本国之俗”一般保持不变。辽东属国原是辽东西部都尉的治所,乌桓人内附汉朝之后,大汉便将辽东西部都尉所管辖的范围割让了出来,让给乌桓人居住。
乌桓人是东胡的分支,和鲜卑人均属于东胡。秦汉之际,东胡与匈奴都比较强盛。后来东胡被匈奴兵一举而灭之,属于东胡分支的乌桓人便受匈奴人奴役。每年必须向匈奴输送马、牛、羊等牲畜和皮张。汉武帝时,派遣霍去病击破匈奴左部,乌桓人才摆脱了匈奴人的羁绊。汉武帝把一部分乌桓人迁徙到上谷、渔阳、右北平、辽东、辽西五郡塞外。从此乌桓得临近先进的汉人农业区,对乌桓社会经济的展提供了有利的条件。汉对乌桓的需求,主要在军事方面,即令乌桓侦察匈奴的动向。乌桓大人每年朝见汉帝一次。汉设护乌桓校尉,以卫护和监视之,使不得与匈奴交通。
乌桓和汉朝的关系时好时坏,但多数时间是处于和平时期,至少比鲜卑和汉朝的关系好出太多太多了。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乌桓可以算作汉朝的合作伙伴。
林南骑着乌龙驹,在跨过大辽水之后,短暂的在庞德驻守的辽队县歇了一会儿,便只身一人奔赴辽东属国,当天傍晚便抵达了辽东属国乌桓大人苏仆延所在的昌黎城。
此时的乌桓人和汉朝的关系有点紧张,因为乌桓各部的大人在没有汉朝的授予下都称了王,苏仆延也不例外,他自称峭王。虽然如此,但是乌桓和汉朝还是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关系,这也成为了林南前来的砝码。
夕阳西下,暮色四合,林南单骑来到了昌黎城下,昌黎城门大开,城楼上虽然驻守着几个乌桓士兵,却并不在意,而且昌黎城中尚有汉人出入。他也不多想,策马入城,果然没有人阻拦。
入城后,他询问了城中的汉人,问出了峭王府的所在,便朝峭王府直奔而去。
峭王府在昌黎城的最中央,乌桓人经过多年的汉化,已经渐渐习惯了汉人的一些生活方式,城外的一些部落还搭着穹庐,进了城里人人都住房屋。而且峭王府也十分的豪华。
林南刚从乌龙驹的背上跳了下来,便看见峭王府门口站着的乌桓守卫对他抛来了艳羡的目光。正一个劲的打量着林南的乌龙驹。
林南也不去理会,随手将乌龙驹拴在峭王府外的柱子上,便径直朝峭王府中走了进去。
“站住!你找谁?”乌桓守卫见林南走了过来,立刻用身体挡住了他的去路,高大的身躯远远高出林南一个头,用十分纯熟的汉话问道。
林南当即拱手道:“我是辽东太守,我来找你们家大王。”
乌桓守卫当即闪开了身子,指着门里面便道:“直走。左拐走到头。”
林南冲乌桓守卫笑了笑,没想到乌桓人倒是如此和气。他当即要抬腿跨进门里,却见守卫伸出手拦住了去路,并且指了指他腰中的佩剑。他明白了过来,便解下了腰中的佩剑,抛给了其中一个乌桓守卫,这才大踏步的进了峭王府。
按照守卫告诉的路线。林南一路上没有遇到阻拦,虽然府中站的有卫士,但是他们只是轻轻地看了看林南一眼,丝毫没有为难他。于是,他很快便来到了苏仆延所在的位置,门口没有守卫。门也是大开着的,里面只有一位正在光着身子舞动弯刀的汉子。
林南走到门边,当即抱拳道:“在下辽东太守林南,见过大王!”
听到林南的一声大喊,屋里的汉子便停了下来。满脸大汉的他转身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林南,他擦拭了一下脸上的汗水。将手中的弯刀随手扔到了地上,出了一声脆响,径直走到上座位上,这才大叫道:“林大人请进来吧!”
林南踏入了那间房子,房子里只有一张苏仆延屁股下面的一个座位,其他地方都是空荡荡的,靠墙的地方放着一排兵器,什么朴刀、长剑、弯刀、弓箭、长剑、流星锤之类的应有尽有。他立刻明白了过来,这是一个演武堂。
“你找我有什么事情?”苏仆延也不客气,开门见山地道。
林南看了看端坐在座位上的苏仆延,见他留着一个精神的板寸头,四方脸,浓眉大眼,八字胡,面部消瘦。裸着的上身挂满着汗珠,每一块肌肉都恰到好处,乍看之下,如同一个肌肉猛男。
乌桓人不论男女都髡头,所以头都很短,女人只有结婚以后才能续,这是他们的习俗。这个习俗林南自然知道,所以并不在意,而且他看着苏仆延颇有一番亲切感,只觉得像见到了曾经的朋友一样。
林南见苏仆延的口气很冷淡,而且眼神里对他也充满了不屑,当即朗声说道:“我乃大汉堂堂的辽东太守,又是朝廷的安北将军、襄平侯,大王虽然自封为峭王,可是这个峭王大汉的朝廷却未必承认。论官阶,我身为安北将军,远远高出大王两个官阶,就算以辽东太守的身份,我也和大王是平起平坐,久闻乌桓人好客,难道这就是大王的待客之道吗?”
苏仆延毕竟底气不足,虽然自称峭王,可是整个乌桓加一起也无法和大汉抗衡,这就是为什么幽州一带的乌桓各部虽然都自称王,却依然和大汉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关系。他见林南不卑不亢,当即从座位上走了下来,一脸笑意地道:“冒犯了上官,还请多多包涵,请将军随我到大厅详谈。”
林南来昌黎之前就已经将苏仆延的性格打听的清清楚楚,加上他对乌桓多少还有点了解,这才制定了以大汉朝廷的威严来加以施压的策略。苏仆延是个欺软怕硬之辈,虽然身为辽东属国的乌桓大人,但是他的部族与其他几个部族相比要差许多,所通知的乌桓民众只有一千余落,比起同为乌桓人的丘力居等倍要逊色许多。
另外,值得注意的是,“落”是乌桓人的一个组织结构,与汉的户不同,并不是单指一家一户,而是有几户或者很多户组成的一个公社,即“邑落”,邑落乌桓人设立在户之上的组织结构,隶属于“部”。邑落自有小帅,数百千落自为一部,部的领称大人,邑落领称小帅。苏仆延就是乌桓人的其中一部,是辽东属国的乌桓大人。但可以肯定的是,苏仆延所统治的千余落乌桓人。绝对不是只有一千户乌桓人,而是要远远高出一万户乌桓人。
苏仆延将林南请到了峭王府的会客大厅,命人端上乌桓人待客用的马奶酒,他也穿上了一件衣服,毕恭毕敬地对林南道:“将军远道而来,本王有失远迎,还请将军多多海涵。”
林南一脸正色,当即拱手道:“大王太客气了。其实本将这次前来,是有要事和大王相商,这件事关乎到大王的属地以及本将所管辖的辽东郡的生死存亡。”
苏仆延听林南说话如此严重,当即皱起了眉头,急忙从上位置走了下来,来到了林南的身边,急忙问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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