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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二人所带领的兵马都是北军精锐。皆不听我号令,老夫也插不上嘴,也只能袖手旁观了。”
林南没有猜错,那个“右将军文”,确实是文丑。不用说,颜良、文丑也是一心跟着袁绍跑的,如今袁绍成了太尉。大肆提拔心腹,颜良、文丑能够当上左、右将军也是情理之中。他的耳边还响着双方士兵的嘶吼,以及兵器碰撞、战鼓隆隆的声音,他回头看了一眼激战的双方。一个接一个的士兵倒了下去,不管是汉军还是乌桓人,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
再次回过头时,林南朝刘虞拱手道:“大人,蓟城是州牧的治所,如果双方这样硬拼下去,这仗要打到何年何月?与其这样让士兵白白的牺牲,倒不如暂且休兵,采取怀柔政策对乌桓人进行安抚。大人在乌桓人心中素有信义,恐怕这也是朝廷派遣大人担任幽州牧的原因吧,既然如此,大人就应该起到幽州牧的作用,招抚乌桓人,就此平定这次叛乱。实不相瞒,下官也正是为了劝降难楼而来。”
刘虞听了林南的话语,觉得林南的想法和他的基本一致,他当即道:“你说的不错,这也是我一直想要做的。我主张招抚这些乌桓人,让他们重新投汉,这样一来,叛乱就可以不用流血而平定了。可是颜良、文丑二人不听从我的号令,执意要攻城,我也没办法。”
林南道:“大人是幽州牧,这里又是幽州,既然颜良、文丑已经成功护送大人抵达了幽州,就应该算是完成任务了,平乱一事,大人完全可以依仗我们幽州的兵马。下官建议,大人立刻以幽州牧的名义敕令颜良、文丑退兵,至于平叛一事,全部交给下官处理即可。下官这次带来了三万精锐的骑兵,而且还收服了挑起这次叛乱的始作俑者丘力居,只要丘力居去劝降难楼,加上城外驻扎的这么多兵马,我想难楼一定会仔细的掂量掂量的。并且大人在乌桓人中颇有信义,难楼一定会投降的。”
刘虞以前就做过幽州刺史,在胡汉民众中素有威信,这一点是人尽皆知的。他听完林南的话后,当即点了点头,对身后的一个汉子道:“鲜于辅,你速速去前方转告颜良、文丑,就说我让他们退兵,如果不退兵的话,我定当上疏朝廷,参他们一本。”
鲜于辅面黑须黄,身体健硕,身穿一身劲装,腰系一柄长剑,乃是刘虞的亲随护卫,也是刘虞的幕僚。他听到刘虞的命令后,“诺”了一声,便径直朝前方战场快速跑了过去。
刘虞对林南道:“林将军,请随我进帐歇息,我尚有一些事情想要和林将军商议一下。”
林南见刘虞神情突然变得极为神骏,而且也是一身的罡气,当即点了点头,带着赵云、太史慈一起跟着刘虞进了营寨。
到了中军大帐,刘虞停下了脚步,看了一眼林南身后的赵云和太史慈,当即对林南道:“林将军,让你的属下就守在帐外吧,我想和林将军单独谈谈。”
林南觉得刘虞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当即对赵云、太史慈道:“你们两个就守在帐外,有人来了也拦挡下来,必须先通报过州牧大人才能放入。”
赵云、太史慈听出了话外之音,二人“诺”了一声后,便一左一右的守在了帐外。
一进了大帐,刘虞便不再跟林南客套了,直接拉着林南的手,走到了座位上,开口便道:“林将军当初选择离开京师,我当时还有点费解,以林将军之功,在京担任三公九卿的职务,也是易如反掌。直到现在,我才了解林将军的深谋远虑,实在是令老夫佩服不已啊。”
林南听了一头雾水,他和刘虞可以说毫无交情,只能说在京师见过几面而已。突然听到刘虞说出这样没头没脑的话,让他有点不知所措。他十分镇定地道:“请恕下官愚昧,不知道大人所指何事?”
刘虞愣了一下,急忙道:“这也难怪。我和林将军并无交情可言。难怪林将军会有所防范。不过,请林将军相信老夫。老夫绝对不是要和林将军为敌的人。自从大将军何进掌权一来,外戚当权的局面又重新上演了,而且较之以前的外戚来说,何进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袁氏一门都投效了何进。如今朝廷里面,已经是何氏和袁氏的天下了。先是刘焉出镇益州,后是刘表出镇荆州,朝政大权已经全部被何进控制住了,我因反对何进加九锡,才被任命为幽州牧,照这样下去。早晚有一天何进会取而代之,像当年的王莽一样,篡汉自立。”
林南听后,觉得刘虞对大汉真够忠心的。对于他而言,谁篡汉自立已经无关紧要了。不管是何进还是董卓,都跟他没有关系,他只关心自己周边的这一亩三分地,如何将整个幽州牢牢的控制在手心里才是最主要的。他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地聆听着。
刘虞继续道:“此次颜良、文丑名义上是护送我上任,实际上是袁绍派来监视我的,他怕我会以幽州为根基,招诱乌桓人破坏何进以后的大事,所以颜良、文丑宁愿损失兵马,也要强攻乌桓人,以消灭潜在的威胁。林将军,我路过兖州的时候,遇到了兖州刺史曹操,我和曹操的父亲曹嵩是多年的好友,和曹操也比较谈得来。当时我将我的处境告诉他以后,他向我提起了你,让我来幽州以后完全可以依靠你,所以我也不拿你当外人了,直接对你说出了这些话语。”
林南听完之后,这才了解了过来,他不禁佩服起搞政治斗争的人来,各方势力盘根错节,真可谓是龙蛇混杂,看得见的,看不见的,这派势力,那派势力,都无非是为了权力而进行的斗争。而他也很清楚,他虽然也想攀登上权力之巅,可是他走的路线于刘虞的不同,如果说刘虞的路线是政治斗争,那他的路线就是武力夺取,两者相比较起来,后者虽然走的艰辛一点,可是却是相对稳妥的,一旦武力夺取成功,改朝换代之后,就会呈现出一个新的气象。
“大人,我懂你的意思了,大人尽管相信下官即可。”林南道。
刘虞道:“我相信你,所以才敢将这些话说给你听,刘焉只求偏安,刘表只求自守,我刘虞不才,虽然没有太多能耐,也要逆流而上,否则的话,大汉的天下真的被人窃取了,我刘虞便是天下的大罪人了。”
林南对刘虞的刚直是没得说,可是他却不屑于和这种人打交道,因为这种人都是一根筋,名节固然很重要,但是命都没有,还要名节有什么用。他安慰地道:“大人勿忧,下官愿意助大人一臂之力。只是,大人从今以后千万不要急躁,需要一步一个脚印的来,以大人汉室宗亲的身份,在必要的时候拨乱反正。”
刘虞听后点了点头,一把抓住了林南的手,十分感激的道:“林将军真义士也!”
正说话间,林南、刘虞便听见了帐外传来了吵闹的声音,二人不得不停下了谈话,朝帐外走去。
大帐外,颜良带着一个大汉站在赵云和太史慈的面前,指着赵云、太史慈便劈头盖脸的骂道:“混账东西,你们是谁的家将,居然如此放肆,我乃堂堂的大汉左将军,快闪开,否则别怪我手下无情!”
颜良身边的那个大汉更不搭话,当先抽出了自己腰中的佩剑,剑锋直指赵云,暴喝道:“闪开!”
赵云、太史慈也当仁不让,二人一见对方拔剑,一直按住剑柄的手也赫然抖动了起来,唰的一声响,两个人便齐刷刷的将长剑拔出。
“我家主公吩咐过,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也不得入内!”赵云俊美的面容上突然现出来了几分杀意,气势上一点也不输给对面的两个大汉。
鲜于辅从后面赶了上来,一见这种情形,急忙上前劝道:“颜将军、文将军,二位请息怒,我家主公……”
可是没等鲜于辅的话说完。颜良便抽出了自己腰中的佩剑,同时一把推开了鲜于辅,大声喝道:“滚开!我们兄弟的事情,哪里轮到你来插嘴?”
鲜于辅被颜良一推。一个踉跄便翻倒在地。在地上滚了两个滚,这才爬起来。刚爬起来。便看到刘虞、林南从大帐里走了出来,见刘虞朝他使了一个眼色,他便站在那里不再动了,拍打了一下身上的尘土。心里暗暗地将颜良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一个遍。
“发生了什么事情?”刘虞一出大帐,便见四个人全部拔出了剑,针锋相对的,他当即正色问道。
“刘大人,我们兄弟一路护送大人到此,又亲率大军为大人平息叛乱。如今我们兄弟二人正在前线浴血奋战,大人却敕令我们退兵。这是何道理,还请大人给我们兄弟一个交待!”颜良将长剑收起,朗声地道。
林南的目光一直在注视着颜良身边的那个大汉,他见那个大汉没有披沉重的铁铠。**的上身被轻皮两裆紧紧包裹着,肌肉盘虬的手臂仿佛蕴涵着无穷的力量。也没有戴头盔,乱蓬蓬的头发随便在脑后扎了个大结,粗糙的脸上全是漆黑刚硬的短须,毛茸茸地露出一双虎目,乍一看就是一个狠角色。他打量完这个汉子之后,便可以肯定,面前的这个汉子便是文丑无疑。
“子龙、子义,收起兵刃,不得对颜将军和文将军无礼。”林南向前跨了一步,先嘱咐赵云、太史慈收起兵器,紧接着朝颜良、文丑拱手道,“在下安北将军、辽东太守、襄平侯林南,见过颜将军、文将军。这中间有稍许误会,刘大人之所以要传令二位将军退兵,也是因为找到了一个很好的破敌办法,时间紧迫,所以便让人去将二位将军召回,还请二位将军不要见怪。”
那长相显得凶狠的汉子确实是文丑,听完林南的话语之后,他当即收剑入鞘,朝林南拱手道:“某乃右将军文丑,早闻林将军大名,今日能得一见,确实是三生有幸。”
林南见文丑没有颜良那样盛气凌人的样子,刚才一脸肃杀的表情只一瞬间便烟消云散,换来的却是一脸的和气。他陪了一个笑容,缓缓地道:“文将军的大名林某也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然是不同凡响。”
文丑呵呵笑了笑,用胳膊肘轻轻地撞击了一下颜良,轻声道:“兄弟,既来之则安之,刘大人既然有妙策破敌,也省的我们在前线拼杀不是?收起你的兵器,咱们一起进去看看刘大人有何妙计!”
颜良“嗯”了一声,但是眼中的怒火却并未消失,冷冷地对林南道:“林将军,以后要好好的管教一下属下,今天这事就这样算了吧!”
太史慈心中不忿,恨得咬牙切齿,想上前便给颜良一拳,可还没有行动,便被身边的赵云一把拉住了手臂,用力拽到了一边,并且朝他使了一个眼色,低声耳语道:“稍安勿躁。”
刘虞见气氛异常紧张,急忙出来圆场,哈哈笑道:“颜将军、文将军、林将军,请入帐一叙。”
颜良、文丑跟着刘虞径直入了大帐,林南则转身对赵云、太史慈小声道:“这里不是闹事的地方,颜良、文丑也非等闲之辈,要时刻忍耐。”
赵云点了点头,将太史慈拉到了身后,回答道:“主公放心,属下自有分寸。”
林南“嗯”了一声,转身便走进了大帐。
太史慈心中十分的郁闷,冲赵云低声喊道:“子龙,刚才为什么要拉住我?颜良那厮欺人太甚!”
赵云道:“这里毕竟是人家的军营,周围都是别人的军队,闹僵起来会连累主公。颜良虽然可气,但是现在不是闹事的时候。你放心,早晚有一天我会将你今天所受到的委屈全部向颜良讨回来的。”
太史慈道:“不!我要自己讨回来!”
赵云笑了笑,什么也没说,和太史慈又重新站在了左右两侧。
大帐内,刘虞、林南、颜良、文丑分别坐定,四个人以刘虞身份最为尊贵,他自然坐在了首席,颜良、文丑次之,林南则因为官爵没有颜良、文丑的高,而坐在了末尾。
四人坐定之后,刘虞张嘴便道:“正如林将军所言,我已经想好了破敌之计,城内的乌桓人是上谷乌桓大人难楼,我曾经在幽州担任过刺史,和难楼也有过数面之缘,深知难楼的为人。所以,我决定和林将军一起亲赴蓟城,劝降难楼。”
颜良、文丑互相对视了一眼,一致反驳道:“刘大人,太尉大人吩咐我们安全护送大人上任,如今大人怎可以身犯险,万一刘大人有什么闪失的话,我等如何向太尉大人交待?”
刘虞笑道:“太尉大人让二位将军将老夫安全送到幽州,二位将军也已经做到了,至于之后的事情嘛,我想就和二位将军无关了吧。而且,这是我自己要以身犯险,与二位将军无关,就算我有什么闪失的话,相信太尉大人也不会责怪二位将军的。”
颜良、文丑心中一怔,不约而同的想道:“刘虞这老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林南插话道:“二位将军一路护送州牧大人辛苦了,如今林某带着兵马已经接应到了州牧大人,那么二位将军的任务也算完成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林某来做吧,林某定当不负太尉大人的一番心意,竭尽全力的保护州牧大人。”
这话很明显,直接等于将颜良、文丑置于一边了,也就是说,颜良、文丑被礼貌性的请出了幽州。说的再直白一点,那就是“幽州的事情,我们幽州官员自己解决,请二位将军从哪里来还回哪里去吧”。
颜良、文丑二人都不傻,自然能够听出这话外之音。只见颜良脸上青筋暴起,猛地一拍大腿便站了起来,刚准备暴喝一声,却被文丑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文丑一脸苦笑的道:“我兄弟颜良自幼有个毛病,这是旧病复发了,还请二位大人不要见怪。”
林南对文丑颇为欣赏,虽然人长的五大三粗的,可是心却很细腻,比起只会盛气凌人的颜良要好出不知道多少倍。同时,他也能够觉察的出来,颜良对文丑也是言听计从。他拱手道:“无妨,文将军,要不要叫军医来给颜将军看看?”
文丑牢牢的捂住了颜良的嘴,颜良挣扎了两下竟然没有能够挣脱出文丑的手臂,最后只得屈服,一双怒目冷冷地瞪着文丑。文丑见颜良不再挣扎了,便主动将颜良给松开了,而颜良一屁股重新坐了下去,脸上虽然很不爽,但是也他也拿文丑没有办法。文丑便在此时朝林南拱手道:“不用了,这点小毛病,还劳烦不到军医,某自有良方医治。既然这是刘大人的决议,我等兄弟自然毫无异议,我等兄弟也已经完成了太尉大人交托的任务了,也是时候回去了。林将军,刘大人就拜托给林将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