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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倍枫吟捋了捋颚下的三分黑髯,哂笑道:“法慈生身之母乃是我东瀛女子,故他才会逃往我日本寻母避祸,这些年来一直隐身于唐招提寺内,说起来,他肯投入‘月影の魂’,这其中还有一段因由。”说到此他略顿了顿,看向星罗,“这段往事还是由你来讲述吧。”
安倍星罗无奈的接过话头,苦笑道:“昨日我曾说过,我母怀胎七月之时,曾往唐招提寺上香,尚未抵达寺院,便被小泉家族派出的高手困于五条街上。当年法慈正作为游方和尚栖身于唐招提寺内,见到我母身怀六甲被人围困,则激起了胸中义愤,遂挺身相助。也亏得有他帮助,我母这才支撑至我父率人赶到,他对我母实有救命之恩。”
听到此我不禁暗自忖度,心知此事另有缘故,不然昨日星罗自陈身世之时因何未提。只听司徒衍不以为然的插口道:“那法慈乃是弑师杀友的奸佞小人,又怎会做见义勇为之事,其中定有蹊跷。”
“我知司徒君你与那法慈父仇不共戴天,但就事论事,他于我安倍家确是有恩,那日若非他仗义相救,恐怕我母早已香消玉殒,而我星罗自也不会降临人间了。”安倍星罗不以为意,淡淡说道。
温子曦不禁接口问道:“既然如此,那法慈因何又会相投‘月影の魂’呢?”
“也算是前世的孽债。”星罗惘自叹了口气,赧然道:“这本是我家的羞耻之事,但星罗既当各位是朋友,也不必相瞒。法慈大师既救了我母,自然被我家奉为上宾,我祖父爱惜他武功高强,原有招募他为客卿之意。而我母生产之后,身体一直虚弱不堪,法慈略通岐黄之术,对中土的针灸更是研之甚深,故我父便烦请他每日进入后宅为我母施针。谁知日久天长,法慈竟对我母生出了爱慕之情。因为乃是救命恩人,初时我母只是好言相劝,无奈法慈情根深种,不能自已,终被我父知晓。但碍于情面,父亲并未责难,只将他调离我母身边,不再碰面,本以为法慈毕竟身入空门,只是一时的迷失,岂料又惹出了祸端。”
司徒衍一脸“我就知道”的神情,愤然道:“那法慈根本就不是好人,你们这叫引狼入室!”
安倍枫吟不以为然的插口道:“司徒小弟有所不知,作为阴阳师,我们皆有一套相面识心之术,法慈虽面相凶恶,在你们中土又素有恶名,但观人于微,此人眼眸清明无伪,应是本性纯良之辈,而鼻梁直挺,则显出偏执的性格,只是双眉斜向上挑,未免带有暴戾肃杀之气,但总的看来,并非大奸大恶之徒。”
司徒衍闻听,不服气的撇撇嘴,反唇相讥道:“相面之学既然这么本事,以后岂非无需开堂审案了,是非黑白只要请你们阴阳师到此一观,当能辨出善恶。”
安倍枫吟哑然失笑道:“哪里会有那么夸张,当知相由心生,命由己造,我们只是从面相上观测人的天性,但有些为恶之人,乃是头脑冲动之时犯下的恶行,这就算命由己造了。所以这术法终究属于小道,不足以辨人断案。”
司徒衍这下来了精神,兴致勃勃的追问道:“那你看我面相如何?”
“好了!”我忍不住打断此人的兴头,微嗔道:“你就会将话题扯远,星罗,不要理他,你继续往下讲那桩祸端。”
安倍星罗同情的看看撅着嘴,像泄了气的皮球般的司徒衍,强忍住一脸笑意,继续言道:“法慈一旦动情,竟成刻骨相思,终有一日酒后按捺不住,趁着我父外出未归之机,潜入后院向我母倾诉眷恋之情。我父母乃是世交联姻,二人自小一起修习阴阳道,可算青梅竹马,婚后琴瑟和鸣,情深意长。我母虽感念法慈救命大恩以及这份执着深情,但怎也不会移情于他。法慈万念俱灰,加之酒意上涌,便要相强,我母并非弱质女流,但产后身体羸弱,怎敌得过他孔武有力的身手。”这时星罗眼中方始射出恨意,又道:“正在拉扯之际,我父突然返家,这才阻止住这场大祸。父亲大怒,再顾不得前情,与那法慈动起手来。诸位请想,我父也算家族中数一数二的阴阳道高手,法慈武功虽强,终究不会道法异术,况且毕竟内心有愧,被我父打成重伤,若非母亲在旁苦苦相劝,他焉能保住性命。自此后便将他逐出了家门,而此事也被家族视为奇耻大辱,轻易休提,可谁知十几年后,消失许久的法慈竟投入了‘月影の魂’,并将阴阳道的异术融入到了他武功当中,司徒君那晚逼得他所施展的‘大日如来手印’便是神功初成后的结果。”
“唉!”易水寒一拍桌子,大声道:“你父当日就应将他处死,这种不仁不义之徒,留在世间终是祸胎!”
星罗叹了口气,闷闷的道:“就因母亲曾为法慈求情,惹得父亲不悦,父母二人因此而生出嫌隙,我母性情刚烈,一气之下竟要搬出家门,亏得长辈出面调停,她才在后宅圈出一桩小楼单独居住,自此不再与父亲同房。”星罗目中露出缅怀眷恋之意,“母亲自搬入小楼之后,终日郁郁寡欢,忧怨成疾,终于在五年前亡故。父亲追悔莫及,悲伤过度数次晕厥过去,近两年身体也是江河日下,且精神恍惚,整日守着母亲遗体不肯下葬。可说我家之不幸,乃法慈当日亲手所赐。”
司徒衍一把搂住星罗肩头,热切的道:“原来咱哥俩目标一致,你放心,法慈那个老贼离死期不远了。”
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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