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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一晃就到了,司徒衍早已等得心焦,我暗自摇头,这孩子仍是欠些火候,杀手最紧要的就是耐性与韧性,若连这点都忍耐不了,何谈精准无误的杀人索命。
我体内的真气依然渺无踪迹,二十年苦修毁于一旦,要说不在意那是骗人的,好在无情一向是个没有梦想没有目标的人,从前恩济斋的目标便是我的目标,不过是听命行事罢了,如今武功全失,心下自然茫然不适,但若是因此得能与温子曦平心静气的相处,谁能说失去不是另一种形式的得到呢?
司徒衍不放心我前去“月影の魂”,央我留在别院中等候,他乃是一片维护之心,但无情冲锋陷阵惯了,就算此刻已成无用之人,也不甘心龟缩不出,何况小泉玲奈的请柬中指名道姓的邀我前去,那即使是面临刀山火海,无情也不能惧。
安倍方面出席的人员显然是经过精心筛选的,安倍曦永作为第七代继承人,自然是首当其冲,由他来作为其父安倍翔太的代表出席晚上的宴席,也算给足了小泉玲奈面子。
安倍哲也与安倍辉一这两兄弟一向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并且擅长并肩作战,两人的力量汇聚于一体,竟能发挥出翻倍叠加的效果,当然是夜宴的最佳人选。
安倍星罗虽然受体质所限,无法委以大任,但面临家族荣辱时刻,身为族长钦定的第八代继承人,有责任更有义务担当起来,所以他的出席是毋庸置疑的。
奇怪的是曦永留下安倍枫吟看家,却让枫颜与和美叔侄俩一同前往,此举大有深意,即使枫吟心中不服也是敢怒而不敢言的。
鹤田山野虽然不在了,但安倍家仍有数名客卿,都是东瀛有名的武士,泷泽空、伊藤佑树皆为个中翘楚,也被列入出席的人员之内。
我本欲将司徒衍留下,但见看家的是安倍枫吟,权衡之下还是带上此子比较放心,而看到小司徒一脸雀跃的样子,硬要他留下来恐怕也会大费周章。而守鹤满身的灵力既然已被雪姬用“困妖幡”缚住,再也不能被人役使变身为恶,故我也能放心的将它带上,只因它与霏雪的情形一样,皆被人下了“断忆劫”,若想解了劫咒,还得从“月影の魂”内着手。
三辆马车早已在别院门口等候多时了,我抱着鹤鹤与水寒四人上了其中一辆马车,此时离戌时已然不远了,即使春日夜短,天色也黑得深沉,我登车前遥望了眼远空的星辰,暗自叹了口气,无论时空怎样转变,星际如何变幻,亘古不变的是人心底压抑着的执着欲望,那小泉印月身为畸形的阴阳人,一生痛苦不堪固然可悲,但他辗转百世妄想得到不属于自己的身份地位又是何等的可叹。
权力,在世人眼中就真的这样重要吗?斋主想要争霸天下,颠覆社稷,小泉印月想要成为月神,主宰黑暗,这算不算某种形式的各取所需呢?当了帝皇能怎样?做了神仙又如何?难道死后便能不入轮回,超然于六界之外么?正所谓高处不胜寒,那个屹立于顶端的位子固然令人垂涎,但若想坐稳需要舍弃的又何其繁多,地位越高越孤独这个道理,为什么这些聪明绝顶之人就是堪不破呢?
马车缓缓驶动,车厢内却平稳如初,显然是经过了抗震处理,这种奢华的享受岂是平民所能拥有的,怪不得人人都希冀荣华富贵,可是又有谁知恬逸使人腐朽。每个朝代的更替,都是因为奢靡到了一定的境界,自古安乐出败类,乱世出英雄,如今天将大乱,那些隐藏于繁华之下的蠢蠢欲动的野心,就真的已经昭然若揭了吗?
无情这是第一次乘坐马车,恩济斋的杀手,外出行事,短途依靠神出鬼没的轻功,长途凭借胯下马匹的脚力,什么时候体会过如此的悠闲。我揭开车帘漫无目的的向外观望,内力虽然没有了,但不知为何眼睛在夜间视物的能力居然没有下降,反倒看得比之前更加清晰。那些埋藏在暗夜里的层峦叠嶂都一一浮现在眼前,瞥眼间借着车外的月光星光望见对面温子曦柔情似水爱怜四溢的目光,我心中一暖,竟将此行的凶险置之脑后。
他就有这样的能力,哪怕在千军万马的战场,那种无所畏惧淡然温柔的眼神,总是能融化掉锐利背后的寒冷。此刻即使是无情心中溢满了对于前途未卜的彷徨无措,见到这样的目光,竟奇异的安定下来,明知道他对于未来并没有翻云覆雨的能力,也依然笃定的认为有他在的地方皆能够化险为夷。
当然,这只是恋人的感觉,自从与子曦心心相印以后,我鲜有杀手的直觉在身,就好像掉入一个甜蜜醉人的梦境,我真的不想醒,只因醒来后的真实太过心伤。
其实人生有太多的事情是我们无法左右的。有些事,明知道是错的,也要去坚持,因为不甘心。有些人,明知道是爱的,也要去放弃,因为没结局。有时候,明知道没路了,却还在前行,因为习惯了。而我与子曦,究竟会属于哪一种呢?我不甘心放弃他,所以还在踉跄前行,那前方到底有没有路可走呢?
别院的地理位置比较偏僻,及不上“月影の魂”的招摇,但整个奈良城能有多大,这般加速行驶了半个多时辰,小泉府邸已经遥遥在望了。
“月影の魂”四个字在暗夜中犹如夜明般烁烁放光,那光芒幽蓝深邃,仿佛来自地狱的死亡之火。我们一一自车上下来,百感交集的望着这早已中门大开的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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