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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服饰了,这里聚集了很多个民族,所以汉族服装在此地反倒成了稀缺之物,我们三人夹杂在各种艳丽民族服饰的人潮中行走,很是引人瞩目。
“我们要不要换换装?”霍惊云压低了嗓音询问我:“就像你们在东瀛的时候那样。”
“不必了。”我不在意的说道:“这里并非没有汉人居住,换装容易,可是他们的语言以及很多习俗你未必尽在掌握,反倒容易露出破绽。”
霍惊云泄气的瘪瘪嘴,令我怀疑他要换装的目的并不纯粹,显然是为了好玩。于是瞪了他一眼,用凶狠的眼神示意他老实点,自从踏入西南地界,我的精神就处于高度警惕状态。
我们要去的是位于怀化的一个叫辰溪的地方,只听名字或许很生疏毫不起眼,其实这里曾经算得上是历史名地。
至少大诗人李白就在其《闻王昌龄左迁龙标遥有此寄》中写道:杨花落尽子规啼,闻到龙标过五溪。这“五溪”包括雄溪、满溪、潕溪、酉溪、辰溪,其中的辰溪就是我们此行的目的地了。
辰溪既然名字中有个溪字,自然是溪水众多了,再加上山深水急、行走不便,地理环境可谓是相当恶劣。不过如果遥想到整个湘西的前身乃是一片蛮荒山林,最终经过不知多少代人的辛勤努力才建立起来的家园,就只能让人赞叹顽强生命所创造的奇迹了。
由于苗族世代供奉的神袛是魔君蚩尤,所以自远古时期蚩尤率领的九黎部落败给了神族首领黄帝之后,汉人的驱逐使得部分幸存下来的九黎联盟后人从原先居住的晋冀鲁豫等中原地区背井离乡来到这种无人开垦的荒地栖居。
所以被迫生活在这里的苗人们都或多或少的有点排斥汉人,这是起源于远古时期那段无可更改的惨痛历史。
无情原本认为只不过是成王败寇而已,每一个朝代的更替都免不了重复如许的血腥与驱逐,只是因着曾经目睹过苗族蛊毒之术的神奇与诡异,而拜服于这种自强不息的精神。
可是当我真正的遇到了绝代魔君蚩尤,聆听了关于他那个年代的历史真相以后,对于当今这些存留下来的苗族后裔莫名的多了份亲近之意。
因为我已经知道,经过千百年的融合,苗族与汉族的血缘已然最接近,而站在历史的角度来看,两个民族其实拥有的是一个祖先,都是黄帝与蚩尤。这两个名字,无论在远古还是在今朝,都注定了要牵扯不清。
那段历尽数千年斑斓沧桑的历史,那段隐藏于历史背后被掩盖被遗忘被忽略被更改的真相,或许始终留驻于九黎人尚未被唤醒的血脉最深处。
如果没有魔君蚩尤的出现,那血脉终会一代又一代平静而麻木的传承下去,可是如今,蚩尤大帝再次莅临于凡界,将会产生何种效果,我委实不敢想象。
也许生灵涂炭、哀鸿遍野,也许家园尽毁、满目苍夷,总之无论谁会成为胜利者,都是踩在无数人的尸体上面得来的,偏偏他们还觉得荣耀。
但是即便身为与易水寒有着过命交情的朋友,我也无法劝说和阻止蚩尤大帝复仇的步伐。那仇恨被滋养了几千年,愈发的浓烈醇厚,血债唯有血来偿。
历史上所有关于疆土的大规模战役,很难去评判孰对孰错,战场本就不是个讲理的地方,当我们指责别人侵占地盘的时候,可能已经忘了自己也曾做过侵略者。
可是一旦涉及到有关国土纷争的问题,就算最软弱的文士也要怒发冲冠的吼一句西汉名将陈汤的千古名句: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这是民族气节,是家国大义,无关对错。即使是错的,在国家权益面前,也只能将错就错,二者并不矛盾。就好像一个家族,不管它内部存在有多少矛盾,族人若在外受到非议,整个家族也会在瞬间团结起来一致对外。
所以我完全体谅易水寒体内那些被压制了太久的仇恨,也深刻理解他想要重振雄风一抒胸中闷气的决心,更同情他当年犹如丧家犬般被赶出中原的悲怆。
可是,若然神魔强者终有聚首再战的一日,不涉及人间界便罢,否则,无情绝不会坐视不理。
不知从何时开始,我对红尘的眷恋愈加深邃,这里固然有着数不清的不美好,却也拥有我心中的最美。
那就是它所承载的澎湃四溢的七情六欲,人世之美好,就在于它的媚俗。就像是一个大受欢迎的舞女,即不清高自赏,也不过分**,这样的女子才最引人入胜。
人族这种生物,本来就是三界六道内最麻烦的物种,比神族的清心寡欲多了份鲜活,又比魔族的物欲勃发少了份癫痴,是介于神魔之间的生灵,却又同时身兼神与魔的特性于一体。
当然也是仅凭借精神力成神成魔最轻易的物种,上前一步可封神,后退一步则入魔,神魔只在一念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