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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在感激我。这引起了身边很多人的耻笑,但我不知道我是否做错了。
接着他走开了。
然而当我再次见到他时,那就是最后一次了。
那天还是上午,新闻已经很早把打台风的信号宣告下来。没有阳光,乌云遮蔽了整片天空,冷风不断地打转着地上的碎叶,街道两旁的商铺早已经打烊,只有那些归家的汽车,在来回很快地穿梭着,这世界似乎在等待这场暴风雨来临。
我跟朋友透过窗看着下面的街道,在乌云密布下,我看见那件绿色的背影。静静地站立在我们家的前方,四周环顾,视乎在等待着什么,或是寻找着些什么。
朋友指住他,问我:“你猜,他在做些什么?”我笑而不答。
朋友继续说:“看他的那样子,肯定又在想着做坏事了。我看啊,他应该是在看哪一间商铺忘记了打烊,呼啦一声大风把它吹翻了,然后他好去捡一些吃的东西或什么的,嘿,他可想的周到。这样的人早该跌进他身后的大坑里去啊。(他身后的大坑是**正在施工建设下水道)”
我猜,应该不是吧。
午饭过后,雨就不断地下,不断地敲击我家的窗户。我坐在椅子上,静静地听着这杂乱无章的雨调。聆听中,雨下得更大了,风也变得猖狂,窗外的声音咯咯作响。
我突然间想起了那个军衣乞丐,然后我再次走向窗前,雨水模糊了窗户。
我从雨水的间隙朦胧中扫视了一下前方,果然是场很厉害的台风,大树已经弯下了腰,地上的一片狼藉。然而我似乎没有看到他的背影,我猜他害怕了,回家睡了,或是躲在某一个角落。总之在我想来,他应该是放弃了想不劳而获的想法。
然而当我再次默然在沉思时,我隐约听到“咯嗒”一声,向前方望去,大风把前方围着大坑施工的铁栏都吹翻了。我看着,这时候一个隐约的绿色身影在没跌落的铁栏里。
‘是他?’我似乎感到惊讶,像一个等待玩具很久的孩子。
是的,是那一位穿着军衣的乞丐。原来他一直在铁栏后面,雨水已经把他的衣服都打湿了,强风也把他弄得摇摇晃晃的。我看着他的手正紧紧捉住那些没吹翻的铁栏,我知道他在阻止那些铁栏的跌落。
这时我感到很好奇,不知道他在干什么。然而当他看见另一边的铁栏吹走时,他立刻放开手,跑向那边跌下的铁栏前,把那铁栏慢慢的扶上来。可惜,当他把这边的扶起来,那边的又倒了。
然后他来回几次地不断弄着,扶起这边,那边倒;扶起那边,扶起那边,这边倒,我嘲笑着他的滑稽。街上的汽车因为铁栏的挡路,已经排得长长的。每个人都不断按着那个可怜的喇叭,在这雨中,在这风中,也许是太想家了,也许是不想被这鬼天气所嘲弄。
军衣乞丐终于也不耐烦,把倒下的铁栏都扔进身后的大坑去,车通行了。我想他也忙完了。但我再次想错了,他依然默默地站在那里。脱下他的军衣,拿在手中,袒露着上身,在风中不断地摇动。
我起初不太明白他的动机,但我再次瞧瞧他身后的大坑,顿时明白了。在如此压抑的雨天,在光线如此黯淡的雨天,路上的境况一定不太好,而汽车司机们因为急着行驶,必定加大油门,那么他们一到那个大坑附近时,必定会力不从心。到时就是一场祸害人命的车祸啊。
原来他是为了不让悲剧发生才一直呆在那里啊!
我立刻拿起台面的电话,打给我的朋友说:“你猜错了,他一直站在那里。如一盏陆地的灯塔,为我们的车辆导航。”朋友压根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但我心里却明白着。
我再次回到窗前望住他,他的手依然在挥舞,但力度已经愈来愈少了。因为与风不断地对抗,使得他站起来也已经很不稳了。最后他坐在地上,累了。我仅仅能看到他的嘴还在不断地动着。
爸打开了家门进来,身上湿漉漉的。他进来是跟我说:“刚刚我在外面看到那个穿着军衣的乞丐,不断地在那里吼,像让所有人都知道他那样,我已经打电话叫**来修理下了。”
当我又看着着那乞丐,觉得他不只是在提醒着来车而喊的,更像是对生命的一种咆哮。他活在这场风雨中,是那么的强硬和不羁。
良久,当夜里外面那抢修的声音在作响,一切结束了。
第二天清晨,阳光明媚,人们在不断整理着地面。我向那个乞丐的地方走去,什么都没有了,而只有两条野狗,在不断地玩弄着地上的那件军衣。
看着绿色的衣影,我又想起了他。开始为自己感到惭愧,我起初以为他是一个没有思想的乞丐,但种种迹象可以看出,他的确是一位“军人”,他活在,比我想象中的要好。
我听见有两位施工人员在谈话,
“嘿,昨天你知道有个乞丐在这里死了吗?”
“我知道啊,听说他临死前双口张开着,几乎僵直了。”
“哈哈,他肯定是肚子太饿了,在求天上掉下馅饼吧!”
“嗯嗯,我想这真是天开眼,是他把我们的工地铁栏破坏了吧,呸,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