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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罗提亚教堂,曼德正一脸严肃站在一栋纯白房间前。
亚尔曼并没有跟来,其实教堂是允许的,无论是作为教师还是作为半官方序号者,他都有进入这里的资格。
只是他不敢。
他从不怀疑主给予自己的恩赐,但这份恩赐不是意味着自己跑到别人神的眼皮底下看看别人的神视力好不好。
拿自己生命去作死,只有那群信仰娱弄的二傻子会做。
不过,他也不是没有其他方式观看,此刻,他正借着一样特殊的序号物实时转播。
虽然这件序号物不能看到普罗提亚的一些隐秘地方,但这显然不在内,甚至附近还有些许信徒与孩子在这里徘徊。
纯白色房间的门终于被打开了,一位浑身包裹着严严实实的修女走了出来,曼德见状,立刻迎了上去。
“大修女,这孩子的情况如何”
大修女摘下脸上的布:“她的灵识的确遭遇过娱弄,记忆出现了断截,但其他方面却都完好无损”
“会不会是潜在的污染。”曼德皱起眉,“像是姑息序号七幻想疫医的‘植入癔症’,将潜在的污染隐瞒下来,之后在重新爆发”
“这种可能性很小,娱弄教徒可没有这种术法。当然,我们也不会排除这种可能性,修女已经前往善良教会去借序号034,您大可放心”
“那就好。”曼德点了点头,急迫的心情总算放松少许,“如此,我就先向凡娜殿下汇报情况了,这孩子暂且就托付给你们了。”
他对着大修女行了一礼,而对方也因此回礼。
随后,亚尔曼便能看到曼德急匆匆地向着大教堂跑去,序号物再也没了画面。
不过,这对他已经够了。
他双手交叉,双腿交叠起,开始思考这一切背后是否有什么阴谋。
首先,昨日他是在上课时,感受到强烈的山脉气息,他本以为是哪个教派想来给戒律找不痛快,不想多管,可又怕那家伙会影响到自己之后的计划。
于是,他特地拉上了曼德主教,并放出声音。如果里面的序号者足够强,那么他自然能提前逃跑,并让他与他身后的人以为被发现了,不敢乱动,而如果序号低的话,那抓也就抓了。
但是,事情却超乎他的预料,里面的序号者不仅实力未知,且态度十分张狂,这与亚尔曼一开始的算计不同。
同时,他也有些郁闷。他自是注意到地上的法阵,但谁想到有人晋升仪式会跑到戒律大本营旁来做的,这不是厕所里打灯笼——找死吗?
不过一想到对方是娱弄的信徒,一切就又变得合理起来。
这几十年来,亚尔曼凭借着他的智慧与坚韧的耐心,一次次地将对手设计入他的圈套。他最喜欢的就是看着对方按他所分化的几条既定道路走,这会让他有种莫大的享受感,就像是在编纂一本书一样。
可是唯独关于娱弄教徒,他实在是无能为力。
这么说吧,每个人其实都有着逻辑与行动习惯,只要掌握这些,就能推断出对方下一步想要干什么。所以亚尔曼每次设计别人时都会花上数月甚至数年去了解别人,只要明白了这些,设计他们与推断他们下一步简直轻而易举。
但娱弄教徒,他们真的,就是那种很特别的家伙。
他没有逻辑,没有行动习惯,你甚至不知道他的喜好。他们仿佛时刻都在变,所做的事情没有计划,只要心底浮现出一个念头,就会紧跟着照做。
行动力还特强!
亚尔曼按了按太阳穴,不再去想那些令人烦人的东西。
从目前这些许的情报也得不到什么结果,说到底娱弄这个教会也有十几年没有行动了,因为一个中阶序号者就推断他们的下一步根本是不可能的。
之后,等那女孩回来时,自己冒险出手一次,将她变成自己附庸,说不定就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亚尔曼习惯性的确定好下一步,随即拿起课件,准备从自己的单独办公室走出去。作为一个历史老师,他教的还算称职。
可等他刚刚来到门前,一股熟悉的气息从他身后传来,他顾不得其他,连转头的动作都没有做,当即就调动自身力量向后面轰去。
那股力量消散在空中。
“大主教,就是他!”
他听到身后传来了有些熟悉的声音,随即就看到十几年与自己曾经交过手的赫苏斯,身后还跟着那个戴面具的家伙,此刻正用手指着他,像极了被人欺负后跟老师告状的大人。
自己刚刚说娱弄教徒什么来着?
亚尔曼嘴角咧开,心中是又好气又好笑,连脱口而出的斥责听起来都有些气声在里面。
“赫苏斯,连你都疯了吗?”
赫苏斯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在你眼里,我们不是一直和姑息教徒是同一者吗?”
“哼,这倒是。”亚尔曼低声笑道,他压下了情绪,“你现在的做法和他们一样没有脑子”
赫苏斯不理他的讥讽:“我不知道你想对异端干什么,但我今天的来意,只是为了一桩交易”
他阐述了来意,且这个编造的来意很有可信度。
星空与深海中存在着许多高序列的怪物,他们对于中低序者是危险或可怕的,但对于高序号者,虽然可怕,却在一定的可控范围内。
就像强壮的人类会踩死蝼蚁,但会踩死另一个人类嘛?
所以,沟通那些生物的法阵就是因此而生的———让不能来到世间的星空生物与还活着的人类达成交易。
而那些生物提出的要求十分古怪,有些是要吃一顿某个城邦的特产,有些确要祭献数千条生命。每个要求竟不相同,亚尔曼自然也知晓。
毕竟他也与那些生物达成过交易,再加上娱弄教徒莽夫加乐子人的教风,这个理由简直不要太可信。
亚尔曼皱起眉:“是谁?能在我主庇护下得知我身份的,它难道不恐惧我主吗?”
“拉德·奥卜耶。”赫苏斯嗤笑,“你觉得他会害怕嘛?”
亚尔曼的神色阴沉,拉德·奥卜耶是戒律的前前前任教宗,在一次阻止姑息教徒毁灭世界时,通过法阵变成了一只星空中的行界者。
如果是他的话,一切就变得合理,再加上他本人也有着使徒的实力,所以看破主的伪装也十分正常。
此刻,亚尔曼对这番话已经有九分的相信度,他本人由于常年算计别人,对于逻辑与合理性都有一种十分固执的追求,所以当别人说话的时候,他总是会从对方立场与逻辑还有合理性去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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