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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只有几个人,哪怕此刻并不会将他们派上战场。
“樱他们现在想必已经赶去气象局大楼了。”源稚生低声道:“教员,很感谢你为我们所做的这一切。”
顾谶看他一眼,笑:“真心的吗?”
“真心的。”源稚生也相视而笑,然后摘下手腕上的名表递向司机,“我记得你已经结婚了,还有个女儿,你有父亲的责任,快走吧。”
司机很犹豫,但源稚生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推开了车门。
顾谶也从车门里抽出伞来。
他们不顾身后司机的呼唤,一同漫步在车流中,在大雨里路过人生百态。
每辆车都是一个舞台,每个舞台上都是一个家庭,通过车窗玻璃能看清各式各样的家庭。
有的舞台上,中产阶级的父亲驾驶汽车,母亲坐在副驾驶座上,孩子坐在后排。父亲急躁地摁着喇叭,母亲转过身柔声细语地安慰孩子,妹妹抱着心爱的玩具熊吓得快哭了,哥哥紧紧抓着妹妹的手。
有的舞台上只有年轻的小夫妻,女孩害怕地流着眼泪,把头靠在男孩的肩上,男孩一手揽着她的肩膀,一手死死地握着方向盘,凶狠地盯着前方,他要保护自己的女人,但好像无能为力。
有的舞台上是年迈的老夫妇,老妇人大概是在给远在外地的孩子打电话,她的丈夫用手帕给她轻轻擦着眼泪,他们是死亡率最高的人群,老式汽车在这种暴风雨中随时可能熄火,他们的体力也很难支撑他们逃出这座城市。
最让人吃惊的是一个不过十二三岁的男孩,那显然是个富家子弟,衣着考究,开着一辆豪华车,他家的保姆们坐在后排。大概是父母外出把这个孩子交给保姆们照顾,但保姆们却不会开车,关键时刻少爷站了出来,大吼着说上车。
就像千百个电视台同时播放家庭剧,都到了大结局的时候,所有的笑容和眼泪都那么真实,丝毫不作假,每一个人都榨干着细胞内的每一丝力量,求生求活。
他们愤怒,他们咆哮,说老天无眼,世道不公,但源稚生已经预知了所有的结局,这些人都要死了,仅仅凭着天谴就想杀死神,昂热想得还是太简单了。
--天谴固然是强力的武器,但核弹同样是强力的武器,冲绳的美军就有核弹,昂热也可以想办法借用美军的核弹,王将怎么会对此毫无准备呢?
那颗携带着达摩克利斯之剑的近地轨道卫星还要一小时才能到达曰本上空,王将怎么会把神留在红井任昂热去炸呢?
只要神不死,东京的沉没就无法终止。
所以这些人都会死,无论他们的亲情多么感人。
在死亡面前,每个人都是平等的,无论是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就像结婚时的誓言。
“只不过,我们还有机会阻止这一切。”顾谶忽然说。
源稚生愣了下,转而轻轻点头,“说的对,我是蛇岐八家的大家长,我应该守护这一切。”
轰鸣声由远及近,夜空中的指示灯不断闪烁,来接他们的直升机破开风雨,从天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