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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完经之后。”
这段日子以来,每天吃完早饭之后,便是我们在前院正殿里念经的时间,念足一个小时之后,我才会去学别的东西。所以,师父这么说,我自然也没有异议,当场答应了下来。
待吃完早饭,我帮着了尘师叔收拾了碗筷,便率先去正殿里坐定了开始念经。
虽然此刻,我的心里早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学习鞭法了,但是,只要到这正殿中一坐下来,不知怎的,我就会觉得心中特别安宁,所以渐渐的,也就不再急着要去学新玩意儿了。
师父看我那样子,仿佛也很欣慰,赞许地对我微微颔首,才陪着我在正殿中坐下。我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满足感,别的东西我都不要,只要能得到师父的肯定,我就觉得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了。
念完一整套早课的经文,刚好便是一个小时。我和师父对视一眼,默契地一块儿道了句佛号,才站起身来。
“肖遥,”师父微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颔首道:“若起精进心,是妄精进。若能心不妄,精进无有涯。你如今果然是长大了,这要是你小的时候,听说我要教你些什么,哪里还能静下心来念经。看来,离我正式收你为徒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这是祖师爷修的无名大殿好,我一进来,就立刻能感觉到清心静气,佛法无边,就算想要做梦都做不起来呢。”
“又拍马屁!你天天跟那王希在一起,也不学他点儿好的,溜须拍马这一套,倒是已经运用纯熟了。”师父一边笑骂着,一边领着我走出了正殿。他让我在院子里稍等一会儿,自个儿则走去书房,拿了一根比手指还细的草绳出来。
“暂时就先用这个吧,”师父轻轻抚摸了一遍手中的草绳,对我道:“学习鞭法,既然是你自己选择的,那你就要做好心理准备。这鞭法算是古代十八种兵器中比较难以掌握的一种,因为其他兵器,都是‘有形’的,而这鞭子,是‘无形’的。也正因为如此,鞭法表现起来变幻无常,用好了十分厉害,用得不好就像猴子耍戏了,明白吗?”
我用力地点点头,才忽然想起一事,怯怯道:“可是……师父,我用这随身修行的念珠当做武器使,是不是不太好呀?”
“为什么不太好?”师父笑了笑,“一件东西所发挥的价值,就在于你用它来干什么。这菩提子念珠虽然珍贵,但是如果你把它当做宝物一般供奉起来,那才是真正的浪费。肖遥,你要记住,一切都要随心,这念珠,你想它是什么,它就是什么。”
师父再一次强调了“随心”,而这两个字也再一次让我觉得“出家”这件事情,仿佛不是那么恐怖。从前总是听说做和尚的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这儿有戒律约束那儿也有戒律约束,但如今听师父说起来,我倒觉得我们这一派,当真是跳出了那些世俗的框框了。
“鞭子用得不好,也很容易伤害到自己,所以你一定要仔细学。”师父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好了,你看着,我先给你耍一套!”他说着大喝一声,随手一挥,手中的草绳就有如注入了生命一般,开始随着师父挥动的频率飞舞起来。
“劈、撩、扫,是最基本的三个套路。”师父一边说着,一边给我演示。那草绳在空中呼呼作响,确实是无比厉害的模样。
“挥击!”
“抖击!”
师父各类简单的招式却让我看的眼花缭乱,而原来平整的土地上竟也被抽出了一条条深浅不一的细沟。最让我感到神奇的是,有时候看起来那么一个简单的蜻蜓点水,居然就能在地上直接击出一个鸡蛋大小的坑!
随着师父的动作越来越快,我看得也越来越紧张,甚至能感觉到四周的空气都在往师父那里汇聚。如此精彩的画面,简直让我目不暇接,更暗暗期许着自己以后也能这么厉害。
师父一套鞭法打完,仍是神色平静,竟完全没有气喘吁吁。他把草绳交与到我的手中,和声道:“你先就用这个试试吧,你那一百零八颗念珠都是金刚菩提子,硬的很,一个不小心就会把自己伤着了。注意,你才初学鞭法,慢慢来,先让自己适应这手中的鞭子,不必急于追求形法。”
“我知道了!”我已经是跃跃欲试,径直从师父手中接过了草绳。我想学着师父的样子挥舞,可谁知,不过是三两下之后,这草绳就好像不听使唤了,我只能是没有章法地乱挥起来。
我心里有些急躁,很想好好地控制草绳,但此刻的草绳就像是一条不听话的蛇,我越急就越是控制不了。甚至于,我想让它停下来都做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