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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韵如此为“浮云阁”着想,甚至不惜巧言陪笑让他们四人留下墨宝字画,众人也只当是她与林碧娆姐妹情深故而一力相助,谁也不会猜测到她实际上也是“浮云阁”的幕后老板之一。
对于陆府以及锦韵的家世众人多少还是有些了解,毕竟,她的年龄过小,又是如此娇俏可人,怎么样也无法让人将她与这些生意经联系到一起。
有了屏风的意外之喜,林碧娆自然是欣喜若狂,脑中已经极力计算起来,该怎么样利用这次的事情作宣传,让“浮云阁”的生意峰回路转,蒸蒸日上。
回头瞧见坐在一旁的锦韵有些走神,林碧娆遂收了笑意,小心地问道:“是不是有什么不妥?”
自锦韵进了雅间之后,便能听见里面时不时地传来阵阵笑声,最后还上了果酒庆祝,想来氛围也是极佳的,怎么锦韵出了来反倒是一付忧心忡忡的样子?
“没有,只是太高兴了而已。”
锦韵轻轻拍了拍林碧娆的手背,一笑带过。
她怎么能将自己的担忧告诉林碧娆呢,不过多一个人发愁而已。
她与沐子荣,她原本以为三年前便是一个终结,却不想还能够遇到。
世界真的那么小么,小到一个转身就再与他相对。
她没有欠他什么,若是说当年他手下留情饶了碧娆的冒犯和不敬,那也是因为先有他们的硬闯,才会有碧娆的阻挠。
这些人习惯了高高在上,以为自己一个怜悯的眼神对别人来说就是一份天大的施舍,真是可笑至极!
至于这次,她更没有欠他什么,虽然他们留下了珍贵的墨宝,亦给了“浮云阁”一个宣传的噱头,但他们这次消费了上百两,她不也让碧娆大笔一挥给他们免单了么?
虽然,或许,可能他们四人的墨宝在京城公子小姐们的心中是千金难换,但在她眼中,也仅仅是一项可以推动生意进程的工具而已。
若是这四人知道在她心中,这四扇屏风只值一百两,恐怕一定会怄得吐血吧?
想到这里,锦韵不禁抿唇一笑,刚才的担忧尽数化为烟云消失不见。
怕什么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世事总有解决的办法,她还不信就能被人给逼死,而且,现在说一切还为时过早,不若一静制一动,静观其变。
看到锦韵的表情变化,林碧娆终于放心下来,这丫头精灵着呢,断不会亏待自己。
这不,她还没有开导,便自个想通透了,她亦能少操一分心了。
*
林碧娆借用京城四少的墨宝屏风,在京城中猛作宣传,果然兴起了一波热潮,又加上“浮云阁”的各种茶品本来便有奇效,长期吃茶的贵人小姐们也惊奇得发现了自己的改变,尽而更是信服不已,当然这其中亦少不了京城四少的口碑。
林碧娆也没想到他们四人竟然真的说到做到,当时还佩服锦韵有远见,留下了看得着的四扇屏风,就算他们最后食言,或许是不尽力,也不会让她们白忙活一遭。
但眼前双管齐下,显然效果是更加得好,忙碌了一阵下来,她能乐得当个跷脚老板,静等每日的银钱入帐。
原本林碧娆的婚期是定在五月,但因为京城的生意刚刚起步,她也脱不开身,或许心里亦是有意为之,总之林夫人几封信催来,她都没有动身返回晋阳的念头,只是找了由头一推再推。
这些锦韵都看在眼里,亦只能长叹一声,拖得了一时,拖不了一世。
因为她深知碧娆和锦堂的性子,要俩人私奔,不可能!
让碧娆悔婚另嫁,林氏的宗族都不会饶过她,若是在她的身上有了这个污点,今后亦没有资格再继承林家的家业。
锦堂是个孝子,也一直谨守忠孝节义,若是让他为了一己私欲弃亲人于不顾,让家人蒙上一世羞愧,被世人所唾弃,这样的事情他是怎么也做不出来的。
锦韵曾经也以为,人生在世,不过快意而为,只为自己活得爽达通透而已。
但再活一世,她才认识到自己的狭隘和自私。
人生在世,不是只为自己而活,你有亲人,有朋友,若是在你想做出什么大胆出格的事情之前,细想一下你的家庭,细想一下你的所为会带给你最亲近的人什么样的伤害,你便会有所衡量,孰轻孰重,自然便见分晓。
毕竟,我们生活在这个世界上,不是一个个体,而是一个群体。
*
在夏日里最炎热的时节到来之前,锦韵便已经打听到一处避暑的佳地。
离着京城三百里外有座不修山,不修山上有座清凉寺,因为隔着京城稍远,有几天的路程,又加上山路崎岖稍显僻静,京城中的贵人们都不爱去,而愿意选择近郊的小阴山上避暑纳凉,平白空出了清凉寺这块好地方。
忙妥了“浮云阁”的一切事宜,到了六月中旬,锦韵已经打好了行装,禀报过了老夫人与大夫人刘氏,带着一众丫鬟婆子,外加高寂和来喜,一行人清清爽爽地架着马车往不修山清凉寺奔去。
锦堂八月应考,又加上有同窗不时拜访切磋,他是走不开的,所以便留了下来。
锦茜离不开京城的繁华,舍不得走,又加上这段日子丽娘重新复出,在老夫人跟前小意讨欢,又在刘氏跟前说尽好话,顾氏也点了头,这才将女儿重新养在自己名下。
至于已经被紫苏收归库房的嫁妆,丽娘也没有说要讨回,一切以低调行事,顾氏很是满意,但紫苏却不放心了,两个女人遂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明争暗斗。
陆柏松n年前便是考取了举人,所以直接掠过了乡试,这一年八月的会试他亦是要参加的,只是面对众多青年才俊,他难免会有些信心不足,遂躲在家中关门造车,趁着在会考来临之前恶补一番以求取得佳绩。
讨厌的人不去锦韵自然是欢喜的,只是锦堂去不了有些遗憾。
林思衍是应考举子,又是解元,比锦堂还要忙上几分,林碧娆与如宝也丢不开“浮云阁的”生意,毕竟明面上还需要他们奔走应酬,哪里有锦韵这个暗地里的东家如此清闲,俩人已经不止一次羡慕锦韵命好,她也只得陪笑道“能者多劳嘛!”
锦韵一行并不赶时间,一路走一路歇,总共用了七天的时间马车才行至不修山脚下。
山脚下有一户人家,自个儿开了一间凉棚茶摊,顺带也给来往清凉寺的客人们看顾马匹车架之类,往上而去便是崎岖的山路,只能步行,马车是上不去的,娇贵点的便用上软轿,但又费人费事,锦韵征求了顾氏的意见,不打算采取这种做法,爬爬山还能顺道锻炼身体,何乐而不为呢?
夏日炎炎,一路行来都是闷热的空气,搅得人心发慌,就像置身在沼泽一般,连动作都变得滞缓而无力,但到了不修山脚下却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山上绿树荫荫,成片成片的树荫四处延伸,就像宽大的伞,遮住了烈日,带来了一丝难得的清爽,且越往山中行走,温度越低,听着山泉水叮当流过,连皮肤都染上了一丝清爽和惬意。
“娘,这里真舒服!”
锦韵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有淡淡湿润的气息,草丛间甚至还有些未干的露水。
昨儿个夜里他们便歇在不修山外的一个小镇,清晨便赶了过来,如今太阳升起不久,时间还早得很呢。
顾氏点了点头,唇边带着一丝浅笑,比起压抑的宅门深院,这里的确在自在许多,看着女儿脸上绽开的笑颜,顿觉心里有些发酸。
罢了罢了,不过还有半年而已,若是没有意外,等着锦堂的官位任命文书一下,他们全家就离开陆府,去过自己的日子。
晓笙故意落后几步,与高寂走在一起,间或聊上两句,心里便觉得美滋滋的。
这次来不修山,陈妈妈是留在家里管着苑里的事务,周妈妈则陪着顾氏一道来的,还带上了燕阳红阳以及负责打点的几个粗使婆子。
“夫人,那里有座凉亭!”
红阳指着半山腰上冒出的八角飞檐笑着说道,走了好大一会儿,也该歇歇脚了。
“夫人可要休息一会?”
周妈妈体贴地上前扶住顾氏的手臂。
顾氏点了点头,目光转向锦韵,笑道:“看这丫头野的,真是没个收敛!”
看似斥责,可话语里都是满满的宠溺,连周妈妈都听出顾氏心情大好,抿唇笑道:“小姐本是个半大点的孩子,平日里拘着闷得紧,难得到这样的地方,夫人也就由着她吧!”
“周妈妈最好了!”
锦韵撒娇似地挽着周妈妈的手,难得俏皮地对着顾氏吐了吐舌,引来顾氏一阵轻笑。
一行人看着就快到达凉亭了,却突然跳出两人挡住了去路,俩人都是一身利落的蓝色劲装,腰间配着长剑,剑上一缕墨绿色的丝绦随着他们的动作轻轻摇摆,犹如被风吹拂的野草。
当先一人长得削瘦,但面容刚毅,步伐沉稳,只听他低喝道:“来人止步,不得上前!”
俩人这样的突兀地出现,众人皆是一怔,胆小的还以为遇上了强盗,难免尖叫失声,高寂几个踏步奔至最前,冷眉一凝,双拳紧握,沉声道:“你们是什么人?”气势竟然一点也不输对方俩人。
今日的高寂早已经不复当日的落魄,一身灰色细布衣衫穿在身上,打眼看是一般家丁,可那由内散发的气势带着一股凶狠和彪悍,特别是那双眼睛紧紧地注视着当先那蓝衣人,竟然让他止不住觉得心里发悚,右手不觉地伸向了剑柄按住,强自稳定了心神,回道:“凉亭中是我家夫人,尔等不可冒犯!”
“笑话,这凉亭又不是你家修的,凭什么不让我们去?!”
晓笙冷笑一声,也跟着踏前一步,看着高寂宽阔厚实的背影,她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安心,连说话的底气也足了几分。
“放肆!”
那蓝衣人瞪圆了眼,显然没料到会被一个丫鬟如此反驳,气闷得紧,几次忍不住想要拔剑,似乎又顾忌着什么,目光有些漂浮不定,面容亦带着几分焦灼。
眼见气氛剑拔弩张,锦韵柔柔的声音却适时地响起,“既然尊夫人已先在这里休息,我们自是不便打扰,请了!”
锦韵在一旁观察良久,只见不远处凉亭里外人头攒动,像是在忙活着什么,若那些人都与这俩人一般均是带刀侍卫一流,仅凭高寂一人,双拳难敌四手,到最后吃亏的还是他们,用不着作这样的意气之争。
而且看这两个蓝衣人的穿着打扮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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