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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梁储还还没有说完,就见刀光划过,滴滴鲜血顺着绣春刀洒落于地。
啪嗒一声,梁储的脑袋跌落于地,躯体则是被费宏、毛纪给拉扯着后退了两步,然后噗通一声就那么摔倒在费宏、毛纪二人身前,激射的鲜血直接将费宏、毛纪给浇懵了。
“啊!”
几名小宫女以及内侍直接被这血腥的一幕给吓得发出尖叫,甚至就是太后也吓得蹬蹬后退了好几步,直接被两名内侍架住。
李桓只是抬头看了那两名护住太后的内侍一眼,目光旋即收回,虽说着两名内侍引动了他体内气机,可以称得上强者,但是如果真的要杀的话,李桓也不介意再多少两人。
噗的一声,李桓手中绣春刀反手插在了台阶之上,双目之中满是冰冷与杀机,看向李东阳、杨廷和等人。
“闪开,本官要去见陛下“
就听得李桓一字一字的道:“阻我者,杀无赦!”
李东阳身形较之先前佝偻了许多,看着疯子一样的李桓,再看看倒在台阶之上,鲜血顺着台阶流淌了一片的梁储的尸体,忍不住一阵剧烈的咳嗽之后,看了看李桓,再看看吓傻了的毛纪、费宏,忍不住一声轻叹道:“我等皆是为了陛下,又何至于此。”
说着李东阳当先让开身来,冲着李桓道:“陛下就在内殿之中,你若是敢伤及陛下一丝一毫,这天下之大,穷尽大明之力,必诛尔十族!”
能够让李东阳这好好先生一般的人物说出这样要诛人十族的话来,可见李东阳心中的怒火到底有多么的盛。
杨廷和神色复杂的看了李桓一眼,微微一叹,同样后退几步,让开殿门。
李桓目光从二人身上收回,落在了跌坐于景蓝殿门前的费宏、毛纪几人。
当感受到李桓那冰冷之中充斥着杀机的目光的时候,费宏、毛纪等人登时打了个激灵,惊呼一声,连滚带爬的让开路来。
景蓝殿之前,那十几名幸存的锦衣卫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之中满是对这些文武重臣的不屑与鄙夷。
李桓大步踏上台阶,在李东阳、杨廷和、毛纪、费宏还有一众小内侍、宫女异样的目光当中一步一步的向着景蓝殿走去。
行至惊魂未定的太后身旁的时候,李桓冲着太后微微一礼,然后毫不犹豫的向着内殿走去。
张太后看着李桓那浑身染血的背影,张了张嘴,想要阻拦,最后却是无奈的长叹一声。
待到李桓的身影消失在景蓝殿中,那一股子无形的压力才算是消失,所有人也都松了一口气。
只听得费宏冲着走过来的张懋道:“老国公,方才为何您不出面拦下李桓,就这么让李桓闯进殿中,万一他要是对陛下不利……”
他们皆是文臣,而张懋却是武勋,再说张懋还带了十几名亲兵,如果说张懋愿意的话,未必不能阻止李桓。
张懋淡淡的瞥了费宏一眼道:“那方才费大人为何不拦下李桓呢?”
说着张懋行至太后身前,冲着太后一礼道:“老臣张懋,见过太后,护驾来迟,还请太后见谅。”
缓过神来的张太后看到张懋,忍不住道:“英国公,李桓他不会对皇儿不利吧。”
张懋摇了摇头道:“太后大可放心,别人可能会对陛下不利,但是他李桓绝对不会对陛下不利的,他的身家性命皆在陛下一身,陛下无恙的话,他闯下此等大祸,或许可以安然脱身,但是如果陛下真的有什么意外,他李桓将死无葬身之地,太后您看李桓是傻子吗?”
太后愣了一下。
而这会儿毛纪冷笑一声道:“他不是傻子,可是他却是个疯子,英国公你要赌一个疯子会不会去伤害陛下吗?”
张懋微微一笑道:“对,那就是个疯子,可是他却只杀阻他之人,并没有滥杀无辜,否则的话,诸位怕是也不可能还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同本公说话了。”
深吸了一口气,太后张氏冲着张懋道“英国公,本宫命你调集兵马入宫,给本宫将景蓝殿给围起来。”
显然太后是被李桓的疯狂给吓到了,当着她这位太后的面,当着这么多重臣的面,李桓竟然敢在这景蓝殿之前一刀砍了一位文渊阁大学士的脑袋,只是想一想,太后就没有一点的安全感。
张懋微微一叹,目光落在了那些随李桓闯进宫中的一众人当中的一人身上道:“王御史,想来李桓对此有所安排吧。”
王阳明仿佛没有什么存在感一般,看上去一身儒雅,他也是十几人当中,身上唯一没有染血的。
可是如果说就此认为对方没有杀人的话,那绝对是骗人的。
就见王阳明手中那一柄绣春刀之上,依然有血迹缓缓滴落。
费宏见状认出了王阳明来,毕竟王阳明也算是出身名门,其父更是因为得罪了刘瑾,被发往南京任吏部尚书。
看到王阳明竟然陪着李桓杀进皇宫,干下这等滔天大事,费宏不由的大怒,冲着王阳明便吼道:“王阳明,你好大的胆子,你可知你在干什么,你要害的你王家满门抄斩吗?”
淡淡的看了费宏一眼,王阳明冲着张懋笑了笑道:“老国公若是要调兵入宫的话,尽管去调兵便是。”
对于李桓的目的,王阳明比谁都清楚,自然知道李桓的底线所在。
看太后那态度,如果说坚持不放京营兵马进宫的话,恐怕陈耀、孟辉、杜广等锦衣卫都要战死在宫门之前。
哪怕是换做李桓在这里,也会做出与他一样的决定,而不会再让锦衣卫的人去再做无味的牺牲。
说着王阳明冲着一名锦衣卫校尉道:“去告诉孟辉、陈耀他们,就说大人已经入了景蓝殿,已经不需要他们再死守宫门了。”
张懋笑了笑,冲着身旁的陈继祖道:“宁阳侯,就劳烦你走上一遭了,调来三百士卒足矣!”
陈继祖应了一声,紧随那名锦衣卫而去,所有人见状,也都暗暗松了一口气。
说话之间,张懋的目光投向了景蓝殿,同样一众人的目光也都看向景蓝殿。
费宏冷冷的道:“李桓就祈祷陛下能够醒过来吧,否则的话,等着他的只有死路一条。”
大明的天子朱厚照就在这大殿之中昏睡不醒,而李桓却是拼着犯下抄家灭族的大罪也要杀进皇城,进入景蓝殿之中,也不知李桓进了景蓝殿,究竟发生什么事。
李桓走在景蓝殿之中,四周静悄悄的,毕竟侍奉在这里的内侍几乎全都随着太后张氏出了景蓝殿,所以说这会儿景蓝殿几乎看不到人。
不过很快李桓便看到了两道身影守在内殿门前。
其中一人不是别人,赫然是天子身边的亲侍之一,张永。
张永这几日一直都侍奉在天子身侧,几乎没有出这内殿,虽然说外面有些吵闹,可是张永也不知道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毕竟天子昏迷不醒,侍奉在天子身侧的人在没有允许的情况下是不许离开景蓝殿半步的。
这点就算是张永也不例外。
哪怕是张永想破了脑袋也没有想到,走进来的人竟然会是李桓。
所以说当张永看到李桓的一瞬间,脸上露出了诧异以及愕然的神色。
很快张永反应了过来,脸上露出几分惊喜,大步向着李桓迎了上来道:“李桓兄弟,你……你不是身在福建吗,怎么会突然之间出现在这里?”
其实张永更想问的是李桓又是怎么进入到这皇宫大内的。
张永可是清楚,天子出事的第一时间,皇城便已经被封禁了,想当初就算是英国公张懋,想要进入皇城,那也是砍了一名京营低级将领的脑袋,这才得以进入皇城,见到了天子。
至于说李桓,不是张永小觑了李桓,实在是李桓根本就没有任何可能会得到文官集团的允许进入到皇城,甚至还来到这景蓝殿。
文官集团将李桓恨之入骨,见了李桓肯定会第一时间给李桓安上罪名,就像是对付刘瑾一样,将之拿下,打入大牢听候发落。
景蓝殿的内殿颇有些昏暗,张永上前两步这才真正的将李桓看清楚,可是当他看清楚李桓的时候,脚步不由的一顿,脸上露出几分骇然之色。
李桓身上的鲜血可是一点都不少,也就是方才殿内昏暗,这会儿离得近了,张永已经看清楚了李桓身上的鲜血。
李桓将张永的神色变化看在眼中,只是淡淡的瞥了对方一眼道:“陛下何在?”
不知道为什么,李桓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那森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竟然让张永有一种如坠冰窟的感觉,几乎是本能的便向着李桓道:“李兄弟,你是来见陛下的吧,你快随我去看看吧,陛下自从遇刺,至今昏迷了近十日,也就勉强靠着太医灌进一些米水来续命,你要是回来的迟的话,只怕……”
一股森然的杀机将张永给笼罩起来,张永登时打了个寒颤,嘴巴闭上,看着李桓那冰冷的目光,再也不敢开口。
随着张永走进内殿之中,一股浓郁的中药气息扑面而来,李桓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在这等密闭的环境当中,空气流通质量差,还充斥着一股子中药气味,就算是一个活蹦乱跳的大活人,怕是呆在这里时间久了的话,也非得生病不可。
当李桓的目光落在床榻之上无声无息的躺着的那一道身影的时候,李桓不禁脚步一顿,脸上露出几分复杂的神色。
想他奉命离京之时,天子是何等的英武豪迈,因为修炼了玄武吐息法以及龙象般若功的缘故,朱厚照的身体素质极强,等闲的风寒感冒之类根本就不会得,可谓是生龙活虎,精神充沛。
甚至朱厚照还不止一次向他吹嘘,他便是一夜临幸数女依然精力充沛。
只是没想到短短不到半年时间,再见之时,却是这般的情形。
就在李桓看着朱厚照那略显苍白的面容出神的时候,一个幽幽的声音在内殿之中响起:“你是何人?”
李桓循声望去,就见一名面容尚显稚嫩的女子身着一身宫装坐在床榻边上,只看一眼,李桓便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深吸一口气,李桓冲着女子一礼道:“下官李桓,见过皇后娘娘!”
夏皇后这才仔细的打量李桓,一看之下不由的面色大变,实在是那一身鲜血太过刺目了,只将夏皇后给吓了一跳。
李桓只看夏皇后的神色变化就知道为何如此,倒也没有解释,而是开口道:“皇后娘娘,臣此来是为了唤醒陛下而来的。”
本来心中充满了紧张以及惊惧的夏皇后闻言不禁满是惊喜的看向李桓,颤声道:“李……李大人,你真的有办法唤醒陛下?”
李桓微微点了点头,他必须要唤醒天子,否则的话,他还是早点考虑一下后路算了,也省的到时候落入那些文臣之手,遭人羞辱,又或者是被人满天下的追杀,永无宁日。
大步上前,李桓走到了天子近前,如此近距离的看着天子那一张苍白无有血色的面容,李桓深吸一口气,轻声道:“陛下,是臣来迟了!”
朱厚照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对外界的一切似乎是没有一点的反应。
强忍着内心的波澜,李桓向着主动起身让开位置的夏皇后点了点头,然后便没有再理会夏皇后,直接上手替朱厚照检查起来。
首先李桓便是替朱厚照把脉,果不其然,就如张懋所说的那般,天子的脉象迟滞无力,不仔细感应的话,脉搏就像是消失了一般。
然后李桓又看了看天子的瞳孔以及查看了心跳,最后搭着天子的手腕,一股内息缓缓的注入天子体内。
在夏皇后、张永的注视下,李桓就那么坐在天子身边,似乎是在出神一般,至少半盏茶的时间,就在夏皇后、张永以为李桓睡着了的时候,突然就见李桓双目之中闪过一道精芒。
目光落在张永身上,李桓沉声道:“张永,本官且问你,当日陛下遇刺之时,是谁侍奉陛下。”
张永微微一愣,反应过来便道:“当日是丘聚带人侍奉陛下。”
李桓眉头一挑,看了张永一眼道:“丘老哥如今人在何处?”
张永深吸一口气道:“因为丘聚没有照看好陛下,以至于陛下遇刺,太后亲自下旨,将丘聚连同高凤几人尽数关在了偏殿之中,等候发落。”
李桓看了张永一眼道:“去将丘老哥请来。”
张永呆了呆,下意识的摇头道:“李兄弟,不可啊,没有太后或者几位阁老的同意,任何人都不能……”
不等张永将话说完,李桓冷笑一声道:“你自去见太后还有李阁老,就说本官要见丘聚。”
张永不解的看了李桓一眼,可是看李桓冷冷的盯着自己,忙转身出了内殿向着外面跑去,同时面色变得极为阴沉。
正在殿外的一众人只觉得度日如年,李桓进入内殿之中差不多有一盏茶的时间了,可是却没有一点的动静传出,这如何不让众人担心。
就在这时,张永从其中走了出来,当张永看到大殿门口处倒着的尸体的时候,整个人都吓了一跳,尤其是一队京营兵卒已经是将大殿给团团的包围了起来,看这架势,就算是一只苍蝇都别想飞出去。
李桓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英国公张懋都带兵出现在了这里。
众人的目光齐齐的落在了张永的身上,被这么多人给盯着,就是张永一时之间都有些不自然起来。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传来道:“张永,我且问你,陛下究竟如何了,李桓进去又做了些什么?”
英国公张懋当先开口,盯着张永。
张永有些紧张的将李桓进入内殿之后所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最后道:“太后、老国公、几位阁老,李桓要见丘聚,奴婢……”
张懋看了太后一眼道:“太后,就让丘聚去见李桓吧。”
连李桓都放进去了,也不差一个丘聚,听张永说,似乎李桓真的是在想办法救治朱厚照。
万一李桓真的能够将天子给救醒呢,所以这会儿太后也顾不得太多,微微点了点头。
这偏殿不过是景蓝殿的一处小配殿,平日里都是个那些小太监住的,可以想象条件自然不怎么样。
而谷大用、高凤、丘聚乃至马永成几人则是被关在这偏殿之中足足有数日之久。
这些日子,高凤、谷大用等人可以用度日如年来形容,外界的消息一点都打探不到,一天天的只能呆在这里,不能出去一步。
如果说只是如此也就罢了,最多就是没有什么自由,关键他们担心啊,天子不出意外也就罢了,万一天子出了什么意外,那些恨不得将他们撕碎了的文官们,绝对不会放过他们这些天子近侍。
不过这会儿高凤、谷大用等人脸上却是露出了几分期冀之色,偏殿距离主殿自然不远,所以他们隐约之间是可以听到景蓝殿之前传来的动静的。
李桓那么大的动静,不可能惊动不了高凤、谷大用这些人。
虽然说只是一会儿的功夫,可是他们隐隐约约之间到底是听到了李桓的声音,只是没有多久,便没了动静。
此时偏殿之中,高凤脸上隐隐的露出几分兴奋之色道:“你们听到了吗,方才那是不是李桓兄弟的声音?”
谷大用有些不敢肯定的道:“听着倒像是李桓兄弟的声音,可是咱们是不是听错了,要知道李桓兄弟如今可是人在福建,他又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高凤拜了谷大用一眼道:“谷老兄,你怎么就忘了,丘聚兄弟不是说过吗,他可是第一时间将陛下遇刺的消息传给了锦衣卫,你说锦衣卫能不将消息第一时间传给李桓兄弟吗。”
说着高凤越发的肯定道:“现在想一想,再算一算时间的话,近十天时间,如果说日夜兼程、人马不歇的话,从京城到福建,来回一趟倒也足够了。”
丘聚眼睛一亮道:“这么说真的是李桓兄弟回来了?”
马永成瞥了几人一眼,摇了摇头道:“就算是李桓兄弟回来又能怎么样,他不回来还能多活些时日,若是回来的话,只怕死的更快。”
马永成这话一说,登时一众人脸上的兴奋不见,皆是泄了一口气。
谷大用更是苦笑道:“是啊,李桓兄弟回来也是无用啊,如今除非是陛下能够醒过来,否则谁来了也没用。”
正说话之间,一阵脚步声传来,紧接着就听得吱呀一声,房门打开,几人不由的齐齐看去。
当看到来人的时候,高凤、马永成几人皆是眉头一皱。
来人不是被人,正是张永。
对于张永,几人自然是没有什么好观感,只看他们几人被关在这里,而张永却能够自有出入,摆明了张永这是同文官集团搭上了线啊。
所以被当做了他们之中的叛徒的张永很是不受几人待见。
谷大用更是阴阳怪气的道:“呦,咱家当是哪位呢,原来是张永张大监啊,你不去舔李东阳、杨廷和他们的卵沟子,怎么有功夫来见咱们这些破落户啊。”
张永闻言面色一寒,不过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火气冲着丘聚道:“丘聚,李桓要见你,随我去吧。”
丘聚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惊愕的道:“什么,真的是李桓他进宫了?”
张永冷笑一声道:“那就是个疯子,一路杀了长宁伯高长胜,詹事府詹事刘忠,甚至就连梁储老大人也被他当着几位阁老以及太后的面砍死在景蓝殿之前的石阶上……”
“咕噜!”
听着张永话语之中所透露出来的消息,谷大用、丘聚、马永成等人直接倒吸一口凉气,狂咽口水的同时,脸上满是惊骇之色。
睁大了眼睛,谷大用忍不住大笑道:“哈哈哈,好笑,真是好笑啊,杨廷和他们这是傻了吗,为了诬陷李桓兄弟,也不至于想这般的罪名啊。”
“对,这种事情,谁敢干,又有谁有那么大的胆子能干的出来。”
马永成不屑的看了张永一眼。
张永根本就没有解释的意思,只是冷笑冲着丘聚喊道:“你们爱信不信,丘聚,还不快走。”
丘聚深吸一口气,冲着谷大用几人点了点头,脸上带着几分忧色道:“几位,我先去瞧一瞧,至少也看看陛下如今如何了!”
谷大用几人见丘聚提及天子,脸上皆是露出哀伤之色,就听得马永成冲着丘聚道:“丘聚,若是能见到天子,记得替咱们哥几个向陛下多磕几个头,咱们怕是再难见陛下一面了……”
丘聚眼睛一红,深吸一口气,紧跟张永奔着主殿而去。
进了内殿,丘聚一眼就看到了李桓的身影,当看到李桓的时候,丘聚脸上露出欢喜之色,颤声道:“李桓兄弟,真的是你啊,咱们先前听到动静,还以为被关的久了,出现了幻听了呢。”
李桓冲着丘聚微微点了点头道:“亏得丘老哥第一时间传讯与我,否则的话,怕是我一丝消息也得不到呢。”
说话之间,丘聚自然也注意到了李桓那一身的鲜血,愣了一下,脸上继而露出惊骇之色,低声道:“李桓兄弟,你不会真的像张永说的那般,一路杀进皇宫里来的吧。”
李桓笑了笑,瞥了张永一眼道:“丘老哥,咱先不说这些,你且给我具体说说,陛下到底是怎么遇刺的,一丝一毫也不得有什么疏漏。”
丘聚闻言神色一正,当即便向李桓讲述当初他发现天子遇刺的经过。
听着丘聚的讲述,同张懋所述其实并没有太多的不同之处,只是李桓嘴角渐渐的露出了几分笑意。
丘聚说完,注意到李桓的神色,不由一愣,下意识的向着李桓道:“李桓兄弟,你是不是看出了什么?”
李桓没有说话
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就见太医院院正陈就带着两名御医走了过来,手中端着散发着药香的汤药。
当看到内殿之中一众人的时候不由的愣了一下,陈就当时就冲着丘聚、李桓、张永几人喝道:“不是早就说过了吗,陛下养伤之地,不许外人久留,你们莫不是要害了陛下不成?”
李桓大步上前,直接将御医手中端着的汤药拿在手中,在那御医惊愕的目光当中,直接喝了一口,然后缓缓品了品,下一刻李桓直接将手中药汤连同碗碟直接扣在那院正陈就的脸上,只烫得陈就发出凄厉的惨叫。
“想害陛下的人是你才对吧!”
其余两名御医反应过来,几乎是本能的喊道:“来人,快来人啊,有人要造反了。”
大殿之外,众人听到这般的动静不禁面面相觑,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费宏眼中闪过一道亮光,带着几分兴奋道:“快,英国公你听到了吗,李桓他肯定是对陛下不利了,护驾,快护驾啊。”
说着费宏大叫:“将士们,快随本官进去捉拿反贼李桓,保护皇上!”
一众将士则是将目光投向了张懋,显然是在等张懋做出决定。
张懋脸上满是犹豫之色,冲进去不难,可是如果激怒了李桓,万一伤到了天子,那他们可就成了罪人了。
就在这个时候,丘聚提着被浇了一头药汤的院正陈就走了出来,看了众人一眼道:“诸位,李大人说了,太医院院正陈就,谋害天子,还请英国公将之拿下,稍后审理。”
众人闻言大惊失色,不禁向着陈就看了过去,就见陈就一脸的狼狈,一嘴牙齿竟然被全部打掉,甚至还被封住了穴位,这摆明了就是怕陈就畏罪自杀啊。
张懋不由勃然大怒,眼中满是杀机的看向陈就,冷笑道:“好,好,连陛下都敢暗害,本公倒是要看看,你陈就到底生了几个脑袋,长了几个胆子。”
一挥手,就见几名虎背熊腰的亲兵立刻上前将陈就给拿下,同时张懋双目如电一般在费宏、毛纪、杨廷和、李东阳等人身上扫过。
显然这会儿张懋已经对众人生出了怀疑。
便是太后张氏,这会儿看着被拿下的陈就,脸上依然是满脸的不敢相信。
她怎么都想不到,害了皇帝的竟然回事皇家最信任的太医院院正,虽然说那话是出自李桓之口,可是不知为什么,太后却觉得李桓并非是在诬陷陈就,毕竟李桓同文官集团有仇,并不意味着同院正有仇啊。
内殿之中,李桓却是皱着眉头看着吓得昏死过去的两名御医,冲着回来的丘聚道:“丘老哥,劳烦你守住内殿,任何人不许打扰,我要替陛下疗伤了。”
丘聚眼睛一亮,看着李桓强忍着内心的激动道:“李兄弟,陛下……陛下真的还有救!陛下他真的能够醒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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