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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把冯若昭一个人留了下来。
冯若昭心底升起一丝兴奋:来了!
祖孙俩关系原本平平,见面机会仅限于每日请安。有时候冯泽在城外庄子上住着,十天半个月也见不了一回。既便见了面,也不过例行公事地对答几句,并没有什么格外的交集。
毕竟冯若昭是个女孩子,年岁又小,远不如大她七岁的堂兄冯若晟更能引起冯泽的兴趣──昨日她去找冯若晟帮她说项正是这个原因,再加上她孝敬上去的菊花延龄膏多少总能刷点好感值……
“你抬起头来。”冯泽面无表情,淡淡地说了一句,然后便捻须不语,只上上下下打量着面前的孙女儿。毕竟是练武之人,年近五十的他一双眼眸却是精光湛然,仿佛能一直看到人心里去。
坐在旁边的谢夫人仍然是一副冷漠脸,亦是静静地看着一言不发。冯若昭被这两人看得心里发毛,面上却一丝不显,强撑着摆出落落大方毫不畏惧的样子。
半晌,冯泽伸出手来,捏了捏她的小胳膊小腿,又想了想,却说:“你先回去吧。”
冯若昭一头雾水,不解其意,又不好问,只得怏怏地退了出来。此时,冯若晟已经上学,昨天答应的事是何情况,一时也没办法打听。
回到秋香院,韩氏问:“祖父祖母留下你做什么?”
冯若昭摇头,“我也不知道。”接着便将详细情形告诉了韩氏。
弄得韩氏也惴惴不安起来,“难道是昨天的菊花膏子有什么不妥?”
“应该不会,”冯若昭想了想,“那菊花膏我们自己都尝过了,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若真是因为这个,祖父祖母有什么不能直说的,反要打什么哑谜呢。”
她轻轻摇头,“算了,他们既没说什么,暂且先不管了。”又向韩氏说,“我想用菊花晒干了做个枕头芯子送给曾祖母作生辰礼。母亲看看有什么合适的布料?”
韩氏道:“你倒有心,既如此,我做个枕套,绣上些好看的菊花,配在一起送给她老人家,岂不更好?”
冯若昭笑道:“这样自然是再好不过了,只是娘又要受累了。”
娘儿俩商量了一回枕头该做多大尺寸,又选了选布料,挑一挑绣花的花样子,冯泽那边却派了人来叫冯若昭过去。
原来除了用饭,冯泽日常起居并不在祥芝院里,而是旁边一处名叫闲弦堂的院落。冯若昭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进去,只见里面陈设十分简单,风格疏阔硬朗,与祥芝院里的华美精致完全不同。
一见冯若昭,冯泽劈头便问:“听若晟说,你想来跟着我学武?”
“是。”冯若昭毫不犹豫地回答。她知道,这是进入关键的面试阶段了。
“为什么想学武?”
冯若昭把先前对冯若晟说的理由又重复了一遍。
冯泽却盯着她,“还有吗?”
面对着这双锐利眼眸中的探询,冯若昭不知怎地忽然来了勇气,“还有我不想缠足!”
冯泽凝视着她,半晌不语,却忽地展颜一笑,“既学了吐纳和拳脚,再多学兵器也不是不可。只是,学武并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不可以三天打渔两天晒网,也没有任何捷径可走,只有反复流汗甚至受伤流血,才能有些进益。你知道吗?”
冯若昭诚恳道:“学海无涯苦作舟,不管学什么想要学好,都不容易。祖父说的道理我明白。”
冯泽失笑,“你这点子年纪,还学会拽文了,跟你大哥哥学的吧?”
又失言了,冯若昭囧,只好胡乱点点头,含含糊糊地说:“大哥哥学问挺好的,跟他一起我学了不少东西。”
冯泽好不容易才忍住笑,说道:“你根骨还算可以,既然有这个心思,便来跟我学着试试看。只不过,咱们可得先说好三件事。”
冯若昭大喜,“祖父请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