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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北堂航所料,北堂凌回到王府后,便吩咐管家备马,直接到书房拿包袱包起瓷坛,准备连夜上路赶往燕京。
就在他收拾包袱时,蓝毅也抵达了摄政王府。
听管家说,北堂凌要连夜离府,他便独自一人,跪在王府前庭之中,静等着北堂凌出来。
夜色,已深。
在皎洁的月光下,整座摄政王府,都浸染在一片银白的月华之中攴。
被北堂凌和蓝毅丢在皇宫中的金燕子,在半刻钟后,方才气喘吁吁的赶了过来。
一眼便见蓝毅跪在前庭之中,她轻蹙着黛眉上前问道:“喂!你们家王爷呢?”
闻言,蓝毅回眸妃。
念及今夜一切,都是因为眼前女子而起,他看向金燕子的神色算不上友好:“如姑娘所愿,王爷现在在收拾细软,准备动身前往燕国!”
“真的?”
一听北堂凌要去燕国,金燕子轻蹙的黛眉,瞬间舒展。
“嗯……”
斜睨金燕子一眼,蓝毅不情不愿的虚应一声,见北堂凌自长廊而来,他眸色一沉,朝着北堂凌叩首:“属下奉皇上之命,护送王爷前往燕京!”
蓝毅的到来,北堂凌一点都不觉意外。
他只眸光清冷的扫了蓝毅一眼,便从管家手中牵了马匹,头也不回牵着马向外走去:“你对皇上忠心耿耿,还是留下保护圣驾吧!”
“王爷!”
因北堂凌对自己的态度,蓝毅脸色青白相间,急忙起身,追上北堂凌的脚步,抽出身上的佩剑,逼在自己的脖子上:“属下知道,王爷生属下的气,属下知错,愿以死谢罪!”
“那你就死吧!”
冷冷的声音,自北堂凌的薄唇中流泻而出,牵着马绳,继续向外走去。
蓝毅跟随在北堂凌身边多年,是他的左膀右臂,即便过去做错了事情,北堂凌也不曾真正动怒,方才他本想拿自己的性命做做样子,请北堂凌息怒,却不想他会想都不想的便让他去死!
这……让他一时间怔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本王最恨别人威胁,任何人都不例外!”
最后一次,眼神冰冷的看了蓝毅一眼,北堂凌眸色一敛,紧握着马绳,再次抬步向前。
从始至终,他都不曾看过金燕子一眼。
此刻,见他要走,金燕子紧咬了下唇瓣,忙几步上前:“王爷请留步!”
闻声,北堂凌动作微顿。
微眯星眸,他侧身向后,看向金燕子。
“王爷!”
对北堂凌,金燕子原本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但是经由方才,她对他的态度,也微微有所转变,回头看了蓝毅一眼,她说话的语气,自然也稍稍缓和,“你皇弟是新越的皇帝,他方才所做的一切,都情有可原!”
听了金燕子的话,北堂凌眸光微冷。
视线微转,他冷睇着一边的蓝毅。
“王爷……”
蓝毅没想到,金燕子会为自己求情,不禁微微讶然,在北堂凌的微冷的视线中,他像做错事的孩子一般连忙将头埋的极低:“属下知错了!”
见蓝毅如此,北堂凌不禁冷嗤一声!
眸色不悦的看着金燕子,他笑的哂然:“金燕子,你身为本王的死敌,现在又是以何立场,来替他说话?!”
闻言,金燕子心下微凉!
“就当本姑娘多管闲事了!”
轻皱了皱黛眉,她心思微转,爱莫能助的看了蓝毅一眼后,无奈轻道:“既然你家主子心狠至此,那你还是死吧!”
“呃……”
蓝毅嘴角抽搐,额头浮上三道黑线,握着剑柄的手,蓦地收紧!
“他是本王的人,死不死还轮不到你命令!”
唇角边的冷笑,越发寒凉,北堂凌轻挑俊眉,对蓝毅冷道:“你还愣着作甚?想让本王等你?”
闻言,蓝毅身形微颤,整个心几乎都要跳到嗓子眼了:“王爷……属下来世,再来伺候王爷!”
他以为,北堂凌是在催着他自裁。
语落之时,便紧闭着双眼,咬牙准备动手。
“白痴啊你!”
见蓝毅果真准备结果了自己,金燕子不禁在怒骂出声:“你家王爷让你赶紧起来,跟他一起去燕国!”
闻声,北堂凌眸色一深,转身便牵着马往外走。
见他头也不回的离开,蓝毅心下一窒,素来秉持男儿有泪不轻弹的他,瞬间便泪湿了眼角。
跟随着北堂凌身边多年,他自知北堂凌是个外冷内热之人!
他一准就知道,他们家王爷,不会那么狠心的让他去死!
眼看着蓝毅追着北堂凌一路向外,金燕子暗道这激将法还是管点儿用的,左右看了看,见四下无人,她忙不迭的也追了上去,快步追上北堂凌,扯着嗓子喊道:“北堂凌,本姑娘是为沈凝暄来与你送信的,你有义务带我一起回去!”
“蓝毅,给她一匹马,若她半路落下,便任她自生自灭!”说话间,已然出了摄政王府,北堂凌不曾回头,只如是冷冰冰吩咐一声,便直接翻身上马,猛地夹紧马肚,策马向前……
此刻,他的人,虽然还在这新越王府。
但心,却早已去了燕国。
他不知,沈凝暄如今到底近况如何,但却一直在心中告诉自己,他一定要让她活,不惜一切代价!
“果真,凡事只要提到沈凝暄,新越摄政王便一定有求必应!”
跟着蓝毅一前一后上路,金燕子紧握着缰绳低语一声,心中却始终都无法平静。抬眸凝望着夜风中纵情驰骋的俊逸男子,她的唇角不禁勾起一抹自嘲的浅笑。
富可敌国如她跟沈凝暄相比,到底差在哪里?!
何以独孤宸为了她,宁愿不要江山,独孤萧逸今生弱水三千也只取她一瓢,就连一向精明如斯的北堂凌,竟然也是如此……
呃……对了!
人家貌若天仙,比她美!
————独家首发————
燕国,衢州。
初时,夏正通和月凌云统领前线大军,连连告捷,却不想月明威临危受命,竟与月凌云父子相对,于当初独孤萧逸被逼饮下毒酒的安远城,形成对峙之势!
如此,战局便又僵持了下来。新年伊始,衢州府安定如昔。
这一日,瑞雪普降。
沈凝暄的寝室之中,银炭融融。
看完了金燕子从新越送来的飞鸽传书,她懒懒的倚靠在贵妃榻上,听融炭之音,看窗外落雪纷纷。
视线所及,是一片华白,她眸色微缓,思绪飘出脑外。
新越蛊毒,没了蛊种,也就意味着,她现在想要活,便只有一条路可走!
眼下,她如此静坐看雪,却不知来日,可还会记得今日……
门扉开合,独孤珍儿初入寝殿,便见沈凝暄正对着窗外的落雪怔怔出神,微蹙了蹙眉头,边弹着身上的落雪,抬步缓缓上前,“皇后娘娘在想什么,神情竟是如此恬然!”
闻声,沈凝暄蓦地回神。
轻抬眸华,对独孤珍儿浅浅一笑,她想到独孤珍儿最近被李庭玉追的头疼不已,不禁挑眉戏谑道:“我在想,师姐这阵子,每日都不见个人影,到底去了哪儿?”
“师妹!”
沈凝暄的话,若放在平时说,独孤珍儿定会忍不住辩驳几句,但是今日,她却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眸色微微一黯,她将药箱搁在桌上:“雪天路滑,师傅今儿没过来!”
“嗯……”
沈凝暄含笑对她抬了抬手腕,仿佛例行公事一般:“来吧!”
微弯唇角,笑看沈凝暄一眼,独孤珍儿缓步上前。
须臾,待诊过脉后,她黛眉微皱,眸中闪现迟疑的看向沈凝暄,最后将视线落在了她的手臂上:“我要瞧瞧你手臂上的伤疤!”
闻言,沈凝暄轻颦了颦眉心。
眸华微垂,她抬手将自己的衣袖挽至肘部。
她的藕臂,白皙光洁,但就是这抹光洁的白,将她肘部伤疤上的那丝殷红,衬托的越发妖艳。
沈凝暄看到那丝殷红,没有丝毫意外之色。
因为,她早就发现了其中异常。
但,待独孤珍儿看到那抹妖艳的红,却是瞳眸微缩,微微变了脸色。
眉头紧皱着,盯着那道殷红瞧了片刻,她终是伸手,将如玉般的手指按在伤疤上面。
因她手指的碰触,那道艳色瞬间消散。
但,只她手指刚刚离开,它便再次浮现。
眉头紧皱的不能再紧,独孤珍儿心中思绪复杂,起身从药箱里取出一只锋利的小刀,她再次来到沈凝暄身前坐定,并转身对边上脸色凝重的秋若雨苦笑道:“还请若雨姑娘,去准备一盏油灯!”
闻言,秋若雨黛眉紧拧!
不曾依言行事,她有些狐疑的盯着独孤珍儿手里的那把刀:“大长公主这是要对娘娘动刀?”
“不是动刀,而是要放毒血!”
秋若雨不动,独孤珍儿便自行拿火折子点燃了角落里的油灯,将角灯端了来,她轻叹一声,将灯递到秋若雨手里:“这是本宫师傅的吩咐!”
闻独孤珍儿所言,沈凝暄不禁心头一颤。
轻抚着肚子,自贵妃榻上坐起身来,她凝眉看着独孤珍儿:“师姐在动刀之前,总该与我解释一下吧?”
“师妹!”
抬眸对上沈凝暄眸色微深的瞳眸,独孤珍儿苦涩一笑:“如今你已经服了圣丹药的四分之三,尚有之一未服,如此余毒已然可以控制,却无法根除,你该心知肚明,眼下你手臂上的殷红,实则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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