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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这学问,倒也称得上扎实。特别是颇有见地。当年若不是因为从贼的缘故,说不得如今也能有一番成就。”
连荀衍都说濮阳国学问好,那濮阳阎的学问,端地不错。
药衍道:“阿福,听说你今年就要及冠了?”
“呃,家兄是有这个打算。”
“那可准备求取功名?”
“这个……”
曹朋有点搞不清楚,荀衍的真实意图。他想了想,苦笑道:“学生倒是想过,但恐怕很难办到。我家原本是在南阳,想要求取功名,恐怕没那么容易。”
“南耻!”
荀衍搔搔头,突然道:“我记得,子廉不是在南阳吗?”
“呃!”
“你和子廉似乎有交情,而且我听说,子廉在洛阳设立有赌场,你和子丹好像都有参与吧。”
曹朋一怔,犹豫了一下之后,轻轻点头。
说起来,盛世赌坊经过半年筹建,在年初正式开业。
据说生意不错,每天也颇有盈利。特别是赌坊里的那些小玩意儿,也迅速在民间推广开来。
麻将,牌九之类的玩意儿,很受人喜欢。
只不过由于曹朋身在广陵郡,所以对那边的情况并不是很了解。
至于究竟有多少收益?曹朋更是不清楚。他搞这玩意儿,说穿了就是想要和曹洪搭上一个关系。将来若有什么事情,曹洪也能为他出面说项。至于赚钱……曹朋觉得,他在海西县煮海制盐,利润恐怕远比赌坊来的大。毕竟,民以食为天,屯田和制盐,“还是算了,子廉叔父和我虽有交情,但这种事,还是靠自己的好。否则传扬出去,即便是得了功名,也被人看不起,弄不好,吃不到羊肉,反而惹来一身骚。”
“呃…………”
荀衍不由得,哑然失笑。
话粗理不粗,仔细想想,还真是这么一个道理。
荀衍对曹朋更添了几分好感,心里面同时,也拿定了主意。
这一晚,风平浪静。
第二天再次启程,道路已变得好走了许多。
特别是在过了曲阿之后,这道路就更显平整。所以行进的速度也随之加快。大约五六天的功夫,曹朋等人便过了无锡。再往南,大约一天半的时间,就可以到达吴县,大家的心情,也随之轻松许多。
一场大雨过后,接连几天,都是阳光明媚。
这一日,牟队行使至震泽畔,突然停了下来n张昭派人前去打听,却得知是前面的道路被堵上了。
两辆马车突然翻倒在路中央,以至于道路不同。不过对方正在挪动车辆,很快便会让出通路。
“出门在外,难免会有差池。”
荀衍倒是显得很大度,“既然他们说很快让出通路,咱们也不用着急。我常听人说,震泽风光独秀,却一直未得见。今日既然路过,虽不能泛丹大泽,但也可以在湖畔,一赏景致?”
“呃…………”
张昭想了想,觉得苛衍这要求,倒也算不得过分。
震泽,也就是后世的太湖。
同时也是孕育吴越文化的摇篮。
张昭觉着,正可以借此机会,一展江东之美。
所以欣然答应,和王朗荀衍,一同向湖边行去……
“阿福,你也来。”
荀衍走出两步,朝着曹朋招手。
曹朋一怔,连忙跳下车,快步跟了过去。
“休若,你家这阿福,倒是个可人儿。”
可人儿?
你他娘的还真能整词儿啊!
曹朋心里暗中咒骂。
原来,这王朗好妾童,喜美男。
一开始曹朋还不知道他这癖好,后来还是荀衍无意间提起。
东汉末年,士大夫多有怪癖。
龙阳之风自战国兴起,养妾童,更是社会的一种风气。
后来曹朋还听说,王朗有好几次,有意无意的和荀衍提出,想把曹朋要过去。
这老兔子……
当曹朋知道了王朗这癖好之后,顿时就生出提防之心。
好在,荀衍找了个借口,把这件事椎脱过去。但王朗看曹朋的目光中,却总是有几分淫邪。
反正,曹朋很不舒服。
荀衍并没有理睬王朗言语中的暗示,谈笑风生,指点着震泽风光。
但见震泽,烟波浩渺,波澜壮阔……站在太湖畔,总令胸怀激烈。
这与海之壮阔不同,别具江南之色。
“久闻休若才思敏捷,今观震泽,何不做赋留念?”荀衍心头一震,向张昭看去。
这老小子憋了这么久,终于要准备出招了吗?
他此次前来,就心知必有一番较量。江东人杰地灵,英才辈出。
张昭本人,也是才学渊博之人。说走出使江东,其实必然免不了和江东俊杰,有一番诗书口头上的较量,荀衍早有准备。
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别伯符雄踞江东,虽表面上臣服汉室,但其志向,却不可小觑。
说是诗文较量,倒不如说,是江东士族,和中原世族之间的一场博弈。自下船以来,张昭一直表现的很克制。但其心中,恐怕早已经有了计算。今日这震泽之畔,不过是一场试探。
荀衍脑海中,立刻转动起来。
如果他不接招,必然会弱了曹操的脸面;可接招……
“先生,不如让我试试?”
“啊福?”
荀衍转身,向曹朋看去。
曹朋嘻嘻笑道:“从前先生常与我说吴越往事。今日站在震泽畔,不免心生感慨,故赋诗一首,还请先生指点。”
曹朋这一打岔,顿时吸引了张昭的注意力。
“阿福武艺不俗,没想到,还能够赋诗?”
“嗯!”
曹朋做出一副紧张的模样,用力点了点头。
“不过小子这首诗,只是随性而作,若有不妥之处,还请先生们指教。”
“既然如此,何不诵来听听?”
荀衍这心里面,不免有些紧张。
他知道,曹朋这是在给他解围可问题是,他小小年纪,又怎懂得赋诗?万一他……
荀衍正思忖间,曹朋已开口吟诵。
诗曰:具区浩荡波无极,万顷湖光尽凝碧。青山点点望中微,寒空倒侵连天白。
鸱夷一去经千年,至今高韵人由传。吴越兴亡付流水,空留月照洞庭船。
曹朋的声音很响亮,带着那少年独有的高亢之音。
荀衍心头不由得一震,脸上旋即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阿福,做的好诗!
虽说东汉末年,严言七言诗体日兴起,并未流行推广。但是毕竟出现,虽不是主流,却也不是不能接受。再说了,曹朋现在的身份,也只是一个小书童。能做出此等诗篇,足矣。
张昭脸色,阴晴不定。
他虽想要指出毛病,可一时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这首诗描绘了太湖浩荡无垠的秀美景色,同时又称赞了范矗功成身退的高风亮节。前四句,写尽了湖光山色,极尽斡旋,清通奇丽;后四句又转用平声韵,赞范蠡遁隐五湖,怀古抚今。
震泽,又称具区泽。
曹朋用这一首七言诗,似乎也表明了他个人的清高品质。
张昭神色复杂的看着曹朋,半晌后忽展颜而笑,抚掌而称赞“颍川荀氏,家学渊源。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连串的掌声。
“我道何方雅士赋诗,原来是张子布。”
张昭连忙转身,扭头看了过去。这一看,却令张昭喜出望外,脸上顿时浮现出灿烂的笑容。
居然是他?若他出手,大事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