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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全斌流露此意,他二人定会站出针锋相对,但现在二将却如吃了哑巴药般就是不说话。郑经一直留意诸将,见二人这般,自是知道他二人没有胆气相助自己对抗太平军。
经历了水师叛乱一事,杨英的确是没了胆气,所以始终不吭声。叶亨却是因为不想再打内战,打一场根本没有胜利指望的内战,遂才选择沉默。
洪旭不为周全斌的话所动,仍就固执己见,坚持藩主决不能降,金厦水陆二师也誓死保卫金厦。为了给诸将打气,他将前年的金厦海战拿出说事,指达素当初调动那么多兵马都未能夺取金厦,况远道而来的太平军。
周全斌驳斥于他,说此一时彼一时,那时金厦军民齐心协力,人人殊死奋战,遂有大捷。现在却是人心不安,军心士气低沉,水陆二师力量薄弱,对方又有朝廷大义,还有郑袭部相助,与世隔绝的金厦哪里还能和前年一样重创对手。
周洪二人争执时,陈永华终是开口,郑经以为他会献策,不料这位老师却是说道:“宗室都跑得差不多了,就一个鲁世子还在,连个斡旋的人都没有。要是鲁王没有病死,请他老人家出面,或还有转机。唯今之计,是战是守,还是藩主亲断吧。”
陈永华虽没有明说什么,但言外之意众人也是听出来了,他这是也不支持继续战下去,但却又不愿明说,而是将皮球踢给了自己的学生。
老师的闪烁让郑经心中不快,他沉着脸背手而去。一众文武就洪旭一人支持他,誓死保卫于他,其他人却都有归降之意,实是叫他好不着恼。陈永华让他自己决定,郑经却不敢就此决定,他也拿不定主意。若是咬牙不降,他担心会不会如周士相所言那般,金厦军民尽数背弃他这个藩主。
郑经去找了自己的母亲。
这世上,儿子有了难题不决时,往往都会想到自己的父母。父亲不在了,母亲却在,也许母亲能够帮助自己。
路上,遇到自己并不喜欢的妻子唐氏,虽然唐氏小心翼翼的,可是郑经越看她却是越恼火。郑经有恼火的理由,若不是唐氏的父亲唐显悦,他和昭娘的事又如何会走漏!
“母亲在哪?”郑经冷冷的问唐氏。
夫君冰冷的语气让唐氏很害怕,她低声道:“阿母在庙堂。”
郑经哼了一声,理也不理唐氏,径直去庙堂寻自己的母亲。
“母亲!”
在庙堂外,郑经轻呼了一声。屋内传来母亲的声音:“经儿,进来吧。”
郑经推门进屋,发现母亲跪在郑家的列祖列宗画像前。父亲郑森的画像前不久刚刚挂上去,上面却空着祖父郑芝龙的像。
“母亲,人心都变了,孩儿恐怕镇不住他们了。”
郑经咬牙将外面的事情告诉了母亲。董娴听后,凝视儿子,许久,轻叹一声:“这都是你自己的错,你不该杀郑泰的。”
“郑泰暗通贼秀才,儿子若不抢先下手,必为其制。”郑经不觉得自己除掉郑泰有什么不妥。
“你便真要除掉郑泰,也不当在此时。”
董娴摇了摇头,大祸已铸成,现在说什么都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