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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大的恶意揣测我,也别反客为主转移话题,现在是我在问你。”
“我无话可说,随便你怎么想。”她迅速回。
庄浅话一出口的瞬间,她下巴上的力道骤然一松,然后下一刻,梳妆台上的东西被盛怒中的男人掀了一地,稀里哗啦地碎物声,有的玻璃瓶就这样近距离被砸碎在她脚边。
沈思安站在一地的碎屑中,如同被激怒到极致的雄狮——哪怕是这样,他也下意识地不想弄伤她,于是在她继续沉默的时候,他朝她伸出了手。
庄浅无动于衷,他又半妥协半强迫地将她抱离了原地。
将她轻放在房间北角的沙发上,沈思安弯身给她顺了顺发丝,深吸了一口气道,“你大概是怀孕太累了,好好休息,明天我陪你去医院看看。”
转身要离开。
“去医院看什么?”庄浅闻言猛地抓住他的西装袖口,盯着他的后背声音颤抖,“下周才是正常产检的日子,家里就有医生陪护,你现在让我去医院看什么?”
沈思安转身看她一眼,也就只是一眼。
然后他一点点掰开她的手,脚步向外,没说话。
“沈思安!”
庄浅倏地从沙发上起身,通红眼大声叫住他,“你这种时候要我去医院检查,要亲自‘陪’我去医院检查,就是信了你弟弟的胡言乱语了是不是?就是怀疑我肚里孩子是别人的了是不是!”
说到后来,她声音都在发颤,连自己都不知道,是不可置信多一些,还是嘲讽难受多一些。
沈思安当然听得出她话中哭腔,脚步顿住了,却没有回头。
他说:“是你连一句敷衍的话都不肯给我,却要我无条件相信你——是你一直要求太多,小浅。”
是你一直要求太多。
庄浅颓然地跌坐回沙发上,好久都没从这句话中回过神来,胡乱喃喃,“是我要求太多,原来是我要求太多……”
沈思安猛地转过身来,下意识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你要我怎么敷衍你?”她看着他,声音僵硬的问,“你希望我用什么理由敷衍你?”
“对我说句真话就这么难吗?”沈思安从未这么挫败过,声音嘶哑,“为什么你连一句解释都不肯说?这让我感觉我们不是夫妻,而是连陌生人都不如的陌生关系,这种关系让我很难忍受,你到底明不明白?小浅。”
“原来你想听真话——”庄浅愣愣地靠在沙发上,缓缓掉眼泪,发出声音,“那我就告诉你真话——我找乔焱,是因为我觉得靳正言死得蹊跷。你别把我当傻子耍,我做过传媒,知道新闻是怎么回事,他亲眼死在我面前,身上多处中弹,鲜血都喷进我的脸,我的眼睛。我即使被洗脑一万遍,也不可能相信媒体所谓的自杀报导……”
“那种无关紧要的人的死活,就这么值得你操心?”沈思安声音泛着冷意,眼神阴骛,“如果不是他,我会给你终生难忘的世纪婚礼,我们现在还在西山那方小天地过着安宁的生活,而不是让你美梦变噩梦,沦为无数人的笑柄,让我进退无路!”
“你有的是手段报复,为什么要选择最血腥的一种?为什么要当着我的面做这种恶心的事!”听完他并没有正面否认的话,庄浅崩溃地尖叫,哭着质问,“破坏我们的婚礼,乔焱也有份,你是不是连他也要一起杀了!沈思安,你跟那些心理变态的杀人魔有什么区别?你只是没有亲手拿刀而已——”
她哭得声嘶力竭,沈思安下意识动了动脚想要靠近,却又在最后一刻忍住了,回神意识到了她话中的重点,他眼神不可置信:
“你原来知道乔焱参与其中——你明明知道他做过多恶劣的事,知道就是他主导破坏了我们的婚礼,却还孤身去见他?”
庄浅却觉得已经跟他说不下去了,枕着沙发低低呜咽。
很久的沉默之后,她一只手放在肚子上,声音低到只有自己才能听见:
“生平第一次,我希望你的污蔑成真,我希望这是我跟别人的孩子——希望孩子没你这样可怕的父亲。”
沈思安却依然听到了她的话,浑身如遭雷击都不为过。
他心底开始没来由的慌乱,反应过来自己都说了些什么伤人伤己的话,急切地上前两步,试图用一种精致到完美的说辞来补救,“小浅,你只是怀孕压力太大了,什么杀人,我没做过,靳正言的案子很快就会了结,这一切都是沈雨巍幕后操纵,他如今都获罪入狱了……”
“我不相信法律。”庄浅声音清如净水,一个字一个字却铿锵有力:
“沈思安,我不信法律,也不信你——就算曾经信过,今后也不会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