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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硬的活动了好久,双手才恢复一点知觉,但也只能勉强拿起小勺子,一点点的舀着稀粥往嘴里送。
心头一阵酸楚和苦痛,一低头,豆大的泪珠嗒的掉落碗里。我加快喝粥的速度,泪水随之汹涌,喷薄如出闸江水。
我昏昏沉沉的喝完了白粥,仍旧身软如绵,只能艰难扶着倒在柔软的床上,感到一阵虚无与幻灭。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躺着,不是不想翻身,是难以翻身,因为一动弹便牵引着身上无数的伤痕。
脑子轰隆隆各种声音作响,仿佛有无数个人在疯狂撕扯着什么。
我想到了父亲,他一定彻夜难眠,焦急等待下人们的找寻结果。他一定想不到,他最宝贝的女儿曾遭受过怎样的屈辱和折磨。听张景华的口气,我也许将会被囚禁半个月以上,至于我回家后他如何避开我的控告,我不得而知。父亲一定会想尽办法救我。想到他辛苦大半辈子拼来的那点家业被一个两个贼人觊觎,心中再度涌起阵阵酸楚。
我想到了沈剑锋,这个男人是我生命中的浩劫,他洞穿我身体的毫不怜惜,是我最大的恶梦。这样的夜晚,将是我一辈子刻骨铭心的记忆。他说,我们以后老死不相往来,既然决定了天涯陌路,为何还要让我记住今夜,记住你给我的所有伤痛。
身下一直火辣难当,与他无数次交叠疯狂的缠绵成了此刻最大的讽刺。
他在我体内的发狠撞击如同刀锋在石上的雕刻,每一击都难再磨灭。
恨一个人最好的办法,便是把所有的丑陋都镌刻在她心上。
沈剑锋,你这是用了世上最残忍的方式来报复我。我觉得自己好脏,身上沈剑锋的痕迹印得我好脏好脏。
最后,酸涩和肿胀令眼皮沉重得渐渐合上。我迷迷糊糊的做着各种各样的梦,每一个梦里都是沈剑锋,黑暗里他狠厉的双眸无时无刻不在。那种被无数双敌视的眼睛窥视的感觉让我无限心悸。
我全身颤抖着,继续一阵阵地发着虚汗,嘴里喃喃自语,连自己都不知在呻吟什么。被自己的状态吃了一惊,忙张大嘴巴想喊,却发现从喉咙管里只发出沙沙之声罢了。
意识朦胧中,屋子里好似有几个人影在来回晃动,有人不停的给我擦汗,还有人上前抱起我给我喂了几个药片,最后又帮我把被子盖好掖好,先后出了房门。房间又安静了下来。
脑子再度陷入一阵阵虚无的混沌不堪中,又犹如好多人拿着一面面大锣在我耳边不停的敲打喧哗,轰轰隆隆,嘤嘤嗡嗡,震得我头痛欲裂。
第二天醒来时窗外已大亮,我头脑清醒许多,唯独全身沉重如压着千斤石头,四肢明显浮肿,手指连弯曲的能力都没了。对着体积陡然增长的身体,我心头漫过无穷无尽的悲凉。从未遭受过任何伤害的心灵,在这具乌青满布的身体面前,终于抵忍不住,双手捧住脸不住的抽泣起来。
我开始了囚徒生活,窗外的世界隔绝了市区的繁华与热闹,空气清新,却将冷寂与束缚锁进了这个小房间。
每天会有人定时来送饭,衣食无忧。只是我的活动范围仅限于这个二十多平米的房间,看到的天是六平米左右的窗格子。房间里没有表没有时钟,从阳光明媚到日薄西山,暮霭沉沉,只有窗外的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在演绎着一天的时光。我不知道这是哪里,也只能看着窗外估摸着时间。
袁萱隔天会来看一次,一如既往的傲气与蔑视,不过安分守己不敢造次,大概是张景华事先吩咐过,要保我无损,门外又一直站着打手紧盯。张景华是她的金主,她自不敢违拗。不过过来看着我的寥落,抵消心中的不快和不平衡罢了。
我不知道张景华是如何与父亲谈判的。父亲一旦收到传票,一定会不遗余力搜寻我,以我们家的势力,迟早会找到这里来。想到这里,我信心满满。我浑身骨节酸痛,怎么仰躺都不是滋味。
整夜失眠。经常睁眼到天亮,这样的生活度日如年,教我如何能安睡。白天精神颓靡,偶尔迷迷糊糊昏昏欲睡。
我曾想过自救,窗棱隔住了我与外面的世界,玻璃可以自由拉动,把微风放进来。第一天我试着朝外面大喊,却发现沙哑的声音瞬间消失在无边的树林里,连个回声都弹不回来。
只能在对父亲的信念里一天天熬着。
失眠的时光里,我经常坐在落地窗前,漫看着窗外靠山的树林。
房间门口有两个壮实的打手日夜盯着,某天拉开门的时候发现门把旁多了一把锁。我微微一震,却不再惊惧。从外面锁上,便可撤掉人手,不必担心我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