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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导致悲剧发生。女户主在惨剧发生前,不曾向社工或警方求助(报警之时为时已晚),这种潜在的家庭暴力危机,社会实在不容忽视。惨剧发生前已有好一段酝酿期,而导致惨剧终于爆发的导火线就是男女户主争吵,男户主挥刀斩向其结发妻子,冲动无情地杀死妻儿后,即畏罪跳楼自尽。
中港交易式婚姻可说后患无穷。中港婚姻的特点是相识短暂,在未有充分了解下火速结婚,有些夫妇「各取所需」,只认识三个月便决定注册,双方了解不深,日后沟通自然较易出现问题。另外,不少香港男士到内地求亲时,隐瞒实际情况,只是「拿一叠银纸」,让女性出现错误期望。
忙了一整天,张成勇和梁忠杰完成了对杀人动机的调查,正准备驾车返回中环的宿舍,这时候,「坐堂」(驻守报案处的警署警长)忽然来找他,说有人要见他。
张成勇好不奇怪,自己在天水围毫无建树,只是今天做了一次问卷调查,便有人来找他吗?
张成勇来到报案处,看见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太太坐在那里,坐堂向他说:「张Sir,就是这位太太说要找你。」
「太太,你有事找我吗?」张成勇来到那位太太身旁,低头向她说。
「张Sir,是你,认得我吗?」太太说。
「我好象今天见过你,对吧?」张成勇努力地搜寻着记忆。
「对,今天你向我做问卷调查的。」
「啊,原来如此。那么,你现在来找我,是为了……?」
「我有新的资料提供给你们。」
于是,张成勇和坐堂带着那位太太,来到了口供房,梁忠杰也来了,坐堂离开,三人落座。
「太太,请问尊姓大名?」张成勇说。
「我先生姓荣。」太太答。
「啊,原来是荣太太。妳好。」
「张Sir你好。」
「这位是梁Sir。」张成勇向荣太太介绍。
「梁Sir你好。」
「妳好。」杰仔回道。
张成勇说:「你说你有新的资料要提供给我们,到底是些什么样的资料?」
荣太太润了润嘴唇,向张成勇说:「张Sir,其实我们屋村里的人,都知道黄友泉的一些事情,只不过,人人都不想提起,对于陌生人──即使是警察,也不想向他们提及,因为,这实在是一些不很光彩的事情。」
张成勇说:「那是什么事情?……杰仔。」
「收到!」杰仔说,准备好圆珠笔和口供纸作笔录。
荣太太有点犹豫,但还是说了出来:「其实,黄友泉(死去的男户主)跟楼下的师奶(家庭主妇)──邝师奶有染,这件事差不多整个屋村都知道,只差没有向警察或其他外人说。」
「哦?真的?你亲眼见过吗?」
「我没有亲眼见过,可是,这不会假。」
「为什么你如此肯定?」
「因为,所有的师奶都这样传。」
「妳也只是道听途说吧?」
「是。虽然是,我没有亲眼目睹他们的暧昧,但所有师奶都这样说,这还有假?」
「邝师奶住在哪里?」
「就在我们耀X楼的2313室,正正在黄友泉的楼下。」
然后,荣太太又继续说了一些不很重要的事情,都是一些关于黄友泉和邝师奶的八卦新闻。
过了好一会,张成勇对荣太太说:「很多谢你提供的宝贵资料,我们会『做嘢』(办事)的了。」
张成勇刚想站起来,却没想到荣太太言犹未尽。
「另外,」荣太太急忙说:「我儿子在黄友泉堕楼地点的附近,拿到了这样东西。」
说着,她从手提包里拿出一顶假发,是一顶黑色的男装假发。
荣太太说:「衰仔捡到后还拿来戴,以为很好玩,真的没他办法!──我的儿子只有八岁。」
张成勇接过那顶假发,默默地审视着。
***
送走了荣太太之后,张成勇用证物胶袋装好那顶假发,与梁忠杰开始讨论。
张成勇说:「这次的杀人案,可能牵涉到证人荣太太提及的邝师奶。」
梁忠杰说:「黄友泉跟太太起冲突的原因,可能就是因为邝师奶。」
「对。可能白少薇知道了丈夫与邝师奶的暧昧关系,大兴问罪之师。」
「也可能是白少薇一早便知道了,只是一直哑忍,到终于憋不住了,向丈夫发难撒泼。黄友泉耐不住妻子的泼悍,一时冲动下杀死了她,狂性大发下连儿子也杀死,最后畏罪跳楼身亡。」
「也可能白少薇不是一直哑忍,而是不断地辱骂丈夫,时间久了,丈夫受不了她,终于意气用事砍杀妻子。」
杰仔看着那顶假发,问张成勇:「勇哥,这顶假发从何而来,它掉在黄友泉堕楼地点的附近,会是黄友泉戴着它跳楼,在空中脱落了落到地面上吗?」
「黄友泉戴假发干什么?根本毫无作用。假发的基本功能是妆扮外表,或是掩饰身份,甚至──」张成勇低低地、像耳语一般地说道:「是为了混淆性别……」他的双眼倏地闪过一丝光芒,难掩兴奋的神色,仿佛已洞悉了某个关键。「杰仔,我们去会会这位邝师奶,顺道去案发现场看一遍。哼!安眠药和假发,我全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