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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抬头看了看窗外,然而那里仍然是一片了无边际的漆黑。
一会儿,侍者端来了我们的晚餐,肯尼斯和我开始咀嚼起来。
我们位处二楼的餐厅,透过玻璃幕墙,白天可以远眺群峰,也能俯瞰山下的湖景。入夜以后,我们却少了这份眼福。
一排排的长桌,宾客疏落,概括只有二十来人。我搜视了一下,访客中不见认识的人。
「咦,奇怪,为什么看不见拉维尔那一家人?」
「怕还没来吧。」
「你是不是肯定他们一定会来?」
「我的直觉说,肯定。」
「你一直吊着他们的尾巴,到底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当然是因为……露茜?拉维尔哪!」
「啊啊!你终于肯承认了,我早知道的!」
「是吗?你早就知道了吗?」
「对!」
「那就好。」
过了一会,我又问他。
「肯尼斯,说真的,你为什么一定要来这儿?」
「还记得在苏黎世发生的那件事情吧?」
「你是说,百乐酒店里头,那位拉维尔夫人受惊的那回事?」
「嗯。」
「你认为,这事情不简单,对不?」
「当然了!那么一尊吓坏人的武士人偶,无缘无故出现在衣柜里,岂不匪夷所思?」
「我认为,一定是有人恶作剧。」
「谁?谁会这么无聊?」
「我想到了两个人。」
「你要说,那太太的仆人,以及餐厅碰见的那在别人咖啡里加胡椒的男子,对吧?」
虽然有点儿惊惑,我还是点头。他的心思一向比我来得缜密,这我是知道的。
「那位年轻的女仆说过,太太要她到大街上买护肤品,那时候可是超过了十二点钟,商店都关门了,上哪去买?」我提出了这样的一个问题来。
「我想,有两个可能性,一是女佣撒谎,另外就是,可能夫人有非得她离开不可的理由,所以随便地编了一个借口要她出去一会。」
「啊?这件事原来已给你想得如此透彻啦?」
「所以我觉得,这事情不单纯。」
「嗯,拉维尔夫人为什么要调走女佣人呢?」
「为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这我可不知道,也倒很想知道。」
我受到他的感染,不觉动起脑筋思索着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拉维尔夫人去到哪儿,女仆皆侍候左右。假如,夫人要做一些不为人知的事,女仆反而会变得碍手碍脚,所以她一定非要女仆离去不可。
拉维尔夫人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她丈夫──那位时常显得心事重重的富商罗伯特先生,他知道吗?
我想,他应该不知道,那时候听见女佣说出去买护肤膏,他不也给吓了一跳么?
如果说,发生在拉维尔夫人身上那事情教人摸不着边际,那么,拉维尔太太她本身,就是一位教人无法了解的稀奇女性。
餐后,肯尼斯和我踱到餐厅附近的桌球室。我观察了一下,这儿摆放着一张英式的大桌球台,两张美式小桌球台。
肯尼斯把计分表的指针拨至零度,随即从墙壁的架子上挑来球棍,在棍头上擦了几下粉末。他曲腰伏下,左手手指成枕子垫起球棍,右手弯起成九十度紧握棍子末端,猎鹰般的眼神瞄准着白球,「啪」的一下清脆无比的撞击,绿毡桌子上的红色球被打得向四面八方散走开来。
「力度过猛一点了吧。」我对桌球可也略知一二。
「看你的。」
「那好,就让你见识一下我这当画家的眼力。」
就这样,我们玩着英式桌球,一直玩玩了很久。
差不多十一点钟的时候,拉门声忽然响起,桌球室的门打了开来。
桌球台上吊灯的光照不见进来的人,只隐约察觉门边的两个人影,乍看上去似乎是一男一女的客人。
待他们走近,接近来到我和肯尼斯面前,吊灯的强光下,清晰可见他们的那两张脸。
男的看上去大约二十来岁,头上盖一顶渔夫帽子,帽檐下一双蓝眼睛很灵光,他的脸上挂着轻松的微笑。
年轻女子蓄一头红鬈发,眼瞳是深灰色的,毛皮外衣下穿一件橘金的吊带裙,颇具姿色。
看见他们的脸孔,我总感到似曾相识,也不知他们在哪儿见过,一时想不起来。
那男的一把抓起桌上那颗唯一的黑色球说:「我们不如来较量较量,如何,愿不愿意?」
肯尼斯一双「碧绿湖水」流窜了一下,审视着跟前这位不速之客,良久,肯尼斯手一伸,打了个「请便」的手势。
我坐回墙边的椅子上,那人的女伴也靠近我坐了下来。
「您好,我的名字叫戴丽达。」她说,指指伏在桌上的男人:「他是我的男友赖伊。」
「好高兴认识您们,我的名字是施明,他是我的同伴肯尼斯。」
「幸会。」戴丽达报以我明媚的目光,回望桌球台上的赖伊。
我们看着他们轮流击球,相对肯尼斯来说,赖伊的技术可能更胜一筹。看他那毫不犹疑的出手,准绳的入洞,实在是自信满满得很,而他脸上常挂着的轻松笑容,更让他看上去有一种从容不迫的感觉。
半晌,我与身旁的戴丽达搭讪起来。
「听你的口音,好象是北欧人,对不?」
「我是芬兰人。你呢?你是英国人对吧?你的英语说得很标准。」
「谢谢你,我的确是来自英国,家住伦敦。」
「我以前去过那里,是去看足球比赛。」
「咦,原来你也喜欢足球吗?」
「对呀,很喜欢。我和他──」戴丽达又指了指她男友,「──就是在球场上认识的。我和他也去过曼彻斯特,他最喜欢红魔鬼曼联了。」
「哈!原来你们是曼联的拥趸,我可是最捧车路士的场,我是他们的最忠实支持者。」
看着面前的年轻女郎,我那种似曾会面的感觉来得更形强烈,过一会终也想起来了。在苏黎世的百乐酒店里第一次见到她,她的男朋友赖伊,我看着他把胡椒粉加进别人的咖啡里!
时间快十二点了,肯尼斯跟赖伊的切磋有了结果。
回房途中,我同伴那忿忿不平的咒骂声,把我给淹没了!
雪庄是一幢四层的酒店,我和肯尼斯的房间都在四楼,三楼和四楼都是客房,二楼是宴会厅、餐厅及各游乐室;一楼是大堂及接待处,酒吧设在地窖,那里还有储物室、员工宿舍等房间。
我跟肯尼斯在房门口道晚安,便返回房间里。
粉黄的四壁,淡红的地毯,铺上红花床单的弹簧床,房中央两张沙发伴着茶几,窗户拉上了深红色的绒布帘。我把两扇窗帘拉开,皎洁的月色映出远方黑黝黝的山影。
我关掉天花板的日光灯,亮着柔和的壁灯,微黄的点亮四周,是一种舒服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