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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哥目送这俩人远去。他又对着我们仨挥手,那意思,让我们跟他走。
我们仨随着他,一起进了总督府的大门。奴哥趁空跟我们说了一些注意事项。
其实大部分都是套话,没啥值得注意的,但也有一个地方,我听的很仔细,在总督府里,每天要工作十小时,日薪二百卢比,这价也绝对是整个嗒旺地区最高的瓦工薪水了,每月月初统一结算,而且总督府还提供三餐和住宿,但这个随意,在嗒旺有家的,晚上也可能回家住去。
奴哥考虑到那个藏人,他最后又叽里咕噜一番,特意把注意事项说给这藏人听。
我们仨对这些都没啥意见。而且我们走了一会后,就来到那片正在修建的地方了。
我第一印象,这里很壮观,有盖着的小“宫殿”,有正在搭建的过河桥,还有水塘和正在铺着的青砖路等等。
奴哥让我和胡子在原地等等,他先带着那个藏人离开了。
我哥俩一时间走也不能走,只好顶着烈日,四下看着。
其实在这期间,也有不少正在干活的佣工,他们同样隔远看着我们。
他们表情不一样,有的木纳和不友好,有的竟然是冷冷的笑着。我搞不懂这些人心里想着什么呢。
至于胡子,他把目光放在不远处的一个蓬头乌面的老人身上。
这老人乍一看让我想到了爱因斯坦,因为都是那种头型和佝偻的身材,而且他跟其他佣工不一样,其他人都三三两两的一组,至少有个伴,而他呢,独自蹲在一个池塘边,正默默的对一排扶手做着木雕呢。
胡子对我喂了一声,还让我特意看看这个老人。
我倒是听他的,仔细看了一番,问题是,我看不出什么很特别的来。
我问胡子怎么了?胡子跟我说,“这老家伙不简单,尤其他在木匠活儿上的造诣不凡啊。”
我当然不信胡子说的,我还反驳说,“你之前说你懂瓦工,现在怎么又懂木工了?而你以前是个贼,你能不能靠点谱。”
胡子嘿嘿笑了,他说这并不冲动嘛。随后他又解释说,“别看我是个贼,但有眼力有见识。”他特意让我看那老人雕完的几个扶手。那上面全是成品的雕花。
胡子说,“你知道古代六工不?”
我摇摇头。胡子掰手指头说,“我记得谁跟我说过来了,好像出自于礼记吧。那话咋说来了?”
胡子拿出冥思苦想的架势,之后补充道,“天子之六工,曰:土工、金工、石工、木工、兽工、草工,典制六材。而这里的木工,其实就是木匠了,他们可是个大门派,最早追溯到鲁班门呢。而你再看看这老家伙,那手艺、那长相,是不是很像鲁班?”
我原本听胡子这话,尤其连古词都弄出来了,我还真有点信了,但最后他几乎是满嘴跑火车了。
我心说他可拉倒吧,他又没见过鲁班长啥样。
我摆摆手,让他就此打住。
但胡子对这个老人很有好感,别看不跟我瞎说啥了,他的目光却一直放在这老家伙的身上。
这样过了一会儿,奴哥又独自回来了。
他给我俩安排活,那意思,让我俩去池塘边,帮着修桥的那一批人运水泥和运砖。
我第一反应是叹了一口气,说白了,我俩负责搬运,这在某些企业里,也被称为水蜘蛛。我心说这活儿倒没啥技术含量,挺好干。
至于胡子,他跟我想的相反,还脸一沉。
他问奴哥,“我俩是瓦工,你怎么安排力工的活儿?”
奴哥的脸也一绷,反驳说,“瓦工接触的是什么?沙子、水泥和砖瓦,你说,你俩去运水泥和砖,这也不是瓦工的范畴么?”
胡子气不过,想跟奴哥争论几句。但奴哥最后来了句,“想不想干?”
胡子一下没话了。我心说他就是较真,我俩又不是真的佣工,又不能在总督府干多久,他较真这么多干嘛。
我又接过话,甚至口不对心的拍了几句马屁。
奴哥拿出看胡子很不爽的架势,又瞪了胡子几眼后,转身离开了。
他还特意去池塘边喊了几句,中途指了指我和胡子。我猜他是告诉那些正在修桥的工人,我和胡子一会要给他们打下手。
这期间,我也安慰胡子几句。胡子倒是想开了不少。
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堆放着小山一般高的青砖和水泥,外加还有两个小推车。
我哥俩向那里走去。我发现那些修桥的工人也不怎么地道,有人立刻扯嗓子对我俩喊,那意思,缺十五车水泥,新来的,赶紧运过来。
我和胡子连歇都没歇,这就忙活起来……而且这么一忙活着,岔子也随之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