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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无欲无求甚至连孩子都不要的程度,也是关墨催生出来的。桑乔知道自己只能这样无欲无求,否则的话,她的丈夫,有一万种方法让她退让妥协。只能致命一击,绝不能犹豫,更不敢回头。
“你没完了是吧?!”关墨彻底吼起来了。
但吼出来之后,也知道不应该,转身就往外走,他现在的情绪,不适合呆在这病房里。
人小两口闹离婚,长辈们都不吭声,坐在一旁,表情低沉。就是李秀丽,都挺难过的样子,她觉得桑乔闹成这样,是为了梁辛。要不是今天梁辛过来,直冲冲的说要见邢封,桑乔也不会跟关墨闹成这样。
至于梁辛,那就更是不知所措了,他对桑乔跟关墨的婚姻不知道多少内情,却知道关墨是关双的堂哥。堂哥发这么大的脾气,梁辛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梁柔坐到病床边上,这种时候,再怎么也不好火上浇油的,只是拉着桑乔问,“真的要这么决绝吗?”
桑乔心里其实也不好受,她硬是忍着自己不哭,声线却出卖了她的情绪,“我不这样又能如何,他会为了我改变吗?不会的。他只会相处无穷无尽的办法逼着我只能回家。”
这话,也算是说到底了。
关墨确实不会为了桑乔喜欢警察这个职业,就全力支持她。关墨那个人,别看笑眯眯的很油滑,其实是最难说话的那一个。
桑乔跟关墨在一起这么多年,还有什么不了解的呢。关墨这样的人,逼着人没办法跟他讲道理,好好的谈,只能这样,出其不意。
梁柔眼看没办法劝了,就只能说:“你这个病很大原因就是你压抑自己,想哭就哭出来,别这么硬撑着。”
哪里看不出桑乔是在硬撑啊。
但桑乔的个性,怎么可能当着关墨的面,当着爸爸妈妈甚至还有梁辛梁柔的面哭出来。
梁柔这句话一说出来,桑乔的父母是首先坐不住,跑到病床边上,哄着桑乔,“乖女儿,你想哭就哭,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只要你高兴,爸爸妈妈都支持你。别再吓唬我们了,只要你好好的,我们都听你的。”桑乔的妈妈倒是哭的比桑乔伤心,他们亲自送桑乔进的手术室,也是桑乔的爸爸亲手把打了全麻的桑乔从手术床上抱下来。
真的经历过这些,就知道‘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恐惧多么的深。他们就桑乔一个女儿,只要桑乔能开心,能长长久久的活下去,别说关墨,就是福宝,他们都是顾不上的。谁还能比他们的女儿重要呢。
桑乔看着妈妈哭,这才忍不住眼泪,但表情还是笑着的,“哭什么啊,我要是离了婚就要回家啃老了,你们又该嫌弃我了。”
“不嫌弃不嫌弃妈妈再也不让你离开家了。”桑乔的妈妈彻底失控大哭。
桑乔的爸爸忍着难受,搂着她到一旁去,总不好当着人的面这样失礼。
看得出桑家的难受,梁柔他们准备走,原本早就该走的,只是关墨跟桑乔的冲突起的太快,后来,倒是没有机会离开了。梁柔拉起梁辛准备离开,桑乔还不忘交待,“这事就这么定了,我这伤口已经没什么大问题,贴着纱布就成。就这两天,我联系邢封那边,咱们一起去。”
梁辛傻傻的点头,他真是觉得很愧疚。
从病房里走出来,就看到关墨站在外面抽烟。梁柔想提醒一句,这里是医院禁止吸烟,但是想想,又忍住了。
梁柔很了解桑乔,那绝对是个言必行行必果的人,当初说跟邢封绝不可能复合,就真的没有回头的余地。
桑乔这个人,果断是天生的。
转念才觉,遇到桑乔,何尝不是关墨的劫数。关墨爱算计,最喜欢弯弯绕绕的做事,但桑乔,简单粗暴,根本不跟你玩什么心计,能行就上,不能就退。
一个桑乔,能比的关墨束手无策,感情这件事可真是一物降一物。
李秀丽出来就要去上厕所,其实桑乔的病房里就有独立卫生间,但是李秀丽在里面的时候,生生忍着不好意思去上。
这会儿出来了,才赶着去。
梁柔跟梁辛就慢一步,往梁柔的办公室走。绕开了关墨,关墨也没心情理他们。
走出去没几步,就看到了从病房里出来的元宵。元宵还是乘着轮椅,身后有看护再推着她。现在元宵的所有医疗费用都是聂焱再出,元宵已经无依无靠,除了聂焱,也没人再管她。聂焱自己也说,“往后就当自己的妹妹养活。”
聂焱把元宵当亲妹妹,梁柔在医院里也对元宵照顾颇多。
但是元宵跟梁辛相遇,就让梁柔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跟聂焱那种想要保持中立,不干扰梁辛判断的理性思维不同。梁柔下意识的就想要保护弟弟,她觉得现在的弟弟,根本无法处理夹在两个女人中间的感情。
梁柔全身就紧绷起来,深怕元宵说出什么话来,刺激到梁辛。
但元宵并没有这么做,她看到梁柔跟梁辛之后,微微笑起来,施施然的举起手,摇了摇,算是打招呼,“真巧,又见面了。”
梁柔大气都不敢喘,盯着梁辛。这种心情真是矛盾死了,她既想让弟弟记起过去,又怕弟弟记起过去。能找回记忆当然是好事,但若是记忆是苦痛的呢。梁柔很了解曾经元宵对梁辛的伤害有多深,她不想让弟弟再受二次伤害。
可这事情,保护弟弟其实跟保护安安一个样,就算梁柔满腹心思想要帮他们挡掉所有的风霜雪雨,但结果还是要看他们本人的想法。梁辛不是梁柔的傀儡,他有自己的感知能力。就连七岁的安安都不会按照梁柔设定好的步调走,更何况是梁辛。
梁辛对着元宵点头打招呼,看不出什么情绪来。
看护推着元宵下楼去晒太阳,梁辛就直愣愣的盯着元宵远去的轮椅望了很久。
梁柔到底还是沉不住气,就问梁辛道,“你想不想知道她是谁?姐姐可以告诉你。”
梁辛看看姐姐,摇了摇头。
他没有忘记聂焱的话,不管是任何人说出来的答案都是有指向的,他应该自己去了解。就如桑乔、关墨,在关双的描述中,她的堂哥是这世界上最好的丈夫,最好的父亲,但显然,刚才梁辛看到的一切,跟关双说的不符。
梁辛不知道过去的事情,但从桑乔以及桑乔的父母对关墨的态度上来看,关墨这个丈夫,做的并不好。
而且,关墨刚才漠然抽烟,甚至理睬都不理睬梁柔梁辛的做法,都让梁辛觉得,关墨并没有关双描述中的那么好。
梁辛笑着跟梁柔说:“姐姐,别着急,一点一点来。”
他会一点点了解周围的人,明白其中的人际关系,他想要自己去看具体的情况。而不是听每个人的意见,然后在这些不统一的意见里,挣扎彷徨,不清楚到底谁的话才可信。
聂焱的话给了梁辛根深蒂固的启发,与其去不断的追问,听从不同人的不同意见,还不如自己去看,去听,去感受。
只有自己感知到的,才是最真实的。
梁辛一句话倒是把梁柔说的有点想哭,弟弟让她别急,她心里酸酸的,好心疼弟弟,又觉得弟弟这一次失忆,似乎长大了。知道来体谅她这个姐姐的心焦。
关双还是来了。
就算梁辛不让她来,家里人也让她在家里好好休息几天。关双的妈妈甚至说:“你长这么大,什么时候伺候过人,现在竟然能把他照顾的这么好,怕是累坏了。”
关家的父母,心疼女儿。关双根本没有照顾过人的经历,能对梁辛如此嘘寒问暖,实在大出关家人的意料。
可就算这样,关双又怎么可能在家里呆的住。
之前的半年时间,她跟梁辛从没有分开过,一时一刻都没有,现在梁辛回国有了姐姐妈妈就甩开了她,这事情不管怎么想,关双都不会觉得舒服。
她更担心梁辛就此会离开她。
所以在家里忍了没两个小时,就耐不下去,急匆匆地赶到了安柔医院。
安柔医院的前院有一片很大的花园,当然医院的后山更是山林葱郁,只是此时阳光好,很多病人都在前院晒太阳,其中就有元宵。
关双看到元宵,鬼驱神差地走到了元宵面前。
元宵原本半躺在轮椅上,闭着眼睛晒太阳,突然有人挡住了阳光,她自然要睁眼看。正跟站在自己面前的关双对上了眼。
不等元宵开口,关双就说:“你能不能不要骚扰他!”
这话说的好没道理。
元宵皱着眉头,一脸的烦,“我怎么骚扰他了?”她从昨天到今天,跟梁辛也就今天,说了句话,这叫骚扰?
不由想起当年她追着梁辛跑的时光,那时候全警局的人都知道元宵在追梁辛,那时候才觉骚扰好不好。
而且,梁辛好似,并不讨厌她的骚扰。
元宵就笑了。
关双显然是慌了心神,竟然说出,“你出现在他面前,就是骚扰他!”
元宵看着关双的目光都有些怜悯了,原本以为对方是特别厉害的对手,却没想到会是如此自信心不足的人。某一程度上来说,元宵对关双也就没那么多怨恨了,谁不是爱恋中的人。
这样的患得患失,必然是付出的太多,得到的太少才该有的表现。
梁辛那个人啊当年元宵追着他,追了两年才得到他一点点的欢心,但也没有表现的太多。知道梁辛挚爱她,还是在分手后。梁辛那个人,从来就不是个善于表达的人。
跟这样的人谈感情,除了当年天不怕地不怕的元宵,其他人还真是难的很。
元宵反问,“你的意思是,我该从这里消失?”
关双咬住唇,她心里是很想让元宵消失的,但却说不出口。凭什么啊,就是关家势力大,也还没有说因为是情敌就让对方消失的霸道。关墨当年娶了桑乔,邢封还不是被请去参加婚礼,后来还跟桑乔一起工作。
毕竟不是黑道人物,更不是街头恶霸,这样不着边际的事情,关双知道说出口也不过是自取其辱。
元宵仰着脖子看关双委屈的不行的模样,有些同情也有些感同身受,她叹口气说:“我们公平竞争怎么样?其实我并不想让梁辛想起从前,那都是不好的回忆,我想跟他重新开始。”
这是元宵的心里话,过去太沉痛了,如果梁辛忘记了,那就忘记吧,忘记曾经元宵抛弃过他,忘记曾经的放手,甚至忘记元宵之前的身份,还有元彰的所作所为。
都忘掉。
一切都从最美好的地方从头再来。
关双扭着头,咬着牙说:“我不会输。”说完就跑了,她跟梁辛有深厚的感情,元宵呢?她什么都没有,所以她关双绝对不会输。
关双没来过安柔医院,一路问着人找梁柔的办公室,一路都看起来着急的很。正巧梁辛打算离开医院了,碰上关双跟无头苍蝇一样的找人,就喊了声,“双双。”
关双看到梁辛,就跟看到救星了似得,也不管医院人来人往的人,直冲冲地扑过来抱住梁辛的腰。
“梁辛,我们结婚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