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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多次得到村民的庇护),梁飞先在山林里躲了一年,然后花了半年时间从关外辗转逃到关内,这个过程中,他累计杀死了六个日军、十九个伪军、十七个土匪,最后逃到山西省,加入了晋绥军第139师,刚加入就赶上了长城抗战,战斗中,梁飞击毙八个日军,在白刃战中又杀死八个,受到师长黄光华中将的表扬,但第139师最后被日军冲垮击溃,梁飞跟部队失去联系,同时听说东北军在陕西省,因此就赶去陕西省投奔家乡部队,随后加入了东北军第107师,两年前,跟随部队参加劳山战役,此战中,东北军第107师几乎全军覆没,师长何立中少将阵亡,梁飞跟十多个弟兄杀出重围,然后在陕北的荒山野岭间流落了足足六个月,为了活命,梁飞等人跟马贼搏斗,跟土匪厮杀,跟红军周旋,甚至跟狼群战斗,并且还要跟饥饿战斗,跟疾病战斗,一路死人到最后只剩下他。在惠安堡,梁飞遇到了胡宗南第1军的巡逻骑兵队,继而被当成“共匪奸细”抓起来,正好,孙涛来到第1军寻找特种兵人才,听说此人后,孙涛大感兴趣,将其从大牢里提出来并且带回了南京。
“真他妈的人才!”蒋纬国听说梁飞的事迹后赞不绝口,“都是东北人,比‘二王’还屌!对了,这个梁飞还会说一口纯正的日语!太他妈的绝妙了!”他当场任命梁飞为特种连连长。
梁飞上尉是特种连连长,旁边这个中尉是侦察连连长张靖录。梁飞是东北人,张靖录是西北人,他是甘肃靖远人,十年前,十六岁的他在《新青年》杂志上看到黄埔军校第七期的招生广告,因此怀揣着一包干粮和几块大洋,千里迢迢地从甘肃前往广东,结果他刚到广东,蒋介石下野,黄埔军校教学中断,他流落广州,没能进军校,为解决吃饭问题,加入了后来成为广东省主席、“南天王”的陈济棠的第11师,成了一名粤军士兵。陈济棠主政广东七年,对广东各方面建设很有贡献。粤北地区早年治安混乱、匪患猖獗,陈济棠上台后在粤北大力剿匪,但土匪最擅长在深山老林里跟政府军打游击战,因此陈济棠组建几支“山林别动队(特别行动队)”,专门负责摸到土匪窝附近山林里搜集情报,从而能让政府军对土匪窝附近情况了如指掌,防止土匪狡兔三窟,张靖录前后参加了消灭十五股土匪的行动,每次都圆满完成任务,凭借着战功和出色表现成为其中一支山林别动队的队长。1934年秋,中共红军因为第五次反围剿失败,展开万里长征,撤出赣南进入粤北,蒋介石的中央军准备借“追剿共匪”名义把势力伸进广东,陈济棠当然知道蒋介石打的“假道伐虢”、“一石二鸟”的算盘,因此跟红军暗通曲款,粤军表面上配合中央军堵截红军,实际上却追而不打,把红军“礼送出境”,在这个过程中,他担心红军“假戏真做”,因此派遣山林别动队暗中跟踪尾随红军进行监视,防止红军会“赖”在粤北不走。张靖录奉命带着自己的别动队跟踪监视红军第一军团林彪部,他从粤北一直跟踪监视到贵州遵义,辗转了一千多公里,湘江战役、四渡赤水、强渡大渡河…他都在战场附近旁观,时间长达六个多月,始终没被红军发现,最后回广州向陈济棠汇报“红军已进入贵州境内并在继续北上,绝不可能再调头回广东”,陈济棠大喜,奖励他五百大洋,但很快,两广事变爆发,陈济棠倒台,张靖录被编入余汉谋第四路军,最后,翁勇来到广东招募特种兵人才,看中他并把他带回了南京。由于张靖录拥有极强的侦察能力和反侦察能力,所以被蒋纬国任命为侦察连的中尉连长。
“营座放心!”梁飞和张靖录趴在蒋纬国身边,低声道,“我们在近距离上看得清清楚楚,这股日军虽然人数不少,但没有大口径火炮,坦克只有四辆,都是轻型的九四式。”
蒋纬国点点头:“做得好,这些不知死活的小日本,没有重武器,居然也敢跟老子叫板!”他举起望远镜,密切地看着越来越近的日军。
营部副参谋长易水寒跑过来,低声道:“营座,我已经联系空军驻保定的第四航空大队,大队长高志航说,第四航空大队在保定拥有60架战斗机、18架轰炸机,随时可以参加战斗。”
“好!”蒋纬国点点头,他种下善因,现在也算有了善果。空军当初根据蒋纬国的要求,已经在山西省太原市、山东省济南市、河北省保定市修建了三座规模较大的空军基地,并且,在山西省临汾县、山东省临沂县、河北省邯郸县又修建了三座空军机场作为第二梯队,眼下,空军在华北的飞机自然会成为协助蒋纬国战斗的空中力量。
“建镐!”杜聿明急匆匆地奔过来,“日军一股先头部队约500兵力已经抵达沙岗(日军称之为一文字山,是宛平城外唯一制高点),并且有一半是炮兵。看来,日军打算在沙岗上设立炮兵阵地,从而抢占炮击宛平城的先机条件。”
“八门九二式步兵炮。”梁飞补充道。
蒋纬国绷着脸:“把我们的重炮都拉出来!留三分之一在宛平城内用于预备,三分之二拖出宛平城,推到炮兵阵地上!还有,装甲部队列队集结,准备战斗!”
杜聿明看着蒋纬国,目光复杂,眼神不言自明:真打?
蒋纬国看着杜聿明,目光坚定,眼神同样不言自明:真打!
两人的眼神交流仅仅持续了三秒钟,杜聿明点点头,奔下城楼并有条不紊地下命令:“彭团座!把你团的大炮都推出城外!进入预定位置!炮弹上膛!快!赵副营长、胡营长,你们的装甲营也准备作战!廖营长、高营长,你们的步兵营紧随装甲营后面!全部进入堑壕工事!温营长、王营长、赵营长,你们三个步兵营保持警戒,充当预备队!注意卢沟桥和河对岸的长辛店!小心日军的迂回攻击!大家都动起来!快点!”宛平城是一座城堡,只有一东一西两个城门出入口,自然而然,要打仗,部队必须要提前在城外展开列队集结,否则前后大门被日军用炮火封锁,蒋纬国的那些坦克就都被困在城里了;如果蒋纬国的部队是单纯的步兵部队,肯定是依靠城堡本身和城外堑壕展开防御战,但蒋纬国的部队是坦克部队,肯定不能缩在城里被动挨打,毕竟坦克跟骑兵一样,擅长的是野地冲击。只有傻子才把装甲兵和骑兵用于守城或打巷战。
车轮滚滚、飞沙走石,第918团的坦克和第10炮兵团的重炮络绎不绝地开出宛平城门,进入战斗岗位,装甲兵们、炮兵们无不蓄势待发,步兵们喘着粗气,紧张而激动地检查武器。
“要打了吗?真的要打了吗?”
“终于可以干日本人了!妈的!老子已经受够了!”
“这些狗日的欺人太甚!一定要狠狠地杀这帮东洋龟孙!”
官兵们虽然紧张,但更加激动,摩拳擦掌、咬牙切齿。堑壕里,密密麻麻的德式钢盔下,树林般98k步枪、mp冲锋枪、汤普森冲锋枪、mg-34通用机枪、捷克式轻机枪、勃朗宁轻机枪、马克沁重机枪、勃朗宁重机枪等枪械一起子弹上膛,官兵们腰间的毛瑟手枪也同样子弹上膛,步兵炮手们开始给迫击炮、战防炮、步兵炮装填炮弹;堑壕工事的后面,一门门榴弹炮昂起头颅,怒视着正漫山遍野而来的日军,一辆辆坦克蓄势待发,随时准备猛虎出笼。
蒋纬国看了看天空,这是一个很普通的夏天的下午,普通得这个下午就应该平淡地度过,全世界二十二亿人此时分散在这个半径六千三百多公里的星球上不同地方各忙各的事,其中十亿人在睡觉。点起一根香烟后,蒋纬国深深地喷出一个烟圈:“开始了…”他凝视着外面,盛夏烈日的暴晒使得空气很干燥,犹如温水般在蒸腾,光线微微地闪烁,景色随之也闪烁着。
一九三七年七月七日的北平市就像海市蜃楼般恍恍惚惚、飘飘渺渺。全世界没有几个人关注这个时间的这个地方,虽然这个地方即将石破天惊。
蒋纬国希望这场战争:开始于北京,转折于南京,止步于西京,结束于东京。
蒋纬国知道,自己这一年来其实一直在深渊里往下坠落,现在,他总算到底了。从今天开始,蒋纬国和全体中国人都不再太平了,连苟延残喘的太平生活都享受不到了,无论愿意还是不愿意,都必须生活在战争中,都必须把战争变成生活的一部分。和平,已经烟消云散、只有经历一场尸山血海的战争,才会迎来下次和平。蒋纬国突然间非常理解自己父亲和国民政府里那么多主和派“千方百计求和”的心态了,因为失去和平是一件非常令人恐惧的事情,哪怕只是屈辱的、虚假的、脆弱的和平。国家和国家没有了和平,就好像人和人没有了法律。此时,全中国、全世界只有蒋纬国是最清楚和平消逝的倒计时。
宛平城外的空地上,一株枝繁叶茂的榆树孤零零地矗立在明亮得刺眼的阳光下,知了声密集而尖锐,让人听得心烦意乱。
树荫下,一只懒洋洋乘凉的土狗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动了动耳朵,撒腿而逃。
树枝间,一群鸟雀在叽叽喳喳地扑腾戏耍着,突然间一哄而散,绽开漫天的黑点。
野地上,两方人类正准备厮杀,准备把对方淹没进死亡的血泊里。
日本军人们越来越近,阵地上的中国军人们在看着他们,等着他们。
双方脚下是中国的土地,战场在中国境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