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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歼日军两个联队、击毙日军两名大佐联队长、缴获日军两面联队级军旗,中国军队在沪东战场上取得的如此大功在国民政府宣传部门开足马力以及添油加醋、狠狠注水的大吹大擂式宣传下迅速传遍国内外,引起了一石激起千层浪般的舆论大哗,举国一片欢腾,国际列强们更是极度惊奇,毕竟这个战绩可不是国民政府吹出来的,而是“铁证如山”,日军的两面军旗、日军的两名大佐联队长的尸体(加纳治雄大佐只有脑袋)都在南京被隆重展览着,导致整个南京城万人空巷。缴获日军两面联队级军旗,是中国军队前所未有的荣耀,反过来则是日本军队史无前例的耻辱,毕竟日本建立现代化陆军四十九年来还没有出现过联队军旗被敌军缴获的事,更何况一下子居然被缴获了两面。这四十九年来,日本陆军在日清、日俄、日中战争(从九一八事变开始)里向来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眼下却吃了这么大的亏,不得不让中国各界深感振奋,不得不让国际列强们难以置信。“在没有第三国干涉的情况下,日本很难独力战胜中国”已经逐渐地成为各大国对中日战争的论断。德国元首希特勒在第一时间给蒋介石、蒋纬国发来的祝贺电报,毋庸置疑,德国高层们现在已经越来越看好中国了。
缴获日军军旗的第128团(截杀日军第101骑兵联队的那两支卡车部队来自第128团)以及独立第8骑兵团一下子成了举国瞩目的“明星部队”,大批国内外记者趋之若鹜地赶到沪东、赶到三墩镇,争先恐后地采访郑洞国、罗又伦等军官。平津会战结束后,如火如荼的淞沪会战就是中日战场上中日两军唯一大打出手的主战场,自然成了举国乃至全世界关注的焦点。上海战场上的中外记者们十个有七个在沪东,而在沪东的七个里又足有五个在三墩镇,使得三墩镇战役成为淞沪会战“焦点里的焦点”,黄维、郑洞国、罗又伦等人可谓大出风头,惹得胡宗南、黄杰、汤恩伯等人“十分不高兴”,“没有我们在他们侧翼给他们死命挡着日军,他们能出这么大的风头?”当然了,胡宗南等人知道黄维是陈诚的人,郑洞国、罗又伦等人则是蒋纬国的人,这一大一小两尊神都是他们得罪不起的,因此不高兴也只能在心里不高兴。
三墩镇其实并不适合采访,因为战役还没有结束,甚至更加激烈,“自投罗网”的日军第149联队并没有像蒋介石、陈诚在如意算盘里设想的那样成为国军的网中猎物,反而还给国军带来的极大压力,第五战区司令长官李宗仁虽然身在济南,但也密切地关注着淞沪会战,对于沪东战局,李宗仁一针见血地揶揄道:“…他(蒋介石)用渔网套住了一头鲸鱼,好不容易把这头鲸鱼抓上岸,他却还贪心不足,不顾渔网已经残破不堪,竟想要套住第二头鲸鱼,他可能没想到自己会被鲸鱼拖进水里。猎物太强大时,猎人就不是猎人了,反而成为猎物的猎物。”国军一些高层在暗地里觉得李宗仁这个比喻鞭辟入里,但又不敢在蒋介石面前表态。
“放!”“放!”“放!”环绕三墩镇四面的十多个炮兵阵地上,国军的一百多门大炮一起昂起头颅、怒绽烈焰,形成了国军前所未有的强大炮火。从高空鸟瞰,一百多道火龙从镇子四面八方以“群龙归巢”之势咆哮向镇子里的日军控制区,形成了一圈车轴般的放射状光环。第1炮兵旅旅长史文桂和第2炮兵旅旅长蔡忠笏都是国军的老炮兵,两人连连大发感慨:“从军这么多年,无论是北伐还是‘剿匪’,从没见国军把这么多大炮集中起来,形成这么强大的炮火!壮观!过瘾!”
两人所言非虚,国军的几百门火炮一直都是零零散散地分布在不同部队里,此时为了在沪东战场上“再创辉煌”,所以有很大一部分被蒋介石都调到了沪东,从而形成国军有史以来最强大的炮火。实际上,国军在三墩镇的“强大炮火”顶多只能抵得上美军或德军一个普通师的水平,就是跟日军比,也勉勉强强等于日军一个野战炮兵联队,因为战场上的国军这一百多门大炮只有三分之一是德制的150毫米榴弹炮,其余的都是75毫米的山炮或野炮,并且没列成炮群进行齐射,而是分散在十多个阵地上,两门火炮之间最少相隔一百米,甚至,每门大炮都有几辆汽车拖曳着,大炮打完一两发炮弹,汽车立刻拖着大炮快速转移,堪称“大炮游击战”。
这么做的原因是无需多言的,国军火炮一开火,镇内的日军重炮立刻还以颜色,进行炮火压制,日军炮火比国军炮火要强大得多,并且国军本钱有限,不能跟日军炮群进行对轰,只能“打完就跑”。尽管己方火炮打得有点窝囊,但参战的国军官兵们还是非常的欢欣鼓舞。在前所未有的强大炮火的驰援下,官兵们咬紧牙关,继续与日军展开血战。虎啸般的怒吼声和狼嚎般的嚎叫声中,三墩镇内的国军和日军互相疯狂冲击、殊死搏杀,绽开无数腥风血雨,战斗惊心动魄,战场惨不忍睹。美国著名记者、美国《星期六晚邮报》和英国《每日先驱报》驻华战地记者埃德加·斯诺在发回国内的报道中写道:“…这肯定是世界上最残酷的战斗了,因为我实在难以想象出更加残酷的战斗是什么样子。我并非贬低或丑化这些英勇至极的中国军人,恰恰相反,我对他们感到前所未有的尊敬,我只是想把比喻打得更生动一点,我想说,三墩镇的战斗画面,即便是地狱里的鬼怪们互相厮杀也不过是这样子了。中国军队不断发动顽强的进攻,日本军队在疯狂地抵抗着,这座原本美丽安宁的中国小镇已是恐怖绝伦的地狱,到处是尸体,完好的、残缺的,狼藉遍地,中国军人每前进一米,都要倒下一个军人,前进道路完全是用死人铺成的,这既说明日本军人的抵抗是何等的疯狂,同时又说明了中国军人的进攻是何等的顽强,交战双方都杀红了眼,都失去了起码一半的理智。…我无法进入镇内,因为镇内是一座巨大的绞肉机,中国军队的军官不允许记者进入镇内,我们只能在外面观望。发呆、在胸前画十字、说‘mygod’是我们第一眼看到战场的三个不约而同的反应。画面让我们几乎都要窒息得透不过气来,空气中尽是刺鼻的血腥味、焦臭味、硫磺味,镇内已经没有超过三层的建筑物了,只有七零八落的残垣断壁,战死的双方军人层层叠叠地堆满视线可见的每一个地方,大多数都血肉模糊、面目全非,被击毁的坦克、汽车、火炮都分崩离析、横七竖八地瘫倒在地,到处都是散落的重武器零件、枪械碎片、战刀、钢盔、日军太阳旗。…我们采访中方的黄维将军、郑洞国将军等人时,他们都显得疲惫不堪、容貌枯槁、声音沙哑,因为他们从开战后到现在一直没能好好地睡一觉,连续十几个小时不合眼是正常的事,他们顶多只是在稍微不忙时抓紧时间打打瞌睡,虽然困乏至极,但他们仍然目光炯炯、神采奕奕,因为爱国热情和对胜利的渴望、信心让他们充满干劲,让他们‘困而不累’。我问郑将军‘你觉得这场战争要持续多久?’,他说‘不知道,但不管多久,坚持下去就行了’,我又问他‘你觉得中国一定会赢吗?’,他惊奇地说道‘不是我们赢,难道是日本赢?’我再问他‘战争结束后,你想干什么?’他说‘这个问题没意义,我从来没想过。这场战争,我们肯定要死很多军人,我很有可能就是其中之一。既然随时会死,又何谈以后?’他显得非常达观洒脱。在三墩镇,最有分量的中国军官并非郑将军或黄将军,而是蒋介石大元帅的次子蒋纬国中校,他在这里担任什么联络员,我想采访他,但找不到他,郑将军告诉我,蒋纬国只在三个地方,要么在指挥部里参与军事会议,要么在伤兵医院里看望伤兵,要么在墓场。我急忙前去寻找,指挥部里没有,伤兵医院里的军医说他刚走,最后我在墓场找到了蒋纬国。墓场在镇南一片野地上,就是掩埋阵亡官兵遗体的地方。三墩镇战役实在太激烈了,双方都有大量军人阵亡,阵亡军人的遗体必须要稳妥地处理掉,此时是盛夏,上海这段时间又频频下雨,炎热潮湿的气候会让遗体很快腐烂开,如果放任不管,数以千计也许更多的军人遗体在战场上大面积地腐烂开,苍蝇如云、臭气冲天,必然导致瘟疫疾病的蔓延,到时候,传染病会成为战场上的第一杀手,成为交战双方的共同敌人,双方指挥官不可能让自己的士兵没有受伤倒下却生病倒下,另外,不管不顾战场上阵亡军人的遗体,这对军队的人心和士气都会造成很大的打击。处理遗体的办法有很多,中国军队选择的是土葬(不选择火化是因为没有足够的火葬场设备,运到后方既费力又耗时,遗体在半路上就会彻底腐烂,难度太大,如果把遗体露天堆起来烧,又太令人难以接受,埋掉是最合理的。至于日军在攻占上海后是否会对被安葬在上海境内的国军阵亡将士进行辱尸,蒋纬国等军官对此也没办法,估计应该不会,到时候都腐烂成沫了,日军应该不会那么“无聊”,毕竟挖出来还容易滋生病菌。),现场有很多平民志愿者在帮忙,他们戴着口罩和手套,神色庄严而肃穆,动作麻利而轻柔,一半志愿者负责整理阵亡军人的遗体,一半志愿者挖掘墓穴,大地上摆列开一片整整齐齐、密密麻麻的集体墓穴,震撼人心、壮烈无比。由于时间很紧张,遗体不早点入土为安会迅速腐烂,再加上条件有限,所以没有那么多的棺木,绝大部分阵亡军人都裹着一张席子就被埋葬了。能够裹着席子被埋葬的军人其实是幸运的,这说明他们的遗体是完整的或是基本完整的,‘基本完整’就是头部和躯体大致上保持完好,四肢没有了的也包括其中,很多军人遗体只有一颗头或一具没有头的身体,甚至还有的军人遗体被炸得稀烂。墓场附近除了一具具裹着席子、等待下葬的军人外,还有一个个被染红的、被泡在血水里的麻袋,里面装着的都是遗体粉碎的军人,他们只能被装在麻袋里。…我不知道日军那边是怎么处理他们阵亡人员的遗体的,毕竟我没办法去采访日军,可以肯定,日军没法土葬,他们并不拥有脚下的这片土地,后来知道,日军在他们控制区内挖掘了几个大型火葬坑,把阵亡人员遗体放在坑里焚烧,烧成的骨灰被装进骨灰罐里,最后用军舰运回国。…我看到蒋纬国蹲在墓场边地上,左手拿着一本非常厚的笔记本,右手拿着一支笔,他在抄录几份文件,身边另外还有一本同样非常厚的笔记本,我走过去,看到他在本子上写着密密麻麻的人名。我上前询问蒋纬国,他说他在记下自己部队里为国捐躯的军人的名字、所属部队番号以及他们的老家地址、家中亲人姓名等信息,‘为什么是两本笔记本?你已经写完一本了?’我问他,他摇头,他指了指他的那两本笔记本,‘一本是阵亡人员的名单,一本是受伤致残后退伍回家人员的名单,我不能把他们忘了’,他神色非常的真诚(蒋纬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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