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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方便了,主力从南京长江上游芜湖、当涂方向对南京进击,一部分军队再绕过太湖,在太湖南北走廊向南京包抄,南京背水而战,没有机动余地,完全陷入全面被动。”
蒋介石顿时拉长脸,他刚涨起的兴致连续被白崇禧、李宗仁、刘斐浇了三盆冷水。
就在这时,会场间一人拍案而起,忿然道:“委座!诸位!南京,是我泱泱中华的国都,又是中山先生陵墓所在地,如果轻易放弃,我们何以面对全国民众?又何以面对先总理在天之灵?南京,不战而弃,简直是贻笑世人!南京,非战不可,并且是非死守不可!当此之时,即便打不赢,也起码要牺牲一二员大将!本人主张死守南京,与日寇拼到底!”
所有人都把惊奇诧异的目光投向慨然陈词、主动充当“出头鸟”的唐生智。
李宗仁斜视了一下唐生智,微微揶揄地竖起大拇指:“孟潇,你真了不起啊!”
唐生智反唇相讥:“德公,战事如此,我们除了拼命,难道还有别路可走?”
蒋纬国不动声色地暗暗看了一下神采凛然的唐生智,心头对其五分佩服五分不以为然,守南京,肯定是一个苦差事,唐生智能在别人推三阻四时挺身而出,这种精神确实值得称赞,但同时,唐生智此举除了为国效力外,其实也有些“动机不纯”,他是出身于地方军派系的,曾经三次反蒋,自然而然,他在国军里只是坐冷板凳的,不掌握实权,此时他接下这个重任,隐隐间存在趁机捞取军事功劳、政治资本从而重掌实权、东山再起的个人目的,毕竟,保卫国都的战役是举世瞩目的,指挥该战役的人不论成败都会有着不小收获,打赢了,名震天下、威望大增,打败了,也是敢于力挽狂澜但功败垂成的悲壮英雄(李宗仁看出了唐生智的目的,所以才会暗暗地讽刺他);另一方面,原先历史上的南京保卫战之所以会一败涂地,唐生智个人要负很大责任,他确实在指挥上犯下了很多重大错误,不过,他也有不少的难处,因为守卫南京的部队大多数是中央军嫡系,唐生智毕竟是地方军出身的没落将领,难以指挥得动。一个能力不太强且存在私心的指挥官,指挥一些并不怎么听他命令的部队,怎么能打胜仗?
“孟潇!”蒋介石再度喜出望外,他看着唐生智,“你这话说得真是气吞山河啊!”
“千钧一发,当断则断!”一直没说话的汪精卫突然开口,他风度翩翩地微笑着道,“介石兄,我主张…”他顿了顿,语出惊人地道,“死守!”
“哦?”现场所有人,包括蒋介石和蒋纬国在内,都感到很吃惊,因为汪精卫是众所周知的“主和派”“亲日派”,从他嘴里居然说出“死守”二字,不得不令人吃惊。
“兆铭兄,请说说你的高见,我洗耳恭听。”蒋介石好奇不已且大惑不已。
汪精卫显得从容不迫、有条不紊地道:“诸位,日本人在上海可谓死伤惨重、锐气大挫,只要我们在南京大张旗鼓地表示坚决抗战甚至要跟日本人‘决战南京’,日本国内的主和派自然就能得到政治上、舆论上的充足理由与我们谈判议和,况且,中日之战已经大大损害到美英法苏德意众列强大国的在华利益,到时候,日本人不想打,但面子上下不来,列强大国趁机进行居中调停,给日本人一个台阶下,这样,里应外合,一拍即合,中日和平指日可待!正所谓‘以乱治训,以戈为武,以武训柔,单戈不战,以战训和,不战不和,有战则和’嘛!”
“言之有理!言之有理!”蒋介石连连点头。
“汪先生此言差矣!”张群反对,“我们的目的是和平,不是拼得玉石俱焚、两败俱伤!根据国际公约,被主动放弃的城市不算是被占领的城市。要真的死拼硬打起来,这金陵古都岂不成一片瓦砾废墟?委员长,我们应该撤!尽快地撤!等国际大国擀旋调停成功,日本人只能无条件地把南京完璧归赵,还给我们,那时候的南京自然是一片完整,这才是上上之策!”
“也有道理!也有道理!”蒋介石再次连连点头。
蒋纬国不由得冷笑起来。
“纬儿!”蒋介石看到蒋纬国在冷笑,因此发话道,“你有话要说吗?”他真心地觉得,关键时候还是儿子可靠,不像现场这些高层大员们,个个都有自己的小算盘。
蒋纬国站起身,顿时,一道道目光都射向他,众人也都想听听这个“战略天才”又有什么奇思妙想。蒋纬国坦然地说道:“父亲、诸位长官前辈,我觉得,父亲与诸位长官前辈之所以讨论来讨论去都没有得出共识,不是因为诸位想得不周全,而是因为诸位想得太复杂。敌人来了,当然要打!就这么简单!我们向来自诩是泱泱大国,但眼下却被弹丸小国的东瀛倭寇打得兵临国都城下,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啊!南京,也许会丢吧,但必须要守!要坚守!南京的得失,不仅关系到国家声誉、国际观瞻、军事上和政治上的得失等因素,更加关系到我们中华民族的气节啊!南京是我们的国都!敌人都打到我们国都了,都欺负到我们家门了,我们还能怎么办呢?我们根本就没有其它选择啊!唯有竭尽全力地拼死抵抗!孙中山先生的先灵就在紫金山上看着我们呢!”蒋纬国越说越激动且十分动情地说道,“这场战争,我们的目的是保家卫国,既然我们暂时做不到寸土不失,那就要全力做到寸土不让!即便南京会丢,我们也不能让日本人舒舒服服地、痛痛快快地得到南京!南京必须要守!坚守!固守!死守!”他握紧拳头,整个人怒发冲冠。
“二公子啊…”刘斐苦笑着道,“你要明白一件事,守南京的部队是凶多吉少的!几乎必然会全军覆没、与城共亡!如果守南京部队太多,就不划算了,会让已经元气大伤的国军再度雪上加霜,如果守南京部队不多,则撑不了多久。”
“对!”蒋纬国正气凛然地道,“这就是诸位长官前辈的一个潜意识中默认的思维惯性!一打仗,首先考虑的就是如何全身而退。南京不同!守南京的军人,应该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还能活着离开南京!我本人愿意第一个报名留守南京直至与城共亡!”
蒋纬国这番发言倒没有什么高深的军事理论,说得很朴实,但却句句在理,话语之间处处透露出一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无畏勇气。现场众人纷纷地微微点头,一道道钦佩、感叹、欣赏的目光纷纷射向蒋纬国。“二公子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啊!”唐生智感慨不已,同时瞟了李宗仁一眼,目光明显带有反击的讽刺味道。
李宗仁有些尴尬地道:“真要这样搞的话,守城部队会军心不稳的。”
蒋介石显得感慨万千地道:“纬儿说得对啊!日本人都欺负到我们家门口了,我们别无选择,只能破釜沉舟、背水一战。”他话锋一转,一锤定音道,“南京必须死守!在座谁愿意担此重任啊?”他用意味深长的目光扫视一眼现场众人。
现场众人都老僧入定般一动不动、一言不发,显然没人愿意干。蒋纬国看着这幕画面,忍不住想起后世他上学时当老师提出一个很难的问题时,全班同学一个个都面无表情、装聋作哑、心里不停默念“别点我”的场景。“没人自告奋勇、毛遂自荐吗?嗯?既然诸位如此畏险惧难,那我自己留下来守南京!”看到没人主动请缨,蒋介石有些怫然愠怒,他又故意酸溜溜地道,“纬儿啊,关键时刻也只能靠我们父子俩了!还是老话说得好啊,‘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哟!别人都畏战,也只有你跟我不怕日本人。”
蒋介石这番明显的激将之词顿时让在座众人都下不了台,这事要是传出去,现场众人岂不是会颜面扫地?关键时刻,自己不能为统帅分忧,居然让最高统帅和儿子一起独守孤城,自己岂不是成饭桶了?众人一时间都有点跃跃欲试,想接下南京这个烫手山芋,还是唐生智第一个主动请缨:“委座,您是国家统帅,怎么能深陷险境呢?抗战大业还需您领导全国呢!不如我留下来吧!”
蒋介石脸上顿时掠过一丝难以觉察的笑意:“好啊!孟潇,你有多大把握啊?”
唐生智看到木已成舟,索性收起个人私心,平静地回答道:“委座,南京的情况您也是知道的,我只能做到八个字——临危不乱,临难不苟。”
蒋介石连连点头,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那就好,那就好!”
这场决定南京战役怎么打的会议在一种复杂气氛中结束了。散会后,蒋介石把蒋纬国单独叫到他的办公室。“纬儿,你看到了?那些大大小小的头头们,个个都有自己的小算盘!个个都把私人利益凌驾在党国利益上!”蒋纬国关上房门后,蒋介石脸上立刻泛起一股怨气。
蒋纬国笑了笑,没说话。
蒋介石坐下后,看着蒋纬国:“纬儿,你说说你心里的想法吧!”父子俩在这种私底下肯定是开诚布公的。
蒋纬国认真地道:“父亲,南京肯定要守的,我发现会议上的声音共有两个,一是主张象征性抵抗一阵子后撤退,一是短期内固守一阵子。我个人觉得都不可行!经过淞沪会战后,国军元气大伤,确实在短期内无法再展开一场大规模会战,这是客观现实,所以,守卫南京的部队没法用重兵,只能用精兵。要真正地做到破釜沉舟、背水一战!抱定与城共存亡念头!竭尽全力地杀伤日军!父亲,请注意,我们的南京战役,是要以守城为手段,以杀敌为目的!杀敌,才是我们的第一目的!一来,我们杀日军杀得越多,自然越有利于我们的抗战,二来,我们杀日军杀得越多,就越能拖住日军继续前进的步伐,国军主力现在急需休整补充的时间,南京守军若能坚持几个月,岂不是为国军主力休整补充争取到宝贵时间?三来,我们杀日军杀得越多,日本人就越忌惮我们甚至畏惧我们,自然就在谈判桌上越让步。父亲,上海一战,日本人死伤十万,就已经开始犹豫要不要继续侵略我们,如果南京一战,日本人再死伤十万,那日本高层还剩下多少继续侵略我们的勇气?”
“说得对!说得对!”蒋介石隐隐间感到拨云见日,连连点头。
蒋纬国这番话说得其实心口不一,他的真正目的是第一和第二,至于第三,他根本就不在乎,因为他从来没打算跟日本人和谈停战,之所以说出第三点,只是为了迎合蒋介石的幻想,让蒋介石更加支持自己死守南京的计划。
“纬儿,你分析得鞭辟入里、犀利深刻!”蒋介石完全赞同蒋纬国了,“好!南京之战就依你所言,用一支精兵死守南京!”
蒋纬国微微地笑了笑:“父亲,这个计划说得容易做起来难,最关键的因素之一,就是…”他压低声音,说了几句话。
“哦?”蒋介石吃惊了,随后点点头,“好,我考虑考虑。”
离开蒋介石办公室后,蒋纬国找到萧爻,开门见山:“死守南京,需要多少部队?”
萧爻不假思索,他显然早就缜密地思考过这个问题:“五万。”
“五万?”蒋纬国吃了一惊,“这么少?虽说是精兵,但也太少了点吧?”
“不!”萧爻摇头,“不是精兵,是死卒。”
“死卒?”蒋纬国张口结舌,“什么是死卒?”
“十万大军不如三万精兵,三万精兵不如一万死卒。”萧爻神色郑重地道,“所谓死卒,就是在参战前就已经把自己当成死人的军人。我们需要五万死卒来死守南京!”
蒋纬国艰难地转动思绪,问道:“怎么挑选出你嘴里的这种死卒?”
“很简单!”萧爻还是不假思索,“告诉南京一带的所有部队,死守南京的人必死无疑,愿意参加死守南京的人按照自愿原则进行报名。这样,明知必死却还自愿报名参加死守南京的军人,就是死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