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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宠爱,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孔令俊足有二三百天是跟宋美龄呆在一起的。
“喂!”蒋纬国大步走上前,呼喝道,“知道我是谁吧?”
“二…二公子?”船上的孔家仆人们慌忙连连行礼。
“把那些狗和那些东西都给我丢岸上,把船用来装老百姓。”蒋纬国吩咐道。
“二公子,这可使不得啊!”那个管事急忙连连摇手,“这船是孔二小姐专门包下来的!她吩咐我们一定要把她的爱犬都送到武汉去,如果出事,我们都要倒霉的!”
“孙涛!”蒋纬国望向孙涛,“去!上船,把船上的那些狗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统统给我扔长江里!再把那艘船征来装老百姓!”
孙涛先是一愣,他随后眼睛一亮,大声大气地道:“明白!”虽然孔令俊令人闻风丧胆,神见神愁、鬼见鬼怕,几乎没人敢得罪,但蒋纬国比她更“横”,完全无所谓会不会得罪她。有蒋纬国的撑腰,全国上下除了蒋介石和宋美龄,孙涛就是天王老子也敢硬上,他大手一挥,带着一群如狼似虎的卫兵以霸王硬上弓之势调到那艘被孔令俊包了用来运狗的船上,在人喊狗叫声以及扑通扑通落水声中,把船上的十七条名贵犬以及狗笼、狗床、狗粮、狗玩具等物统统扔进了长江,那些孔家仆人先是呆若木鸡,随后呼天抢地,继而纷纷跳进水里救那些狗。
“上船!都上船!”强迫船员把船只开到下关码头后,蒋纬国站在船头上大声喊道,“优先让妇女、孩子、老人上船!不要挤!保持秩序!”
欣喜若狂的人群纷纷涌过来,很多人都认出了蒋纬国(因为蒋纬国上了一阵子的报纸头条),齐齐感激涕零地千恩万谢:“谢谢二公子!”“谢谢二公子!”
“我以南京卫戍司令部副参谋长的身份下达一道命令!”蒋纬国厉声道,“一个人只能携带十公斤的随身物品,不允许携带宠物上船或上车!违反命令者,老子会派兵把他赶下去!”
蒋纬国的话几乎就等于是蒋介石的话,分量十足、一言九鼎,立刻吓得很多靠钱权势霸占大量船位以搬家势头用来运送私人物品的达官贵人们急忙把能扔的东西都扔在了岸上。
蒋纬国天生就注定是“大人物”,这确实是他自己没法控制的,他想当小人物都当不了,实际上,从去年7月7日开始至今,蒋纬国(孟翔)一直都活动在军政高层里,极少下基层,不是他不想,而是他时间太紧张了,没时间抽空去“深入群众”。然而在眼下,蒋纬国开始真正地深入基层,主要是军队。蒋纬国先前一直接触的是中央军,并且基本是中央军的精锐,但淞沪会战有大批地方军参战,使得蒋纬国进一步地、刻骨铭心地感受到了中国军队的落后,不是士气、精神、意志上的落后,而是制度、体系、水平、条件上的落后。数字是最直接的,军队打仗会出现伤亡,而在伤亡总数里,“伤”多少?“亡”多少?这其中就体现出细节了。以原先历史上的战例来举例,淞沪会战,日军伤亡总计6万人,其中,伤4万人,亡2万人,此时的日军的军事体系是处于比较良好、比较健康的状态的(二战后期时自然变得很糟糕),所以日军的死亡人数约占伤亡总人数的33%;硫磺岛战役,此战是美军遇到的罕见的恶战,美军伤亡总计28686人,其中,伤21865人,亡6821人,所以美军的死亡人数约占伤亡总人数的23.8%;至于中国军队呢?即便以眼下的淞沪会战(此战经过蒋纬国改良已经变得比原先历史上更好了)来计算,国军伤亡总计约30万人,其中,伤约16万人,亡约14万人,所以国军的死亡人数约占伤亡总人数的46.7%;因此,正常情况下,日军三人伤亡一人死亡,美军五人伤亡一人死亡,中国军人二人伤亡一人死亡。为什么中国军人的死亡率会这么高?因为中国军队的医疗体系实在太落后了,医疗水平实在太低劣了,缺医少药,缺医生少护士。蒋纬国去了几次真正的前线伤兵医院,看到的尽是惨不忍睹的凄苦画面:空气里充满血腥味、恶臭味、腐烂味、霉味、酸味等各种刺鼻得令人作呕的怪味,场景更是令人心惊肉跳,大批浑身污血、军装破烂、脸色或乌黑或惨白或发青的伤兵犹如伐木场里的木头般被横七竖八地遍地乱放,伤兵们有的在惨叫挣扎,有的在呻吟蠕动,有的一动不动,眼神已经跟死人一样毫无光泽,成群成群的苍蝇在伤兵们身上、地上的血泊血污间飞舞着,有的伤兵还挥手驱赶,有的伤兵已经没有力气或没有念头去驱赶了,纹丝不动地躺着,任凭身上爬满苍蝇,再接着…任凭身上爬满蛆虫。伤兵们无论轻伤还是重伤,伤口都触目惊心,但伤口本身已经不可怕了,可怕的是上面扭动着、翻滚着成团的蛆虫,人还活着,身上的伤口、皮肉却已经在腐烂发臭,人也在这个过程中走向死亡;伤兵们无不肮脏至极,浑身都是污血、脓液、粘浆,裤子里则都是粪便秽物。没有麻醉药,所以一些伤兵是活生生地被强压着进行截肢手术的,惨呼嚎叫极度瘆人,并且因为缺医少药,被进行截肢手术的伤兵的术后存活率低得可怜;没有消炎药,受伤的伤兵们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身上的伤口哪怕只是一个小伤口因为感染上病菌而发炎、流脓、恶化、腐烂;没有止血剂,大血管受损的伤兵一直血流不止,伤口犹如割腕般血流如注,最终活生生地流干身上鲜血而死,尸体惨白如纸;没有酒精、消毒剂,绷带都是反复使用的,上面积累的血迹已经乌黑结痂,懂点医学知识的会把绷带在大锅里用开水烧猪,但仍然无法彻底消毒,导致大批伤兵死于伤口感染;没有事先储备好的血浆,大批伤兵因为失血过多而导致器官衰竭死亡。每个前线野战医院里,每天都有伤兵因为剧痛或神经崩溃而发疯、自杀,每个医院的附近都会有很多大坑,坑里扔满了死去的伤兵、伤兵的手脚、伤兵的残尸,最后一起草草地埋掉,甚至因为没空挖坑,死去的伤兵就被层层叠叠地堆在一起,污血脓液横流,恶臭冲天,苍蝇乱飞、老鼠乱窜。实际上,很大一部分的国军伤兵都是可以活下来的,如果他们能得到及时有效的救治,如果他们所在的部队、所在的医院能够拥有足够的医生、护士、药品、设备,但是,要么完全没有,要么基本没有。国军一个师平均只有多者几十个、少者十几个的医护人员,并且主要是为军官服务,广大士兵在受伤后,只能靠自己能不能挺过来,或者靠一些土方偏方来寻求那一丝微弱的活命希望。
蒋纬国觉得自己已经是一个心如铁石的军人了,但他在这些犹如人间地狱的前线伤兵医院里还是忍不住泪如雨下。“那些整天嚷嚷着要屠日灭俄的人啊,你们能不能先看看同胞的苦难?”蒋纬国流着泪,“中国人的命真是不值钱啊!美国人富得用飞机给几千公里外的前线部队运送咖啡和巧克力,而我们中国军人却穷得连受伤后得到医疗救治的机会都没有!”
这些拿着低劣的武器走上保家卫国的战场勇于同武装到牙齿的异国侵略者展开拼杀的中国军人,无论属于何党何派,无论来自何地何处,都是中国的勇士,但他们却承受了太多的苦难和不幸。走上战场的中国军人会迎来什么样的命运呢?首先,要参加九死一生的战斗,死了的就死了,活下来的,如果负伤了,那么噩梦才开始,假如伤势不重并且没有感染病菌,还有机会自愈,如果伤势较重或者已经感染病菌,命运会凶多吉少,一点点小伤都可能致命,还会因为免疫力减弱、没有药品、没有营养品而得上其它的疾病,因为饥饿而饥不择食地吃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因为干渴而直接喝路边水洼里的脏水,从而感染病菌得病(比如梁启超先生的三儿子梁思忠,作为中国军人参加了淞沪抗战,结果在战斗中不慎喝了路边脏水,感染腹膜炎而死),伤上加病,几乎必死无疑。战死、伤重而死、受伤后不治而死、病死、累死、饿死…中国军人的敌人不只是日本侵略军。就以淞沪会战举例,死在战场上的国军官兵们如果遗体被运下来,会被掩埋掉,但有很多的遗体是无法运下来的,只能躺在两军对峙区内慢慢地发臭、腐烂、变成乌鸦苍蝇野狗的食物、最后化为散落一地的骸骨,受伤后被送到战地医院里的伤兵有很大一部分会痛苦无比地死在医院里,然后被草草地埋在医院附近或直接被遗弃在医院附近,全军撤退时,部队一路撤退一路死人,撤退道路边都是中国军人的遗体尸骸。…如此如此,中国军人的死亡率怎么不高?
“局座,根据可靠情报,大批的汉奸和日本间谍、伪装成难民或国军的日军已经随着难民人潮和撤退的国军混到南京城里了。”海统局南京站站长刘启虎把一份报告递给蒋纬国。
“我们想要打好接下来的南京会战,肃清我们内部是至关重要的头等大事。”萧爻神色严峻地补充道,“有句话叫‘最坚固的堡垒往往都是从内部被突破的’。这是一件大事,万万不能掉以轻心,要拿出切实有效的措施和铁血霹雳手段。”
“有对策吗?”蒋纬国心情沉重地看着刘启虎和萧爻。
“有。”刘启虎点头,拿出一叠东西给蒋纬国看,“这还是萧副参座的主意。”
“这些东西会有用?”蒋纬国很惊奇地看着那叠东西。
“办法之一而已。不能说是百试百灵,但起码可以清掉一批。”萧爻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