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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战局正在越来越不利于南京军,不过,这却正是南京军的目的。
4月20日晚上八点,大胜关要塞在日军第2、第6师团持续三天三夜的猛攻下宣告沦陷,这是继汤山镇、龙潭镇、乌龙山要塞之后第四个被日军攻占的南京城重要阵地,并且大胜关的重要性大大超过前三者,因为大胜关扼守着南京城的长江运输线,被日军攻占后,意味着南京城的水路输血管基本上被日军截断了。在大胜关最后的这场战役中,日军累计死伤七千七百余人,其中战死四千二百余人,大胜关的南京军守军几乎全军覆没,战死六千三百余人,只有三千余伤兵在战事结束前被运到了南京城内。
畑俊六中将等日军高层惊喜地发现:攻克大胜关的战役让日军付出了7700余人的死伤,却让南京军付出了9300余人的死伤,双方伤亡比例是1比1.2。在南京战场上,这是第一次,因为在先前的战斗中,南京军和日军的死伤比例都是1比3甚至在局部战场上能达到1比4。日军与南京军死伤比例第一次跌破1比1,不得不让日军高层欣喜若狂,因为这证明一件事:南京军的战斗力确实大不如前了。经过反复分析,冢田攻少将等参谋军官们得出了四点结论:
第一,南京城内南京军的兵员数量已经严重不足;
第二,南京城内南京军的兵员质量已经大为下降;
第三,南京城内南京军的弹药储备已经日益吃紧;
第四,南京军五座炮山的重炮火力减弱了一半多。
这四点是日军能够以1比1.2的战损战果比例拿下大胜关的直接原因。冢田攻少将认为,保守估计,南京城内的南京军可战之兵应该只有四万多人,日军恢复攻城,满打满算,只要再付出五万人的伤亡代价就可以正式攻占南京。
截止4月20日晚上大胜关战役结束,日军在南京战场上已经伤亡约24万人,其中死亡约14万人(日军伤亡人数和死亡人数包括南京军突围作战在内,不包括苏中苏北浙北战役),确实是死伤奇大、损失惨重。对于日军付出的如此之大的死伤损失,日军高层一开始是震惊,然后是震怒,接着是暴怒,再接着是惊悚,最后则是麻木,所谓的“麻木”,就是“习惯了”。日军高层又惊怒至极又暴躁欲狂又骑虎难下又无可奈何,不得不强迫自己“习惯”或装作“习惯”这个让他们在开战前根本就没想过的、近乎天方夜谭的死伤数字,同时,这种麻木式“习惯”还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含义。因为南京城近乎坚不可摧,所以日军高层才会默认地放弃继续攻打,但此时,原本“山重水复疑无路”的南京战局居然“柳暗花明又一村”,就使得日军高层又被提起了兴趣。
“只需再付出五万人的伤亡代价就可以拿下南京了?”东京的军部高层们反复地研究着华中方面军发来的报告,隐隐间再度动心了。
日军高层此时的心态其实并不复杂,具体可参考后世的种种诈骗案件,比如“重金求子”,当受害人被骗子骗了24万后还一无所获时,肯定是心灰意冷并打算放弃了,但突然间再次看到希望,只要再掏5万就可以真正地有收获了,因此,受害人会再度掏钱,因为存在这么一种十分自然但就是破罐子破摔的想法:妈的,都已经掏了24万了,还在乎最后的5万吗?于是咬咬牙,又掏出了5万。日军高层也是一样的,得知只需再付出五万人伤亡就可以完全拿下南京了,“恢复攻打南京,拿下南京”顿时成了日军高层里越来越多人支持的一种呼声。拿下南京,对于日本军队而言,除了攻克中国首都带来的种种政治意义外,还有着报仇雪恨、挽回颜面的重大意义。
日军高层没有意识到两件事,第一,守卫大胜关并奋勇战斗至死的那九千余南京军其实大部分都是穿着正规军制服的民兵;第二,守住南京从来不是南京军的作战目的,南京军的作战目的是在守城过程中最大限度地、无所不用其极地杀伤日军。守城不是目的,杀人才是。
东京方面对于要不要恢复攻打南京,还是存在一定的争论的,毕竟,日军眼下正进行“华北大攻略”,又要准备“徐州大包围”,战争耗费不计其数,让日本国力已经达到了最极限,如果恢复攻打南京,毋庸置疑,攻打南京绝不是什么小战役,而是又一场的大战,因此东京高层非常担心太操之过急而导致国力枯竭。说白了,日本军队虽然拥有完善的预备兵役制度,完全能组建二三百万训练有素的大军,但日本国力有限,无法让这二三百万大军都参战战争,军队在战争时期的耗费是在和平时期的耗费无法比拟的,因此日本的打仗方式是这样的:派几十万军队参战,死光一部补一批。一方面打太原会战(注:太原会战不是在太原城的会战,而是统括了中国军队在山西省境内东部、北部、中部等地与日军展开的一系列战役,发生在太原的城市攻城战是“太原保卫战”,与“太原会战”是两码事,太原会战就是山西省抗战),一方面准备打徐州会战,同时还要继续南京会战,“三线开战”确实让日本国力不堪重负了。
南京战场上的华中方面军高层内,对于要不要恢复攻打南京,同样也存在着不小的争议,并且,对于恢复攻打南京后如何攻打,更加存在着激烈的争议。以石原莞尔少将、冈村宁次中将为代表的一批将领强烈反对恢复攻打南京,并且他们认为,即便真的恢复攻打,也不能急于求成,要慢慢地进行战事,稳扎稳打、步步为营、缓缓蚕食,最好施行“封锁围困为主,强攻为辅”“不能全面进攻,要重点进攻”的战术。对此,以冢田攻少将为代表的主张恢复攻打南京才一批将领大加抨击:“从去年12月1日到现在,快要五个月了!快要五个月了!我们已经等得太久了!天皇陛下和帝国国民都等得太久了!继续拖下去、耗下去,我们究竟还要多久才能把帝国国旗插在支那国都的上空?当年的旅顺战役持续五个月,帝国军获得了成功,如今的南京战役也快持续五个月了,可我们还被堵在南京城外!”
各执一词的双方在指挥部内针锋相对、唇枪舌战。
具有决定权的畑俊六中将仍然是摇摆不定,他一开始是倾向于不恢复攻城的,但大胜关战役后,他开始动摇了,不再倾向于不恢复攻城,但也不倾向于恢复攻城。畑俊六中将其实是从大局角度出发的,他知道日军的“华北大攻略”和“徐州大包围”需要源源不断的兵力,他并不急功近利,他原打算带着华中方面军心甘情愿地做好华北方面军的辅助力量,为华北方面军提供助力、援兵,让华中方面军成为华北方面军的“兵力仓库”,恢复攻城,他担心会破坏“华北大攻略”和“徐州大包围”。畑俊六中将确实是一个很负责、冷静而谨慎的人。
“校长该走了。”南京城内,萧爻对蒋纬国说道。
“为何?”蒋纬国知道萧爻说的是蒋介石的替身何云,何云一直假扮蒋介石在南京城内稳定人心、鼓舞士气,对官兵们的斗志起到了非常巨大的振奋作用(在原先历史上的台儿庄战役期间,蒋介石曾经三次飞赴徐州督战,第一次时甚至就在台儿庄南站观战。虽然蒋介石在后世褒贬不一、毁誉参半,但必须承认,蒋介石在此时的中国军民心里的威望确实是无人替代的),此时萧爻建议何云离开,让蒋纬国不太理解,南京战役就要进入最后的决死阶段,士气可鼓不可泄。
“校长还留在南京就会弄巧成拙了。”萧爻解释道,“在我军必胜的战斗中,最高领袖亲赴前线甚至立誓不胜不归,肯定可以起到极大的振奋士气的作用,但在我军必败的战斗中,最高领袖还在前线不肯走,反而就假了。你是知道的,南京城肯定要丢了,校长是最高领袖,他的职责和使命是不允许他跟我们一起死在南京的,他再不走,就会露出破绽了,另一方面,校长离开南京城,此举向日本人释放了什么信号?同时又意味着什么?日本人会由此而判断出,中国高层已经认为南京守不住了,已经要放弃南京了,南京军接下来的抵抗,只是负隅顽抗、困兽犹斗、最后的垂死挣扎,因此,日本人会信心大增地恢复攻城。”
蒋纬国感到醍醐灌顶:“对,对,是这个道理,只是...”他随即有些不安。
“你担心校长走了后,南京军会士气衰竭?”萧爻立刻看出了蒋纬国的不安,他自信地安慰道,“不会的,校长能够在南京城跟我们患难与共近五个月,弟兄们的士气已经足够了,他现在离去,弟兄们是可以理解的,并且会因此而更加士气大振。参座,近五个月铁血搏杀,已经让南京军彻底被改变了。一开始,很多南京军官兵之所以会留下,是在爱国精神、你和校长身先士卒的刺激下而被鼓动起了血气之勇,血气之勇是短暂的,并不会长久,但在眼下,南京军的勇气不是血气之勇,而是从灵魂里爆发的大无畏精神。他们已经不需要再进行刺激,因为他们已经脱胎换骨,彻彻底底的无所畏惧。”
蒋纬国听得心头不甚感慨:“是啊,是啊...”
何云在元旦当晚以蒋介石的身份遭到日本人的刺杀,虽然只是肩膀挨了一枪,但子弹上被淬了剧毒,所以,尽管得到及时而全力的抢救,但他的神经系统还是被剧毒给严重破坏了,这年头的医学水平毕竟比不了后世。当蒋纬国见到何云时,他立刻想起后世的一个人,霍金,两人一样的瘫坐在轮椅上,一样的虚弱无力、口歪眼斜。蒋纬国看到后,心里很难受很愧疚,同时很担心,何云这个样子,还怎么以委员长的身份跟南京军官兵告别?
“给他打点药吧!”萧爻在旁边出主意,“鸦片、吗啡、兴奋剂,都可以。”
“会上瘾的吧?他现在这么虚弱,肯定会上瘾的。”蒋纬国十分惊诧。
“反正他也不行了。”萧爻说话一如既往的没人情味,“就当废物利用吧!”
蒋纬国于心不忍,他低声征询了一下何云的意见,何云点点头表示同意,苦笑着道:“这恐怕是我最后一次扮演委员长了,就让我扮得最好吧!”
在药物的作用下,何云果然从神色灰暗变得神采奕奕,虽然还难以从轮椅上站起来走路,但确实变得精神了很多,目光炯炯有神,气色大振。接下来,蒋纬国推着轮椅上的“蒋介石”,巡视了紫金山、红山、北崮山、幕府山、雨花台、城区内等南京军的阵地,甚至还坐船渡江,巡视了江北的浦口区阵地。所到之处,万众瞩目、欢声雷动,官兵们无不满怀敬仰和肃然地迎接本国的最高领袖。官兵们知道,委员长之所以像诸葛亮那样坐在轮椅上,因为他遭到了第二次刺杀,子弹打伤了他的腰椎骨,使得他在西安事变中落下的腰伤更严重了,所以无力起身走路,只能由小儿子蒋纬国推着前进。想到委员长亲自坐镇南京督师,导致他连续两次被日本人刺杀,官兵们无不为之感动流泪、激动振奋。千疮百孔的阵地上,“蒋介石”坐于高处,阵地上的官兵们一起肃然立正,行注目礼,蒋纬国站在旁边拿着高音喇叭,“蒋介石”吃力地说话,蒋纬国在旁边听着,然后用喇叭大声地说出来:
“弟兄们,委员长说,南京军的将士们,你们打得非常好,你们表现得非常出色,果然没有让举国百姓失望、让我失望,你们不但是中国最好的一支部队,并且我相信你们也已经是世界一流的一支部队,我风风雨雨几十年,麾下能有你们这么一支部队,我非常的欣慰和自豪,我为你们而感到骄傲。你们在南京已经坚持了快五个月,我对你们充满了信心,所以我一直留在南京,但眼下,我必须要回武汉了,这是医生给我的吩咐,我必须要去武汉接受更好的治疗,我绝不是抛弃你们,哪怕我人走了,我的心也留在南京,我会每天都关注你们。南京,现在确实非常危险,有可能要沦陷,我也是一名军人,我跟你们一样都是国民革命军的一员,我非常愿意、非常渴望跟你们一起战死在南京,可是,我有我的责任和使命,为了抗战的胜利,我必须要继续履行我作为委员长的责任和使命,所以,我不得不要离开南京了。将士们,请你们理解。”
阵地上响起嘈杂而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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